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为何朝鲜始终能够掌握主动权

　　2月9日平昌冬奥运会开幕式上，朝鲜国家元首金永南和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胞妹金与正，同韩国总统文在寅、美国副总统彭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一同就座观礼。韩国和朝鲜选手则共举统一旗、阿里郎代替国歌中进场，似乎2017年由于核试验和弹道导弹试射的战争阴霾一扫而光。

　　一直到2017年底，朝鲜核危机呈现出千钧一发、战云笼罩的紧张局势,美国总统特朗普说要用“愤怒和火焰”教训朝鲜，国务卿蒂勒森则说已经向中国保证，如果有战事不会占领朝鲜，朝鲜政策的不同意见呈现公开化。然而进入2018年后，朝鲜领导人在新年献辞中说支持韩国冬奥运,韩朝对话迅速推进，仅一个月时间韩朝就达成共识，共同参加冬奥运。

　　“弱朝鲜”的“强主动权”悖论

　　朝鲜半岛危机将近30年，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朝鲜似乎始终能够掌握主动权，局势紧张或者缓和似乎都取决于朝鲜。无论从经济依存还是各种实力来说，六方会谈各方，朝鲜都是最弱的一方，但为什么朝鲜始终能够比其他各方更厉害呢?

　　此次韩朝冬奥运的“闪电和解”，很明显地展示了朝鲜充分掌握外交主动权的现象。朝方原本通知韩国，其艺术团将通过陆路进入韩国，但是就在来韩前两天，临时通知需要乘船。由于日美韩早已采取了禁止朝鲜船只靠港的制裁措施，结果韩国以办好冬奥运大局为重，采取例外措施允许万景峰号靠港。据报道，韩国还为该船提供燃料、食品等供给。

　　在韩国的努力下，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委员会通过“特例”，允许朝方代表团中被列入制裁名单的官员进入韩国。2月初，韩国获得美国对朝单方面制裁的“特例”豁免，通过韩亚航空公司包机，将韩国选手送往朝鲜进行联合训练。与此相对照的是，朝鲜在1月29日晚上10点，突然通知原定于2月4日在朝鲜金刚山举行的韩朝联合演出取消。

　　尽管我们现在无法确切得知，究竟此次韩朝在冬奥运问题上交涉的过程，也无法预测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但从目前获得的信息可以看出，整个计划和日程似乎都是按照朝鲜的思路和节奏在进行。

　　结合以往朝鲜关闭“开城工业园”，停止“金刚山旅游”，中断“离散家属团聚活动”或者提议举行南北峰会，恢复热线等情况，在南北问题上无论是选择和缓还是对立，主动权始终都在朝鲜一方，韩国似乎只能被动应付。按理说韩国仍然是朝鲜除了中国之外最大的经济伙伴，还有美韩同盟为后盾，一个“弱朝鲜”为什么就能够有“强主动权”呢?

　　从金大中、卢武铉政府对朝鲜的“太阳政策”到李明博、朴槿惠政府的“强硬政策”，再到现在的文在寅的“月亮政策”(因为其姓氏为Moon，英文的月亮之意)，韩国的朝鲜政策呈现出不连贯性，往往随着总统选举周期的变化而发生180度的大转弯。

　　朝鲜问题已经成为冷战后，韩国选举民主制的周期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是竞选人可以用来获得支持和选票的重要政治杠杆。例如2007年底卢武铉的左派政府明显呈现出可能会在下一次总统选举中失利，他试图以前任金大中的方式进行最后一搏，通过10月访问平壤实现南北第二次峰会来挽回局势。

　　然而，总统选举中李明博激烈地批评前两任总统朝鲜政策，让朝鲜变得更加危险。2008年初执政后立即改变政策，卢武铉与金正日达成再开设一个新的工业园区共识搁浅，韩朝关系迅速恶化。

　　文在寅竞选活动以反前任为重点，国内政治上以反对特权和财阀垄断机会，树立革新形象，他主持的“蜡烛集会”以清算弊害为竞选口号，获得70%高支持率;在对外关系上则以反对前任的对朝强硬政策为特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韩国并没有真正的朝鲜政策，国内政治需要超过了核问题的重要性。

　　日韩尽管都是美国同盟国，在朝鲜也有共同安全利益，但是在历史，领土问题上的互不信任，意味着日美韩很难对朝鲜问题始终保持一致立场。2015年底，日本与韩国就慰安妇问题达成共识，但一年多后这个问题再次成为日韩关系中的重大障碍。此次冬奥运期间，安倍晋三访问韩国并同文在寅会谈，强调这是政府间共识要遵守，而文在寅回答慰安妇问题不是政府之间的合议就能解决的事情。

　　2月9日平昌冬奥运会开幕式上，朝鲜国家元首金永南和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胞妹金与正，同韩国总统文在寅、美国副总统彭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一同就座观礼。韩国和朝鲜选手则共举统一旗、阿里郎代替国歌中进场，似乎2017年由于核试验和弹道导弹试射的战争阴霾一扫而光。

　　一直到2017年底，朝鲜核危机呈现出千钧一发、战云笼罩的紧张局势,美国总统特朗普说要用“愤怒和火焰”教训朝鲜，国务卿蒂勒森则说已经向中国保证，如果有战事不会占领朝鲜，朝鲜政策的不同意见呈现公开化。然而进入2018年后，朝鲜领导人在新年献辞中说支持韩国冬奥运,韩朝对话迅速推进，仅一个月时间韩朝就达成共识，共同参加冬奥运。

　　“弱朝鲜”的“强主动权”悖论

　　朝鲜半岛危机将近30年，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朝鲜似乎始终能够掌握主动权，局势紧张或者缓和似乎都取决于朝鲜。无论从经济依存还是各种实力来说，六方会谈各方，朝鲜都是最弱的一方，但为什么朝鲜始终能够比其他各方更厉害呢?

