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中国处置朝核困局的可选策略

　　2018年6月12日，特朗普草率与金正恩举行首次峰会，如今逐渐清醒和务实。目前朝核问题处于“稳滞期”，危暂伏、机未显，退不舍、进亦难，打不了、好不了。围绕朝鲜的“分段同步弃核”方案还是美国的“一次完全弃核”方案，美朝角力斗法。

　　进入9月，有三个看点：一、9月9日，朝鲜建国70周年，金正恩致词向外界传递什么信息?阅兵拿出什么战略武器“秀肌肉”?哪位中国领导人出席?二、9月11日至13日，第四届东方经济论坛，普京和金正恩是否举行首次峰会?三、9月25日至10月1日，第73届联合国大会按惯例举行一般性辩论，金正恩有无机会再次实现历史性突破，访问美国和纽约联合国总部，并宣布《终战宣言》?

　　本文依据中国的核心利益和长远利益，提出处置朝核困局的“六不”(不核、不武、不乱、不统、不叛、不冤)可选策略。

　　──不核，即半岛无核化。

　　朝鲜实现“完全、可核查和不可逆转”的无核化(即CVID)，既是美、俄、中、英、法五个合法的“有核武器国家”(《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九条第三款清晰定义为“系指在一九六七年一月一日前制造并爆炸核武器或其他核爆炸装置的国家。”)的共同利益，也是《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几乎所有缔约国的共同目标。安理会制裁朝鲜的十个决议中，十次声明朝鲜须以CVID方式无核化。

　　然而，核武器是朝鲜不惜一切代价获取的金氏安全、政权安全支柱，岂能轻易放弃?!朝鲜只是以许诺弃核作为诱饵，企图交换取消安理会制裁、美朝建交、签订《朝鲜和平协定》。有四个明显证据：

　　其一，2012年4月13日，朝鲜第十二届最高人民会议第五次会议将“核拥有国”入宪。不修宪取消，表明诚意不足。

　　其二，2016年5月8日，朝鲜劳动党第七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总结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工作》决定书中清晰暗示，朝鲜不仅不放弃核武器，只要朝鲜界定的敌对势力侵犯朝鲜主权，不排除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可能。

　　其三，2018年4月20日，朝鲜劳动党七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宣布经济建设与核力量建设并举路线的伟大胜利》决议书第四条，重申这个强硬逻辑：朝鲜不仅继续拥核，而且不排除首先使用核武器。

　　其四，2018年4月27日，金正恩与文在寅签署的《板门店宣言》中，只承诺有条件“完全弃核”，避而不谈“可核查”和“不可逆转”。

　　核扩散不仅威胁中国安全，而且威胁世界和平。朝鲜如弃核，美国核武器没有理由再入半岛，日本也找不到借口跨越核门槛。所以半岛(不仅仅朝鲜)无核化是中国首要的、一贯的政策目标，不容妥协、反复。中国国内有一种糊涂的声音，认为朝鲜反美而支持其拥核，却没有细想，朝鲜拥核纯粹为了讹美、和美，对中国东北、华北和距离边境很近的首都北京，构成现实的、直接的核威胁。

　　──不武，即半岛不发生战争。

　　朝鲜核导技术稳定后，半岛发生战争的概率反而降低，远低于伊朗发生战争。原因有三：

　　一、美国不会轻易冒险。尽管朝鲜炸响氢弹后，攻击美国本土的技术仍未验证，笔者对其远程精确制导、核弹头再入大气层、核弹头变轨突破反导系统等技术就存疑，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美国很难主动找茬开战。

　　二、韩国坚决反战，日本也顾虑。朝鲜报复韩国、日本绰绰有余，还对美国关岛构成一定威胁;距三八线约40公里的首尔被战火毁了，韩国基本被废了，没有三五十年缓不过气来，所以更不敢冒险，反战最为坚决。

　　三、特朗普有“逢奥必反”的粗暴心结。奥巴马搞不定朝鲜，他想搞定;奥巴马搞定的伊核协议，他偏偏退出。美国中期选举，预计共和党失去众议院多数席位。假如特朗普面临“通俄门”弹劾风险，为保护自己或儿子、女婿，最后一招是对外发动战争转移国内视线，首选无核武器、无大国死撑的伊朗，而非朝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半岛再次发生战争，中国陷于是否出兵的两难。如出兵，国内、国际环境已巨变，中国很难再以68年前同样的强度进行抗美援朝，尤其是朝鲜非法拥核、正在接受安理会严厉制裁的状态下;如不出兵，朝鲜必然惨败，战后出现亲美反华政权是大概率事件，美日韩政治军事联盟必然强化，甚至可能扩容朝鲜。

