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鱿鱼游戏》火爆全球：“韩流”能给韩国带来地缘政治的推动力吗?

　　在韩国剧集《鱿鱼游戏》中，负债累累的人们在一场致命的比赛中相互竞争。这部剧已成为奈飞(Netflix)在包括美国在内的90个国家的最热影视剧，而且已是奈飞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原创节目。我和其他数百万观众一样，在九集播出后就开始疯狂地追剧，这部剧不仅构思巧妙，还捕捉到了富裕社会中许多人对不断扩大的收入不平等的深层担忧。

2021年10月，《鱿鱼游戏》在阿布扎比重播

　　这部剧只是风靡全球的韩国文化的最新输出。从防弹少年团(BTS)等流行音乐，到《寄生虫》(2020年第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外语片)等电影，韩流在全球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从历史上看，比起向国外传播自己的文化，韩国人更担心如何抵御中国和日本的文化影响，而现在，韩国已成为一个全球软实力大国。

　　虽然现在全世界有数百万人经常接触韩国文化，但很少有人知道它如此成功的原因。韩国的文化发展不仅仅是少数富有灵感的创作者的努力成果。这是政府长期努力扩大特定创意产业的结果，这一战略以经济增长和更大的全球影响力的形式同时帮助提升了韩国的硬实力。凭借这种新获得的影响力，首尔有机会在当代国际政治中扮演更积极的角色——在传播其无处不在的流行文化的同时，传播其民主精神。

　　“韩流”如何发展壮大?

　　韩国的文化复兴始于逆境。1998年，韩国总统金大中上台，当时韩国还在遭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金大中把媒体和流行文化作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来源。通过“文化立国”战略，金大中政府将文化产业(“音乐、电视剧、电影、动漫、游戏和角色”)的价值在两年内提升到2900亿美元，超过当时的半导体(2800亿美元)。政府还将文化产业预算从1998年的1400万美元增加到2001年的8400万美元。

　　为了促进韩国流行文化的发展，韩国政府使用了政府与民间合作的模式，这一模式最初是首尔为发展电子、造船、汽车制造和其他出口产业而开发的。文化观光部与宣传企业、技术企业等民间企业一起，为开拓电视剧、电影、流行歌曲等海外市场，制定了具体的事业计划，并向企业家提供贷款，为有抱负的艺人提供培训。

　　2002年的电视剧《冬季恋歌》标志着这一举措的第一次巨大成功。这部关于两个年轻恋人的催人泪下的电视剧之所以风靡全球，部分原因是韩国政府与外国广播公司签订了协议，并迅速吸引了全世界的狂热粉丝。仅在日本，《冬季恋歌》相关商品的销售额就超过了350万美元。2004年，当这部剧的男主角访问东京时，成千上万中年女性到机场迎接他。与此同时，从2003年到2004年，到韩国旅游的外国游客数量增长了近75%。据韩国旅游官员说，增长的主要原因是韩国流行文化的吸引力。

　　之后韩国政府试图继续利用这些早期的成功经验。2003年当选总统的卢武铉提出了“创意韩国”的口号，并增加了对文化创业企业的补贴。他的保守派继任者李明博把文化出口作为提升韩国国家形象和促进经济增长的一种手段。李明博尤其热衷于推广泡菜等韩国食品。

　　随后的总统朴槿惠在就职演说中承诺，“丰富文化”将是她的政府的主要目标之一。朴槿惠的任期也正好赶上流行歌手鸟叔(Psy)的《江南Style》的走红。《江南Style》在YouTube上的点击量已经超过40亿次。借助这首歌的全球影响力，朴槿惠在出访海外时展示了韩国流行文化。鸟叔的成功也为政府向文化、体育和旅游部投资数百万美元的计划提供了理由，这些项目包括一系列大型礼堂和文化中心。

