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重新激活朝鲜半岛外交进程的紧迫性

　　10月5日，美国和朝鲜在瑞典举行无核化工作级别会议，这是两国元首在6月会面后的首次外交磋商，备受关注。然而，会后朝鲜代表对记者表示，朝美双方会谈破裂。此前据报道朝鲜进行了疑似潜射弹道导弹实验，这让朝核问题的前景更加扑朔迷离。

　　尽管美朝外交近期出现停滞和反复，但实现进展甚至突破仍然有希望。尽快重新激活朝鲜半岛外交进程具有紧迫性和重要性，也面临重要的机会窗口。

　　打破朝鲜半岛外交停滞重要性

　　2018年，美朝领导人实现历史性新加坡会晤，朝鲜领导人多次访华，韩国和朝鲜领导人多次会晤，打破了朝鲜半岛核问题多年的僵局，并且史无前例地以高层直接参与引领方式，开启了朝鲜半岛问题外交政治解决进程。

　　今年年初以来，美朝首脑在越南河内进行了第二次会晤，中国领导人正式访问朝鲜，俄罗斯总统普京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也实现了首次会晤，6月底美国总统特朗普突访板门店，与金正恩实现了第三次会晤。

　　这些高层外交互动，再次让人感受到政治和外交解决半岛问题的期待。然而，遗憾的是板门店会晤以后，朝鲜半岛外交进程出现了停滞。朝鲜多次发射短距离飞行物，尽管美国对此没有谴责，但似乎也没有明确重新开启对话的时间表。与2018年之前朝鲜半岛局势高度紧张相比，目前的停滞似乎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任由外交停止局面继续下去，半岛局势将会重新出现不确定性，其中最大的不确定性就是美国国内政治以及美朝外交进程。

　　特朗普是美国历史上首位能够打破国内“政治正确”，同朝鲜领导人直接见面的总统。他说朝鲜完全具有经济繁荣的潜力等，从他的言行来看是期待实现美朝关系历史性突破，换言之，特朗普本身就是半岛问题重大的机会之窗。然而，现在美国总统选举活动已经开启，在特朗普任期内实现美朝关系的外交突破，对于东北亚外交进程的未来具有紧迫性。

　　特朗普的任期还剩下不到一年半，美国政治已经开始进入选举状态，争取在特朗普任期内让朝鲜半岛问题的政治外交解决确定大致的方向很重要。从历史上看，美国国内政治特别是总统换人，对朝鲜半岛政策的影响很大。特朗普是战后美国历史上首位同朝鲜直接对话的总统，换言之，他在任期间也是最有可能实现朝鲜半岛问题外交突破的窗口期。

　　如果特朗普连任，他将会延续现有对话姿态，即使不连任，如果各方能够将大方向确定下来，对于新政府也会有一定的约束力，同时为半岛外交进程凝聚势头和惯性。如果按照这个角度分析，朝鲜多次发射短距离飞行物，实际上是反映了希望尽快重启对话的紧迫感。

　　中国坚定朝鲜两个信心的作用

　　尽管美朝外交谈判是整个半岛外交进程的关键，但朝鲜与区域其他主要国家，特别是中朝战略互动，对于美朝互动有重要促进作用。中国最大的作用在于坚定朝鲜的两个信心，一是政治外交解决半岛问题可能的信心，二是经济建设新路线成功的信心。朝鲜半岛问题的最终解决，离不开朝鲜经济发展和转型，而这个进程目前仍然是在朝鲜感到外部安全巨大压力下前行。

　　这就意味着，如果朝鲜感到外部安全威胁增大，就有可能出现动摇;而中朝战略互动对于朝鲜坚定走经济改革开放进程和融入世界的进程很重要。今年6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朝鲜，积极评价朝鲜为维护半岛和平稳定及推动无核化的努力，并表示中国愿意为朝鲜解决自身合理安全和发展关切，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金正恩表示访问可以向外界展示朝中牢不可破的传统友谊。朝鲜党和人民全力贯彻落实新战略路线，朝鲜愿意多学习中国经验做法，积极致力于发展经济，改善民生。

　　这说明中朝高层战略互动，对于朝鲜增强走新战略路线的决心和信心有很大的作用。与中东地区相比，中东外交进程屡遭挫折的背后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该地区缺乏中国这样地理上位于本地区的大国的持续性政治和外交努力。