　　战争是最后的政治、最硬的政治。中国不会将安全和利益寄幻想于它国缥缈的“仁慈”，半岛发生战争概率低，不等于放弃预防机制。一、中美可建立动武提前通报机制。中方坚决反对美国单边动武;美方如单边对朝动武，则需提前至少12小时向中方通报。二、中方保留应急性外交斡旋和出兵控制朝鲜不利局势的一切权力。假如朝鲜政权垮台，将被美军全境占领，中国可以出兵，部分控制朝鲜。三、重点控制朝鲜距离中国边境200公里区域的所有核基地、导弹基地及其制空权，作为今后谈判的筹码。如果朝鲜新政府亲美反华，损害中国利益，中国不撤兵。

　　2018年6月12日，特朗普草率与金正恩举行首次峰会，如今逐渐清醒和务实。目前朝核问题处于“稳滞期”，危暂伏、机未显，退不舍、进亦难，打不了、好不了。围绕朝鲜的“分段同步弃核”方案还是美国的“一次完全弃核”方案，美朝角力斗法。

　　进入9月，有三个看点：一、9月9日，朝鲜建国70周年，金正恩致词向外界传递什么信息?阅兵拿出什么战略武器“秀肌肉”?哪位中国领导人出席?二、9月11日至13日，第四届东方经济论坛，普京和金正恩是否举行首次峰会?三、9月25日至10月1日，第73届联合国大会按惯例举行一般性辩论，金正恩有无机会再次实现历史性突破，访问美国和纽约联合国总部，并宣布《终战宣言》?

　　本文依据中国的核心利益和长远利益，提出处置朝核困局的“六不”(不核、不武、不乱、不统、不叛、不冤)可选策略。

　　──不核，即半岛无核化。

　　朝鲜实现“完全、可核查和不可逆转”的无核化(即CVID)，既是美、俄、中、英、法五个合法的“有核武器国家”(《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九条第三款清晰定义为“系指在一九六七年一月一日前制造并爆炸核武器或其他核爆炸装置的国家。”)的共同利益，也是《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几乎所有缔约国的共同目标。安理会制裁朝鲜的十个决议中，十次声明朝鲜须以CVID方式无核化。

　　然而，核武器是朝鲜不惜一切代价获取的金氏安全、政权安全支柱，岂能轻易放弃?!朝鲜只是以许诺弃核作为诱饵，企图交换取消安理会制裁、美朝建交、签订《朝鲜和平协定》。有四个明显证据：

　　其一，2012年4月13日，朝鲜第十二届最高人民会议第五次会议将“核拥有国”入宪。不修宪取消，表明诚意不足。

　　其二，2016年5月8日，朝鲜劳动党第七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总结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工作》决定书中清晰暗示，朝鲜不仅不放弃核武器，只要朝鲜界定的敌对势力侵犯朝鲜主权，不排除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可能。

　　其三，2018年4月20日，朝鲜劳动党七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宣布经济建设与核力量建设并举路线的伟大胜利》决议书第四条，重申这个强硬逻辑：朝鲜不仅继续拥核，而且不排除首先使用核武器。

　　其四，2018年4月27日，金正恩与文在寅签署的《板门店宣言》中，只承诺有条件“完全弃核”，避而不谈“可核查”和“不可逆转”。

　　核扩散不仅威胁中国安全，而且威胁世界和平。朝鲜如弃核，美国核武器没有理由再入半岛，日本也找不到借口跨越核门槛。所以半岛(不仅仅朝鲜)无核化是中国首要的、一贯的政策目标，不容妥协、反复。中国国内有一种糊涂的声音，认为朝鲜反美而支持其拥核，却没有细想，朝鲜拥核纯粹为了讹美、和美，对中国东北、华北和距离边境很近的首都北京，构成现实的、直接的核威胁。

　　──不武，即半岛不发生战争。

　　朝鲜核导技术稳定后，半岛发生战争的概率反而降低，远低于伊朗发生战争。原因有三：

　　一、美国不会轻易冒险。尽管朝鲜炸响氢弹后，攻击美国本土的技术仍未验证，笔者对其远程精确制导、核弹头再入大气层、核弹头变轨突破反导系统等技术就存疑，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美国很难主动找茬开战。

　　二、韩国坚决反战，日本也顾虑。朝鲜报复韩国、日本绰绰有余，还对美国关岛构成一定威胁;距三八线约40公里的首尔被战火毁了，韩国基本被废了，没有三五十年缓不过气来，所以更不敢冒险，反战最为坚决。