　　2017年上台的进步派总统文在寅通过税收优惠和补贴，继续支持文化产业。文在寅政府还寻求利用软实力来提升韩国的国际地位。他的标志性外交政策——旨在扩大韩国与印度和东南亚国家关系的新南方政策——有助于整个东南亚地区成为韩国流行文化的最大市场之一。文在寅在2018年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举行首脑会谈时，还安排了红丝绒乐团、白智英等韩国流行音乐艺人在平壤演出。韩国政府还让防弹少年团(BTS)作为“后代和文化的特使”到联合国大会演讲，全世界有超过100万人收看了这次演讲。

　　这些政策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回报。2019年，韩国出口了总值123亿美元的流行文化(1998年仅为1.89亿美元)产品，包括电脑游戏、音乐巡演和化妆品。据统计，2017年韩国文化领域的就业人数增加到 644，847 人，占全体劳动人口的3%。防弹少年团本身就是经济驱动力。据现代研究所(Hyundai Research Institute)估计，该乐队每年在经济活动中产生35亿美元的收入。2017年，约80万名游客——约占韩国所有游客的7%——因为对该团体感兴趣而前往韩国。

　　韩国软实力的提升也带来了其他一些重要的收益。世界各地的许多人都认为韩国很小，没有威胁性，而且越来越“酷”。尽管韩国对美国存在贸易顺差，但韩国的出口和投资并未引起美国人的强烈反对。与20世纪80年代的丰田、索尼、本田等日本企业和今天的华为等中国企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星、LG、起亚、现代等韩国企业已经成为美国日常生活中无可争议的一部分。盖洛普(Gallup)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77%的美国人对韩国持正面看法，高于2003年的46%。这比美国人对澳大利亚、法国、德国和英国等传统盟友的看法要积极得多，更不用说其他亚洲国家了。

　　软实力的提升也加强了美国和韩国之间的长期军事同盟，这一同盟经受住了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指责，称韩国是一个试图利用美国慷慨的“军事乞讨者”。这种说法未能在美国引起共鸣，不仅是因为两国在韩战中有共同的牺牲历史，还因为许多美国人对韩国持积极态度，这种态度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文化输出促成的。

　　除了这些经济和政治上的好处，软实力正在改变韩国社会的本质。部分由于繁荣的文化产业，这个国家儒家式尊老敬老的传统正在让位于一种更有活力、更自由的精神，即使是在人口老龄化和劳动力减少的情况下。韩国的年轻人现在更倾向于追求艺术和创意事业，而不是在大型企业集团里担任工薪职位。旧的等级制度在工业时代运行良好，而这种新的创业模式更适合于信息时代，并将帮助韩国加速从以重工业为核心的经济向专注于知识产权生产的转型。毕竟，创造力在信息技术领域和在艺术领域同样重要——尤其是在韩国公司开始与苹果、字母控股和亚马逊等充满活力的美国公司竞争之际。

　　如何利用软实力来实现更大目标

　　韩国的文化繁荣给其领导人带来了挑战。几十年来，日本和美国等其他国家一直利用其文化声望来促进人权、鼓励经济发展和支持全球民主。首尔也可以效仿。增加发展援助支出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目前，韩国用于发展援助的资金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落后于发达国家，远远低于日本、美国和大多数欧洲国家。

　　韩国也通常会避免在人权问题上指摘其最大贸易伙伴中国。涉及到中国，韩国的软实力只会起到边缘作用，但它在朝鲜的影响力可能要大得多。就像麦当劳、可口可乐、李维斯、好时、猫王和披头士等西方文化输出曾经有助于苏联解体并赢得冷战一样，韩国的软实力有可能挑战朝鲜的统治，用民主和资本主义诱人的果实来引导朝鲜人民。

