安倍访华：应对特朗普的贸易战，中日经贸“新阶段”可期

　　时隔7年，日本首相安倍晋三首次正式访华，他将在25日起访问中国三天，安倍的来访将成为中日关系迅速缓和的一个高潮。自2012年日本政府宣布把钓鱼岛(日本称“尖阁诸岛”)国有化以来，中日关系一直陷入低谷，但现在中日关系走进了一个矛盾而微妙的阶段。双方把《中日友好条约》40周年作为重拾友谊的契机，中国总理李克强在今年5月也到访日本，当时李克强说，中日关系“重回正轨”。

　　对安倍晋三来说，9月刚刚赢得自民党总裁选举，国内局势稳定就立刻访华，显示，安倍有意把两国关系提升至“新阶段”。而中美贸易战背景下，中美经贸合作随中美关系降至冰点，中国政府亟需加强与其他国家的经贸合作，减轻国内经济下行的压力。这让中日高层之间的这次对话更加瞩目。

安倍晋三25日中午从东京羽田机场出发

　　安倍来访的主要议题

　　10月25日下午安倍抵达北京，明天将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分别举行会谈。针对与习近平等人的会谈，安倍之前表示，“日中两国对地区和世界的和平与繁荣共同负有巨大责任。希望在这一共识之上敞开胸襟，积极展开对话。”同时，安倍表示：“希望就加强公平的贸易体制、将东海变为和平、友好与合作之海坦率地交换意见。”围绕朝鲜问题，安倍则提出要求称：“针对朝鲜半岛无核化听取中方的意见，另外，对日本非常重要的绑架问题的解决确认展开合作。”

　　据悉，安倍晋三行程将出席25日下午在北京举行的庆祝《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生效40周年的纪念活动，还计划参加李克强主办的晚宴。安倍将在北京大学与学生交流，还会和李克强会签署有关青少年交流的共识文件。他亦会直接邀请习近平尽快访日，并在与习近平会面中，确认切实履行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决议以实现朝鲜无核化外，还将就在围绕(尖阁诸岛)持续紧张的东海实现局势稳定展开磋商。

　　数百名日本商界领袖随同安倍访华，在经济领域，双方将确认重启在金融危机时互换货币的货币互换机制，上限定为3万亿日元规模。在金融市场动荡时，货币互换可以规避汇率变动等风险，被视为一种安全保障。中日之间此前曾有过货币互换协议，但在2013年便已失效。

　　考虑到中国经济的发展，日本持续约40年的对华政府开发援助(ODA)将在2018年度结束。安倍晋三希望向中国总理李克强建议，结束日本对华发展援助，代之以两国共同在第三国协调组织基建项目。30多个类似项目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只待在北京签署协议。

　　中日关系改善的另一个领域是科技合作，双方预计就设置有关尖端技术和知识产权保护等的新对话机制达成协议。两国将在中日经济对话期间首次举行一场名为“创新与知识产权对话”的讨论会。七个工作小组将分别就数字经济、工业合作、创新及知识产权等问题展开研究。日本财经杂志《日经》报道称，双方究竟会进行多少技术交换，目前仍不明朗。因为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样的讨论会象征意义色彩更浓。

　　在安全保障方面，双方将推动旨在避免日本自卫队与中国军队的偶发冲突的“海空联络机制”，将就年内举行防卫当局之间定期交流的首次会议达成一致。中日双方还将就规定海难搜救合作的《海上搜索救助协定》的早日签署达成协议。

　　双方有望重启防务交流实现日本海上自卫队与中国海军的舰艇互访。这个舰艇互访机制源自2000年，日本时任首相森喜朗与时任中国总理朱镕基达成的共识。2007年11月，中国海军在战后首次有导弹驱逐舰停靠东京的码头，翌年日本海上自卫队护卫舰则首次访问广东湛江，但到2012年，日本政府提出把尖阁诸岛“国有化”，两国关系跌至冰点时，这个活动便暂停。