　　从过去两年的情况来看，美朝互动与中朝互动同步进行，例如今年年初金正恩访华后，美朝河内会晤进行，6月习近平访朝后，特朗普与金正恩举行了板门店会晤。

　　10月5日，美国和朝鲜在瑞典举行无核化工作级别会议，这是两国元首在6月会面后的首次外交磋商，备受关注。然而，会后朝鲜代表对记者表示，朝美双方会谈破裂。此前据报道朝鲜进行了疑似潜射弹道导弹实验，这让朝核问题的前景更加扑朔迷离。

　　尽管美朝外交近期出现停滞和反复，但实现进展甚至突破仍然有希望。尽快重新激活朝鲜半岛外交进程具有紧迫性和重要性，也面临重要的机会窗口。

　　打破朝鲜半岛外交停滞重要性

　　2018年，美朝领导人实现历史性新加坡会晤，朝鲜领导人多次访华，韩国和朝鲜领导人多次会晤，打破了朝鲜半岛核问题多年的僵局，并且史无前例地以高层直接参与引领方式，开启了朝鲜半岛问题外交政治解决进程。

　　今年年初以来，美朝首脑在越南河内进行了第二次会晤，中国领导人正式访问朝鲜，俄罗斯总统普京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也实现了首次会晤，6月底美国总统特朗普突访板门店，与金正恩实现了第三次会晤。

　　这些高层外交互动，再次让人感受到政治和外交解决半岛问题的期待。然而，遗憾的是板门店会晤以后，朝鲜半岛外交进程出现了停滞。朝鲜多次发射短距离飞行物，尽管美国对此没有谴责，但似乎也没有明确重新开启对话的时间表。与2018年之前朝鲜半岛局势高度紧张相比，目前的停滞似乎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任由外交停止局面继续下去，半岛局势将会重新出现不确定性，其中最大的不确定性就是美国国内政治以及美朝外交进程。

　　特朗普是美国历史上首位能够打破国内“政治正确”，同朝鲜领导人直接见面的总统。他说朝鲜完全具有经济繁荣的潜力等，从他的言行来看是期待实现美朝关系历史性突破，换言之，特朗普本身就是半岛问题重大的机会之窗。然而，现在美国总统选举活动已经开启，在特朗普任期内实现美朝关系的外交突破，对于东北亚外交进程的未来具有紧迫性。

　　特朗普的任期还剩下不到一年半，美国政治已经开始进入选举状态，争取在特朗普任期内让朝鲜半岛问题的政治外交解决确定大致的方向很重要。从历史上看，美国国内政治特别是总统换人，对朝鲜半岛政策的影响很大。特朗普是战后美国历史上首位同朝鲜直接对话的总统，换言之，他在任期间也是最有可能实现朝鲜半岛问题外交突破的窗口期。

　　如果特朗普连任，他将会延续现有对话姿态，即使不连任，如果各方能够将大方向确定下来，对于新政府也会有一定的约束力，同时为半岛外交进程凝聚势头和惯性。如果按照这个角度分析，朝鲜多次发射短距离飞行物，实际上是反映了希望尽快重启对话的紧迫感。

　　中国坚定朝鲜两个信心的作用

　　尽管美朝外交谈判是整个半岛外交进程的关键，但朝鲜与区域其他主要国家，特别是中朝战略互动，对于美朝互动有重要促进作用。中国最大的作用在于坚定朝鲜的两个信心，一是政治外交解决半岛问题可能的信心，二是经济建设新路线成功的信心。朝鲜半岛问题的最终解决，离不开朝鲜经济发展和转型，而这个进程目前仍然是在朝鲜感到外部安全巨大压力下前行。

　　这就意味着，如果朝鲜感到外部安全威胁增大，就有可能出现动摇;而中朝战略互动对于朝鲜坚定走经济改革开放进程和融入世界的进程很重要。今年6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朝鲜，积极评价朝鲜为维护半岛和平稳定及推动无核化的努力，并表示中国愿意为朝鲜解决自身合理安全和发展关切，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金正恩表示访问可以向外界展示朝中牢不可破的传统友谊。朝鲜党和人民全力贯彻落实新战略路线，朝鲜愿意多学习中国经验做法，积极致力于发展经济，改善民生。

　　这说明中朝高层战略互动，对于朝鲜增强走新战略路线的决心和信心有很大的作用。与中东地区相比，中东外交进程屡遭挫折的背后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该地区缺乏中国这样地理上位于本地区的大国的持续性政治和外交努力。

