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真：日本供应链政策并非要和中国脱钩

　　日本政府于2020年3月5日晚，发表了中国访日延期的消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首相官邸召开的第36届未来投资会议上表示：“由于中国等国向日本供应的产品减少，对我国供应链的影响令人担忧，因此对一国的依赖度且附加价值都很高的产品，谋求生产据点回归我国，对于其他产品，也尽量不依赖一国，让生产据点分散到亚细安等地以期实现多元化”。

　　其结果反映在4月7日发表的16.8万亿日元(约2178亿新元)的修正预算案中，对明显脆弱的供应链改革，拿出2486亿日元预算。政府加上“关于对一国的依赖度且附加价值都很高的产品，谋求生产据点回归我国，对于其他产品，也尽量不依赖一国，生产据点分散到亚细安等地以期实现多元化”的附带条件。对此，中国政府当然会怀疑，日本政府在采取促进日企从中国转移到其他国家，落实日本版脱钩政策。政策的现实情况究竟如何呢?

　　很有意思的是，政府的方针分为“针对供应链对策的国内投资促进事业费补助金”和“海外供应链多元化等支援事业”两大块。前者指“随着冠状病毒疫情的扩大，凸显我国供应链的脆弱性，所以为了顺利确保供应生产据点过于集中的产品、材料，或者国民健康生活中所需重要产品、材料，对在国内实施生产而建设生产据点的企业进行补助”;后者是“为支援在国外生产产品、零件材料生产线的多元化，对引进强化供应链的设备的企业进行支援”“尤其是在亚洲地区通过生产线的多元化等来强化供应链，强化日本和亚细安间经济产业合作关系的企业”。

　　简单来说，前者对回归日本的企业，后者主要是向亚细安地区转移的企业的支援。当然，其中并没有记载“从中国”回归，“从中国”转出的字样;也或许想突出不是针对在中国的日企为目标这一点。

　　问题是预算。日本政府将预算的九成左右用在前者，后者只用了一成的200亿多一点。也就是说，日本政府拿出的预算，几乎用于向日本回归的企业，而向亚细安转移的预算只是很少一部分。可以说这是出于对中国的考虑，也是回应日本企业现实的要求。

　　日本政府于5月进行了公开征集，结果于7月公布。从公布的结果来看，关于“针对供应链对策的国内投资促进事业费补助金”，一部分包含半导体相关的尖端产业，但多数以口罩、医疗设备、消毒用酒精、检查套件、医疗用防护服等为对象。这些制造据点从海外转移到了日本。虽然公布的结果中，没有记载在国外企业“从何而来”，但也包含了不少从中国撤退的企业。

　　另一方面，关于“海外供应链多元化等支援事业”，公布结果也同样包含一部分尖端产业，但大部分是医疗相关工厂的转移，目的地有越南、泰国等不一。虽然这里也没有明确表示源自哪里，但包括从中国转移出来的企业。

　　可见，目前日本政府在补充预算中拿出的2500亿日元，主要用于医疗相关产品和器具的工厂转移，而且大多用于向日本国内转移的企业。这与美国正在进行的尖端产业的脱钩内容不同，日本只不过是为了能简便地筹措到口罩等措施;虽说是生产据点的转移，但九成预算用于向国内转移。这并不是表示日本所有企业的倾向，该政策只不过表示补助金的目的和使用方法而已。因此，将日本政府拿出2500亿日元的预算，说成要与中国进行脱钩，并不符合实情。

　　作者是东京大学教授

　　日本政府于2020年3月5日晚，发表了中国访日延期的消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首相官邸召开的第36届未来投资会议上表示：“由于中国等国向日本供应的产品减少，对我国供应链的影响令人担忧，因此对一国的依赖度且附加价值都很高的产品，谋求生产据点回归我国，对于其他产品，也尽量不依赖一国，让生产据点分散到亚细安等地以期实现多元化”。

　　其结果反映在4月7日发表的16.8万亿日元(约2178亿新元)的修正预算案中，对明显脆弱的供应链改革，拿出2486亿日元预算。政府加上“关于对一国的依赖度且附加价值都很高的产品，谋求生产据点回归我国，对于其他产品，也尽量不依赖一国，生产据点分散到亚细安等地以期实现多元化”的附带条件。对此，中国政府当然会怀疑，日本政府在采取促进日企从中国转移到其他国家，落实日本版脱钩政策。政策的现实情况究竟如何呢?

　　很有意思的是，政府的方针分为“针对供应链对策的国内投资促进事业费补助金”和“海外供应链多元化等支援事业”两大块。前者指“随着冠状病毒疫情的扩大，凸显我国供应链的脆弱性，所以为了顺利确保供应生产据点过于集中的产品、材料，或者国民健康生活中所需重要产品、材料，对在国内实施生产而建设生产据点的企业进行补助”;后者是“为支援在国外生产产品、零件材料生产线的多元化，对引进强化供应链的设备的企业进行支援”“尤其是在亚洲地区通过生产线的多元化等来强化供应链，强化日本和亚细安间经济产业合作关系的企业”。

　　简单来说，前者对回归日本的企业，后者主要是向亚细安地区转移的企业的支援。当然，其中并没有记载“从中国”回归，“从中国”转出的字样;也或许想突出不是针对在中国的日企为目标这一点。

　　问题是预算。日本政府将预算的九成左右用在前者，后者只用了一成的200亿多一点。也就是说，日本政府拿出的预算，几乎用于向日本回归的企业，而向亚细安转移的预算只是很少一部分。可以说这是出于对中国的考虑，也是回应日本企业现实的要求。

　　日本政府于5月进行了公开征集，结果于7月公布。从公布的结果来看，关于“针对供应链对策的国内投资促进事业费补助金”，一部分包含半导体相关的尖端产业，但多数以口罩、医疗设备、消毒用酒精、检查套件、医疗用防护服等为对象。这些制造据点从海外转移到了日本。虽然公布的结果中，没有记载在国外企业“从何而来”，但也包含了不少从中国撤退的企业。

　　另一方面，关于“海外供应链多元化等支援事业”，公布结果也同样包含一部分尖端产业，但大部分是医疗相关工厂的转移，目的地有越南、泰国等不一。虽然这里也没有明确表示源自哪里，但包括从中国转移出来的企业。

　　可见，目前日本政府在补充预算中拿出的2500亿日元，主要用于医疗相关产品和器具的工厂转移，而且大多用于向日本国内转移的企业。这与美国正在进行的尖端产业的脱钩内容不同，日本只不过是为了能简便地筹措到口罩等措施;虽说是生产据点的转移，但九成预算用于向国内转移。这并不是表示日本所有企业的倾向，该政策只不过表示补助金的目的和使用方法而已。因此，将日本政府拿出2500亿日元的预算，说成要与中国进行脱钩，并不符合实情。

　　作者是东京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