　　朝鲜政府则将这些文化输出蔑称为“南风”，并警惕性地称之为文化“武器”。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朝鲜人通过从中国走私到黑市的U盘观看韩国电视剧和听韩国流行音乐。韩剧《爱的迫降》讲述了一名韩国女继承人意外滑翔伞进入朝鲜，落在一名朝鲜士兵身上并爱上了他的故事，其中朝鲜村民偷偷观看韩剧的场景非常真实。一些逃到韩国的脱北者表示，他们在观看了韩国的电视节目后，开始崇拜甚至向往韩国。可想而知，平壤方面的回应是警告民众远离韩国的一切，包括时尚、音乐、发型，甚至俚语，比如在《江南Style》中很火的oppa(“哥哥”)一词。

　　然而，韩国没有利用其文化魅力，反而担心冒犯朝鲜，首尔最近禁止通过气球向朝鲜散布U盘、CD、书籍和其他出版物。这项禁令还将在边境地区使用扩音器和标语牌视为违法行为。今后，韩国政府应该采取相反的做法——投入更多资源帮助韩国文化渗透到朝鲜。这种文化出口可以让韩国模式对朝鲜人更具吸引力，从而有助于促进半岛的和平统一，就像西方文化有助于推倒柏林墙一样。此外，韩国的软实力还可以通过在非军事区(DMZ)两边培育一种共同的文化，减轻未来统一的痛苦。

　　除了朝鲜，韩国也有机会利用其软实力来推广民主价值观，尤其是在亚洲，韩国的文化产品已经引起了共鸣。当然，像《寄生虫》这样的电影和《鱿鱼游戏》这样的节目是一把双刃剑;它们展示了资本主义文化的力量，同时也说明了资本主义制度中收入差距过大的危险。然而，韩国这种具有自我意识和批判性的叙事，本身就是对自由表达精神的颂扬，这在许多国家是无法想象的。

　　韩国在提升软实力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其他国家只能羡慕和效仿。但首尔现在的工作要艰巨得多:弄清楚如何利用软实力来实现国家的外交政策目标。为了实现这一点，韩国需要决定自己的立场：只是想输出娱乐，还是也想输出自己的民主理想——并在此过程中提升自身作为文化明星的力量?

　　作者苏米·特里(Sue Mi Terry)系前中情局韩国分析员、现为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

　　在韩国剧集《鱿鱼游戏》中，负债累累的人们在一场致命的比赛中相互竞争。这部剧已成为奈飞(Netflix)在包括美国在内的90个国家的最热影视剧，而且已是奈飞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原创节目。我和其他数百万观众一样，在九集播出后就开始疯狂地追剧，这部剧不仅构思巧妙，还捕捉到了富裕社会中许多人对不断扩大的收入不平等的深层担忧。

2021年10月，《鱿鱼游戏》在阿布扎比重播

　　这部剧只是风靡全球的韩国文化的最新输出。从防弹少年团(BTS)等流行音乐，到《寄生虫》(2020年第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外语片)等电影，韩流在全球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从历史上看，比起向国外传播自己的文化，韩国人更担心如何抵御中国和日本的文化影响，而现在，韩国已成为一个全球软实力大国。

　　虽然现在全世界有数百万人经常接触韩国文化，但很少有人知道它如此成功的原因。韩国的文化发展不仅仅是少数富有灵感的创作者的努力成果。这是政府长期努力扩大特定创意产业的结果，这一战略以经济增长和更大的全球影响力的形式同时帮助提升了韩国的硬实力。凭借这种新获得的影响力，首尔有机会在当代国际政治中扮演更积极的角色——在传播其无处不在的流行文化的同时，传播其民主精神。

　　“韩流”如何发展壮大?