　　从过去两年的情况来看，美朝互动与中朝互动同步进行，例如今年年初金正恩访华后，美朝河内会晤进行，6月习近平访朝后，特朗普与金正恩举行了板门店会晤。

　　半岛问题和中美关系的脱钩与挂钩

　　一直以来，不少学术研究和分析报道认为，中国把对朝政策作为中美关系的一张牌处理。笔者认同美国因素在中国对半岛问题认知上的重要性，但“打牌说”的分析具有误导性。

　　首先，中国利用朝鲜牌和美国打贸易战的“交易论”分析，在逻辑上是短视的，在分析上缺乏实证根据。有些报道分析认为，中国在中美经贸摩擦激化的背景下强调突出中朝紧密关系团结抗美，可以缓解来自美国的压力。

　　笔者认为，中美经贸摩擦和朝鲜半岛问题不应该毫无限度地联系，前一个问题主要涉及全球化背景下国际经济秩序重建大问题，最终必须在谈判、协商、妥协、多边主义的框架下解决;而后一个问题主要是地区安全和东北亚政治安全秩序重新建构的大问题，最终必须由相关国家通过政治外交进程解决。

　　利用“朝鲜牌”达到经贸目的，从中长期来说，会损害国际经济秩序和治理结构重建，以及世界对于多边主义的信心，这本身不符合中国的利益。

　　作为“打牌说”和“交易论”衍生而来的另一种分析，是美朝直接对话会让中国作用边缘化，即所谓的“架空论”。如果上一种分析反映了要积极利用“朝鲜牌”作为对美杠杆的话，“架空论”则很像是另一个极端，担心美朝直接对话势头一旦建立，中国就会被排斥在外，甚至可能出现朝鲜倒向美国的情况。

　　笔者认为，“架空论”一方面反映了对于东北亚战后国际关系的理解肤浅，另一方面是对中国在半岛问题上作用的持续重要性的低估。朝鲜与美国是兵戎相见的敌对双方，直到现在还处于停战状态，双方没有正式外交关系，相互交往极其有限，几十年的敌对已经形成各自国内在机制、认知、话语体系上全面对立的局面，即使外交突破短期内出现，上述机制化的对立(institutionalized confrontation)的化解仍需要很长的时间。

　　美朝在意识形态上的巨大分歧，往往在问题出现的时候会变得很突出，从而可能升级为危机，影响外交和平解决的进程。因此，在整个半岛问题解决过程中，中国的作用始终是不可或缺的，特别是在坚定朝鲜政治外交解决问题的信心上发挥不能取代的作用，美朝对话会架空中国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

　　从历史来看，正是基于这种不可能被架空的自我认知，加上美朝直接对话是激活整个半岛外交进程关键的认识，中国积极举办六方会谈斡旋半岛核问题，而中国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让美朝谈起来，而且持续地谈起来。可以说，这种促使美朝直接对话的持续性，是中国对半岛外交一贯的基本出发点，如果害怕被架空，就不可能20年来一直这样做。

　　另一方面，中美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合作对经贸摩擦谈判具有间接的促进作用。尽快激活朝美外交进程有助于展示中美在国际重大热点问题上合作的信号，有助于缓解中美因为贸易战引发可能出现全面对抗的担心。近期美国宣布对华进行第四次加征关税，中国则相应发布了反制措施，中美关系的紧张也引发了世界对于国际秩序的担忧。

　　然而，中美在很多全球问题上有很多合作空间，其中之一是朝鲜半岛问题。从特朗普的言行来看，至少他本人对于朝鲜半岛问题投入的关注超出以往任何一届美国政府，他多次与金正恩直接会面可以说前所未有，如此投入也意味着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空手而归。

　　但两个已经敌对半个多世纪的国家关系要发生质变，需要很多的条件，而这些条件的创造就需要中美之间的合作。中国帮助朝美重启外交谈判进程，对于展示中美关系积极合作面，正面引导国际舆论有益，能增强世界对于多边主义和国际合作解决重大地区热点问题的信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两者又是一定程度上挂钩的。

　　上述中美关系与半岛问题的主观上脱钩与客观上挂钩分析看似相互矛盾，但这正是国际关系动态的真实反映。

　　作者是日本国立新潟大学副教授，中国北京外国语大学区域与全球治理高等研究院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