　　有关两国国防部之间设立热线电话的细节问题也在探讨中。今年6月两国已经就此达成协议，主要希望以此避免在东海“擦枪走火”。中日船只和飞机在东海争议岛屿周边地区时常发生摩擦。

　　两国也就中国借出大熊猫的事宜达成基本共识，但暂时未知几时会具体公布日期，有消息说中方希望待习近平访日后才正式决定;另外报道指中国亦有意放宽日本食品进口限制。

　　时隔7年，日本首相安倍晋三首次正式访华，他将在25日起访问中国三天，安倍的来访将成为中日关系迅速缓和的一个高潮。自2012年日本政府宣布把钓鱼岛(日本称“尖阁诸岛”)国有化以来，中日关系一直陷入低谷，但现在中日关系走进了一个矛盾而微妙的阶段。双方把《中日友好条约》40周年作为重拾友谊的契机，中国总理李克强在今年5月也到访日本，当时李克强说，中日关系“重回正轨”。

　　对安倍晋三来说，9月刚刚赢得自民党总裁选举，国内局势稳定就立刻访华，显示，安倍有意把两国关系提升至“新阶段”。而中美贸易战背景下，中美经贸合作随中美关系降至冰点，中国政府亟需加强与其他国家的经贸合作，减轻国内经济下行的压力。这让中日高层之间的这次对话更加瞩目。

安倍晋三25日中午从东京羽田机场出发

　　安倍来访的主要议题

　　10月25日下午安倍抵达北京，明天将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分别举行会谈。针对与习近平等人的会谈，安倍之前表示，“日中两国对地区和世界的和平与繁荣共同负有巨大责任。希望在这一共识之上敞开胸襟，积极展开对话。”同时，安倍表示：“希望就加强公平的贸易体制、将东海变为和平、友好与合作之海坦率地交换意见。”围绕朝鲜问题，安倍则提出要求称：“针对朝鲜半岛无核化听取中方的意见，另外，对日本非常重要的绑架问题的解决确认展开合作。”

　　据悉，安倍晋三行程将出席25日下午在北京举行的庆祝《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生效40周年的纪念活动，还计划参加李克强主办的晚宴。安倍将在北京大学与学生交流，还会和李克强会签署有关青少年交流的共识文件。他亦会直接邀请习近平尽快访日，并在与习近平会面中，确认切实履行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决议以实现朝鲜无核化外，还将就在围绕(尖阁诸岛)持续紧张的东海实现局势稳定展开磋商。

　　数百名日本商界领袖随同安倍访华，在经济领域，双方将确认重启在金融危机时互换货币的货币互换机制，上限定为3万亿日元规模。在金融市场动荡时，货币互换可以规避汇率变动等风险，被视为一种安全保障。中日之间此前曾有过货币互换协议，但在2013年便已失效。

　　考虑到中国经济的发展，日本持续约40年的对华政府开发援助(ODA)将在2018年度结束。安倍晋三希望向中国总理李克强建议，结束日本对华发展援助，代之以两国共同在第三国协调组织基建项目。30多个类似项目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只待在北京签署协议。

　　中日关系改善的另一个领域是科技合作，双方预计就设置有关尖端技术和知识产权保护等的新对话机制达成协议。两国将在中日经济对话期间首次举行一场名为“创新与知识产权对话”的讨论会。七个工作小组将分别就数字经济、工业合作、创新及知识产权等问题展开研究。日本财经杂志《日经》报道称，双方究竟会进行多少技术交换，目前仍不明朗。因为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样的讨论会象征意义色彩更浓。

　　在安全保障方面，双方将推动旨在避免日本自卫队与中国军队的偶发冲突的“海空联络机制”，将就年内举行防卫当局之间定期交流的首次会议达成一致。中日双方还将就规定海难搜救合作的《海上搜索救助协定》的早日签署达成协议。