　　韩国的文化复兴始于逆境。1998年，韩国总统金大中上台，当时韩国还在遭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金大中把媒体和流行文化作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来源。通过“文化立国”战略，金大中政府将文化产业(“音乐、电视剧、电影、动漫、游戏和角色”)的价值在两年内提升到2900亿美元，超过当时的半导体(2800亿美元)。政府还将文化产业预算从1998年的1400万美元增加到2001年的8400万美元。

　　为了促进韩国流行文化的发展，韩国政府使用了政府与民间合作的模式，这一模式最初是首尔为发展电子、造船、汽车制造和其他出口产业而开发的。文化观光部与宣传企业、技术企业等民间企业一起，为开拓电视剧、电影、流行歌曲等海外市场，制定了具体的事业计划，并向企业家提供贷款，为有抱负的艺人提供培训。

　　2002年的电视剧《冬季恋歌》标志着这一举措的第一次巨大成功。这部关于两个年轻恋人的催人泪下的电视剧之所以风靡全球，部分原因是韩国政府与外国广播公司签订了协议，并迅速吸引了全世界的狂热粉丝。仅在日本，《冬季恋歌》相关商品的销售额就超过了350万美元。2004年，当这部剧的男主角访问东京时，成千上万中年女性到机场迎接他。与此同时，从2003年到2004年，到韩国旅游的外国游客数量增长了近75%。据韩国旅游官员说，增长的主要原因是韩国流行文化的吸引力。

　　之后韩国政府试图继续利用这些早期的成功经验。2003年当选总统的卢武铉提出了“创意韩国”的口号，并增加了对文化创业企业的补贴。他的保守派继任者李明博把文化出口作为提升韩国国家形象和促进经济增长的一种手段。李明博尤其热衷于推广泡菜等韩国食品。

　　随后的总统朴槿惠在就职演说中承诺，“丰富文化”将是她的政府的主要目标之一。朴槿惠的任期也正好赶上流行歌手鸟叔(Psy)的《江南Style》的走红。《江南Style》在YouTube上的点击量已经超过40亿次。借助这首歌的全球影响力，朴槿惠在出访海外时展示了韩国流行文化。鸟叔的成功也为政府向文化、体育和旅游部投资数百万美元的计划提供了理由，这些项目包括一系列大型礼堂和文化中心。

　　2017年上台的进步派总统文在寅通过税收优惠和补贴，继续支持文化产业。文在寅政府还寻求利用软实力来提升韩国的国际地位。他的标志性外交政策——旨在扩大韩国与印度和东南亚国家关系的新南方政策——有助于整个东南亚地区成为韩国流行文化的最大市场之一。文在寅在2018年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举行首脑会谈时，还安排了红丝绒乐团、白智英等韩国流行音乐艺人在平壤演出。韩国政府还让防弹少年团(BTS)作为“后代和文化的特使”到联合国大会演讲，全世界有超过100万人收看了这次演讲。

　　这些政策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回报。2019年，韩国出口了总值123亿美元的流行文化(1998年仅为1.89亿美元)产品，包括电脑游戏、音乐巡演和化妆品。据统计，2017年韩国文化领域的就业人数增加到 644，847 人，占全体劳动人口的3%。防弹少年团本身就是经济驱动力。据现代研究所(Hyundai Research Institute)估计，该乐队每年在经济活动中产生35亿美元的收入。2017年，约80万名游客——约占韩国所有游客的7%——因为对该团体感兴趣而前往韩国。

　　韩国软实力的提升也带来了其他一些重要的收益。世界各地的许多人都认为韩国很小，没有威胁性，而且越来越“酷”。尽管韩国对美国存在贸易顺差，但韩国的出口和投资并未引起美国人的强烈反对。与20世纪80年代的丰田、索尼、本田等日本企业和今天的华为等中国企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星、LG、起亚、现代等韩国企业已经成为美国日常生活中无可争议的一部分。盖洛普(Gallup)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77%的美国人对韩国持正面看法，高于2003年的46%。这比美国人对澳大利亚、法国、德国和英国等传统盟友的看法要积极得多，更不用说其他亚洲国家了。

　　软实力的提升也加强了美国和韩国之间的长期军事同盟，这一同盟经受住了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指责，称韩国是一个试图利用美国慷慨的“军事乞讨者”。这种说法未能在美国引起共鸣，不仅是因为两国在韩战中有共同的牺牲历史，还因为许多美国人对韩国持积极态度，这种态度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文化输出促成的。