　　此次韩朝冬奥运的“闪电和解”，很明显地展示了朝鲜充分掌握外交主动权的现象。朝方原本通知韩国，其艺术团将通过陆路进入韩国，但是就在来韩前两天，临时通知需要乘船。由于日美韩早已采取了禁止朝鲜船只靠港的制裁措施，结果韩国以办好冬奥运大局为重，采取例外措施允许万景峰号靠港。据报道，韩国还为该船提供燃料、食品等供给。

　　在韩国的努力下，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委员会通过“特例”，允许朝方代表团中被列入制裁名单的官员进入韩国。2月初，韩国获得美国对朝单方面制裁的“特例”豁免，通过韩亚航空公司包机，将韩国选手送往朝鲜进行联合训练。与此相对照的是，朝鲜在1月29日晚上10点，突然通知原定于2月4日在朝鲜金刚山举行的韩朝联合演出取消。

　　尽管我们现在无法确切得知，究竟此次韩朝在冬奥运问题上交涉的过程，也无法预测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但从目前获得的信息可以看出，整个计划和日程似乎都是按照朝鲜的思路和节奏在进行。

　　结合以往朝鲜关闭“开城工业园”，停止“金刚山旅游”，中断“离散家属团聚活动”或者提议举行南北峰会，恢复热线等情况，在南北问题上无论是选择和缓还是对立，主动权始终都在朝鲜一方，韩国似乎只能被动应付。按理说韩国仍然是朝鲜除了中国之外最大的经济伙伴，还有美韩同盟为后盾，一个“弱朝鲜”为什么就能够有“强主动权”呢?

　　从金大中、卢武铉政府对朝鲜的“太阳政策”到李明博、朴槿惠政府的“强硬政策”，再到现在的文在寅的“月亮政策”(因为其姓氏为Moon，英文的月亮之意)，韩国的朝鲜政策呈现出不连贯性，往往随着总统选举周期的变化而发生180度的大转弯。

　　朝鲜问题已经成为冷战后，韩国选举民主制的周期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是竞选人可以用来获得支持和选票的重要政治杠杆。例如2007年底卢武铉的左派政府明显呈现出可能会在下一次总统选举中失利，他试图以前任金大中的方式进行最后一搏，通过10月访问平壤实现南北第二次峰会来挽回局势。

　　然而，总统选举中李明博激烈地批评前两任总统朝鲜政策，让朝鲜变得更加危险。2008年初执政后立即改变政策，卢武铉与金正日达成再开设一个新的工业园区共识搁浅，韩朝关系迅速恶化。

　　文在寅竞选活动以反前任为重点，国内政治上以反对特权和财阀垄断机会，树立革新形象，他主持的“蜡烛集会”以清算弊害为竞选口号，获得70%高支持率;在对外关系上则以反对前任的对朝强硬政策为特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韩国并没有真正的朝鲜政策，国内政治需要超过了核问题的重要性。

　　日韩尽管都是美国同盟国，在朝鲜也有共同安全利益，但是在历史，领土问题上的互不信任，意味着日美韩很难对朝鲜问题始终保持一致立场。2015年底，日本与韩国就慰安妇问题达成共识，但一年多后这个问题再次成为日韩关系中的重大障碍。此次冬奥运期间，安倍晋三访问韩国并同文在寅会谈，强调这是政府间共识要遵守，而文在寅回答慰安妇问题不是政府之间的合议就能解决的事情。

　　中韩之间也缺乏足够的战略互信，萨德问题近一两年来严重冲击了中韩关系。中美和中日关系的战略互信缺失的问题就更为严重，虽然三国在朝鲜无核化问题上目标一致，但是对于如何实现相去甚远。中国认为日美同盟加上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引入韩国，损害中国国家安全;日本则借用朝鲜半岛危机推动国家正常化;美日则认为域关国家为了利用朝鲜牌来作为大国博弈的棋子，放任朝鲜核开发。东亚主要国家战略信任赤字,意味着朝鲜可以非常轻松地利用各方相互猜疑的心理来掌握主动。

　　朝鲜在南北关系中能够始终占据主动，主要原因可能并不在于其拥核,而在于韩国国内政治的极化周期和东亚地区互信赤字，为朝鲜能够从中“寻租”持续掌握主动权提供了空间。此次冬奥运的南北和解尽管值得欢迎,但是过去的历史告诫我们必须谨慎乐观，因为这可能又是新一轮朝鲜掌握主动权周期性的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