　　双方有望重启防务交流实现日本海上自卫队与中国海军的舰艇互访。这个舰艇互访机制源自2000年，日本时任首相森喜朗与时任中国总理朱镕基达成的共识。2007年11月，中国海军在战后首次有导弹驱逐舰停靠东京的码头，翌年日本海上自卫队护卫舰则首次访问广东湛江，但到2012年，日本政府提出把尖阁诸岛“国有化”，两国关系跌至冰点时，这个活动便暂停。

　　有关两国国防部之间设立热线电话的细节问题也在探讨中。今年6月两国已经就此达成协议，主要希望以此避免在东海“擦枪走火”。中日船只和飞机在东海争议岛屿周边地区时常发生摩擦。

　　两国也就中国借出大熊猫的事宜达成基本共识，但暂时未知几时会具体公布日期，有消息说中方希望待习近平访日后才正式决定;另外报道指中国亦有意放宽日本食品进口限制。

　　经贸关系已成中日关系中的最关键因素

　　安倍此次来访，显示经贸关系已成中日关系中的最关键因素，尽管两国关系因历史因素复杂而敏感，但两国经济上的相互依赖关系无法忽视。2017年中日的贸易总额同比增长9.8%，达2968亿美元，中国也是日本最大的贸易对象国。

　　目前在华的日本企业超过33，000家，员工也超过了1，000万人。而根据中国日本商会最新编撰的《中国经济与日本企业2018年白皮书》显示，2017年日本对华投资32.7亿美元，同比增长5.1%，扭转了连续四年的下降趋势。

　　对华援助结束后，中日经济合作进入到了新的阶段，因而此前由李克强提出的“第三方市场合作”很有可能成为双方下一步经贸合作的重点。

　　相关专家分析称，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中日可共同参与开发合作，将中国的价格、高效等竞争优势与日本的工程、运营管理技术优势相结合，采取“直接投资+对外贸易+融资合作”相结合的模式开展合作。而根据日本媒体报道，泰国很有可能成为未来中日开拓第三方市场的试点国家。

　　对于安培晋三而言，日本经济长期增长乏力，2018年上半年日本GDP实际增长约1%，虽然扭转了此前负增长的态势，但其第二任内阁提出的“安培经济学”主张的量化宽松使得日元贬值，增加出口的竞争力的同时，导致进口商品及汽油价格高涨，主要获利者为大型企业，而且民众的开销也不断上升，贫富差距加大，国内经济需要新的动力。

　　而对于中国来说，国内经济面临的经济下行压力犹存，中国三季度GDP增速回落至6.5%，为十年新低。而中美贸易战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对比两个国家的经济发展阶段，不难发现中国目前经济发展有很多日本经济上世纪七十至八十年代的影子——经济增速放缓、增长模式由粗放向集约过度、国内房地产市场泡沫化、环境污染问题严重、产业结构亟待转型。因此从两国发展现状来看，日本经济需要中国的助力，中国经济转型也需要向日本借鉴学习，双方了合作也就变得更加顺其自然。

　　“特朗普政府的经济民族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是推动中日改善关系的主要动力”

　　从世界经济大环境来看，与美国的贸易战令中国出口产品面临高额惩罚性关税，为避免在国际舞台上遭到孤立，中国需要进一步加强与日本的经济关系。位于东京的日本综合研究所(Japan Research Institute)上海中心主任吴军华认为，中国的切实担忧是，美国希望以贸易战为契机，限制中国在全球贸易政策方面的回旋余地。

　　比如，在最新签署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中加入了所谓的“毒丸条款”：加拿大和墨西哥如果以后要和非市场经济国家签署自贸协议，需要得到美国的首肯。美国同样可能在与欧盟或日本的贸易谈判中加入这样的规定。华盛顿希望用这样的手段迫使盟友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做出选择。