　　除了这些经济和政治上的好处，软实力正在改变韩国社会的本质。部分由于繁荣的文化产业，这个国家儒家式尊老敬老的传统正在让位于一种更有活力、更自由的精神，即使是在人口老龄化和劳动力减少的情况下。韩国的年轻人现在更倾向于追求艺术和创意事业，而不是在大型企业集团里担任工薪职位。旧的等级制度在工业时代运行良好，而这种新的创业模式更适合于信息时代，并将帮助韩国加速从以重工业为核心的经济向专注于知识产权生产的转型。毕竟，创造力在信息技术领域和在艺术领域同样重要——尤其是在韩国公司开始与苹果、字母控股和亚马逊等充满活力的美国公司竞争之际。

　　如何利用软实力来实现更大目标

　　韩国的文化繁荣给其领导人带来了挑战。几十年来，日本和美国等其他国家一直利用其文化声望来促进人权、鼓励经济发展和支持全球民主。首尔也可以效仿。增加发展援助支出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目前，韩国用于发展援助的资金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落后于发达国家，远远低于日本、美国和大多数欧洲国家。

　　韩国也通常会避免在人权问题上指摘其最大贸易伙伴中国。涉及到中国，韩国的软实力只会起到边缘作用，但它在朝鲜的影响力可能要大得多。就像麦当劳、可口可乐、李维斯、好时、猫王和披头士等西方文化输出曾经有助于苏联解体并赢得冷战一样，韩国的软实力有可能挑战朝鲜的统治，用民主和资本主义诱人的果实来引导朝鲜人民。

　　朝鲜政府则将这些文化输出蔑称为“南风”，并警惕性地称之为文化“武器”。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朝鲜人通过从中国走私到黑市的U盘观看韩国电视剧和听韩国流行音乐。韩剧《爱的迫降》讲述了一名韩国女继承人意外滑翔伞进入朝鲜，落在一名朝鲜士兵身上并爱上了他的故事，其中朝鲜村民偷偷观看韩剧的场景非常真实。一些逃到韩国的脱北者表示，他们在观看了韩国的电视节目后，开始崇拜甚至向往韩国。可想而知，平壤方面的回应是警告民众远离韩国的一切，包括时尚、音乐、发型，甚至俚语，比如在《江南Style》中很火的oppa(“哥哥”)一词。

　　然而，韩国没有利用其文化魅力，反而担心冒犯朝鲜，首尔最近禁止通过气球向朝鲜散布U盘、CD、书籍和其他出版物。这项禁令还将在边境地区使用扩音器和标语牌视为违法行为。今后，韩国政府应该采取相反的做法——投入更多资源帮助韩国文化渗透到朝鲜。这种文化出口可以让韩国模式对朝鲜人更具吸引力，从而有助于促进半岛的和平统一，就像西方文化有助于推倒柏林墙一样。此外，韩国的软实力还可以通过在非军事区(DMZ)两边培育一种共同的文化，减轻未来统一的痛苦。

　　除了朝鲜，韩国也有机会利用其软实力来推广民主价值观，尤其是在亚洲，韩国的文化产品已经引起了共鸣。当然，像《寄生虫》这样的电影和《鱿鱼游戏》这样的节目是一把双刃剑;它们展示了资本主义文化的力量，同时也说明了资本主义制度中收入差距过大的危险。然而，韩国这种具有自我意识和批判性的叙事，本身就是对自由表达精神的颂扬，这在许多国家是无法想象的。

　　韩国在提升软实力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其他国家只能羡慕和效仿。但首尔现在的工作要艰巨得多:弄清楚如何利用软实力来实现国家的外交政策目标。为了实现这一点，韩国需要决定自己的立场：只是想输出娱乐，还是也想输出自己的民主理想——并在此过程中提升自身作为文化明星的力量?

　　作者苏米·特里(Sue Mi Terry)系前中情局韩国分析员、现为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