　　不过，感受到美国贸易战压力的并不仅仅是中国，日本也同样如此。日本方面不但担心今后日本汽车会被征收高额进口关税，美国对中国商品征收关税也殃及日本。今年9月，日本机械厂商从中国得到的订单数量比去年同期减少五分之一，并且连续七个月订单下滑。因为遭到贸易战影响的中国厂商在投资采购方面变得更为小心谨慎。

　　香港公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助理教授赵雨乐认为，中国市场庞大，但中国需要日本的技术支援，两国将来可以在贸易重大投资项目上，日本发挥资金链的作用，而中国则提供人力、物力的援助，加强两国的合作。安倍晋三如果希望提振日本经济，那么扩大日本产品“在中国的市场并合理地倾销，从而得到最好的回报，便是最稳妥”的作法。他认为这次安倍访华，要留意到底TPP弱化版《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展协定》还是中国强调的“一带一路”战略，哪一样才是“主菜”。“两种东西并行会否有冲突，这是大家很关心的，整个亚洲的合作模式应该以什么方向先行，我们会想看到有什么建议，”最大可能是日本在“一带一路”参与上释出善意，以换取中国的实质回报。

　　日本北海道大学政治系教授远藤干认为，两国加强合作是因为美国“愈来愈不可靠”，中国需要把出口变得多元化，日本亦看准中国争取扩大出口市场。远藤干认为，日本要同时间在中美游走很“困难”，特别是中美冲突变得更全面的时候，日本将更难靠近中国。他说值得留意的是，早前已有报道指，美国对中日两国有互换货币协议表达不满，而日本是先同意与美国展开贸易谈判，才到访中国，这显示出日本其实很害怕特朗普政府强迫日本放弃与中国合作。他还指出，目前中日关系脆弱，不是因为美国，而是两国本身存在的问题。他说，历史问题及领海主权争议的问题，“永远不会离开，只能暂时搁置一旁，寻求在其他领域深化合作”。大部分日本人仍然对中国抱怀疑态度，但同时，特别是精英分子，不会过分负面，如果安倍能管好与中国的关系，日本人会有信心安倍不向中国作太多让步。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梁云祥也认为，这次安倍访华未必有很大的突破，签订的协议也是经济为主，有强烈改善关系的意愿，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结构性的矛盾依然存在”。但如果提及习近平应邀决定明年访日，“这个意义就比较大”，双方可能会再签署一份政治文件，去标记两国关系的进一步深化。

　　西方媒体对此次安倍访华也给予充分的关注。美国彭博社以《对特朗普的恐惧让中日这两个竞争对手走近》为题刊文，指出如果没有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贸易战，安倍根本不可能指望北京为其铺上红毯。英国《卫报》也刊文称，安倍的访华是伴随着特朗普的贸易威胁化解了中日两国固有的紧张关系。

　　的确，东北亚地缘政治在二战以来都离不开美国强大的影响，和美国的关系也是中日关系发展的必要考量。贸易战下的中日，有了更多的理由去改善关系，以共同面对来自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和霸权主义的冲击。在这个特朗普时代，中日双方都在寻求一种更正常的关系。

　　北京大学的日本问题专家于铁军分析，“作为对特朗普给亚洲带来的不确定性的响应，两国需要改善关系。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总比恶化要好。”南京大学亚洲问题专家朱峰也认为“特朗普政府的经济民族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是推动中日改善关系的主要动力，特朗普显然增加了日本对美国在这个地区的作用和可信度的怀疑。”

　　哈佛大学的中国和日本问题专家傅高义认为，与美国不同，日本从来没有过中国会变得像西方国家一样的幻想，这让日本对两国的友好关系可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有更现实的预期。这两个亚洲大国之间的仇恨也因“软实力”因素而有所降低，比如今年已有800多万中国游客去日本观光。傅高义分析，“安倍晋三正在考虑建立一个长期框架，在这个框架里，中日可以像邻国那样共同工作和生活，而不会发生冲突”。

　　综合自新华网、日经中文网、BBC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