　　三、特朗普有“逢奥必反”的粗暴心结。奥巴马搞不定朝鲜，他想搞定;奥巴马搞定的伊核协议，他偏偏退出。美国中期选举，预计共和党失去众议院多数席位。假如特朗普面临“通俄门”弹劾风险，为保护自己或儿子、女婿，最后一招是对外发动战争转移国内视线，首选无核武器、无大国死撑的伊朗，而非朝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半岛再次发生战争，中国陷于是否出兵的两难。如出兵，国内、国际环境已巨变，中国很难再以68年前同样的强度进行抗美援朝，尤其是朝鲜非法拥核、正在接受安理会严厉制裁的状态下;如不出兵，朝鲜必然惨败，战后出现亲美反华政权是大概率事件，美日韩政治军事联盟必然强化，甚至可能扩容朝鲜。

　　战争是最后的政治、最硬的政治。中国不会将安全和利益寄幻想于它国缥缈的“仁慈”，半岛发生战争概率低，不等于放弃预防机制。一、中美可建立动武提前通报机制。中方坚决反对美国单边动武;美方如单边对朝动武，则需提前至少12小时向中方通报。二、中方保留应急性外交斡旋和出兵控制朝鲜不利局势的一切权力。假如朝鲜政权垮台，将被美军全境占领，中国可以出兵，部分控制朝鲜。三、重点控制朝鲜距离中国边境200公里区域的所有核基地、导弹基地及其制空权，作为今后谈判的筹码。如果朝鲜新政府亲美反华，损害中国利益，中国不撤兵。

　　──不乱，即朝鲜不发生严重内乱。

　　从朝鲜外部而言，美国多次公开宣称，不谋求颠覆朝鲜政权。换而言之，接受金正恩和朝鲜劳动党长期执政。但特朗普的不确定性神鬼莫测，又有狡猾商人不择手段逐利的本性，个人信用记录堪忧。

　　从朝鲜内部而言，僵硬的国内高压和严厉的国际制裁，存在诱发朝鲜大饥荒、大动乱的风险，也容易引发难民潮。应对不慎，中国将背负沉重的经济、政治、安全、道义的包袱，丧失主动权。东北首当其冲，何谈振兴，欧洲难民危机就是先例;尤其是延边朝鲜自治州不断涌入朝鲜难民，后患无穷;数十万甚至上百万难民的日常开销，在谁的国土上就是谁负责，不能见死不救;西方国家和人权组织会占据道义制高点，挑剔指责。

　　无论朝鲜局势如何变化，中国都必须坚持人道主义援助，都不能把朝鲜往绝路上逼。否则，中国一手喂大的朝鲜，在拥核后反而成为中国的敌人。这意味着中国主动把朝鲜推向美俄日，意味着中朝关系彻底破裂、中国外交彻底失败。

　　中国可选项有：一、可减油、减粮但决不可彻底断油、断粮。安理会2371号、2375号制裁决议，都深切关注朝鲜人民遭受的严重困难。

　　二、旅游业未受安理会制裁，中国对朝可实施配额观光。既保持必要热度，间接输送一些外汇;又不过分亲热，引起美国忌恨。

　　三、万一朝鲜出现严重失控的内乱，可向安理会提案，在朝鲜南北两端划出相同面积的难民区作为缓冲区。实质是在朝鲜境内就地安置朝鲜难民、与韩国在第一线分摊压力。

　　四、引入联合国难民署等国际组织，与国际社会分工。中国主要提供粮食、饮水、医药等基本的人道主义援助，就近在中国东北采购。

　　──不统，即半岛不快速统一。

　　半岛维持分裂现状，这是可以意会、但不能官方明言的实情。个个是人精，美、中、俄、日、朝、韩相互间都心知肚明，尽管没有哪国公开点破。正如除了中国之外，几乎没有国家真心希望台湾回归。

　　大国欢迎半岛和平，未必欢迎半岛快速统一;韩朝越急切高调统一，各大国越有默契联合阻挠。4月27日，文在寅、金正恩签署《板门店宣言》，最有分量的是第一条第一款第一句：“韩朝确认民族命运自决的原则。”可见韩朝试图联合摆脱美中自朝鲜战争以来对半岛的影响和控制，试图恢复当家作主，先自己主导和平进程、统一进程，再倒逼美中接受。

　　朝鲜半岛不冷不热、不死不活，谈而不破、谈而慢成，以拖带变、以慢制快，对美中俄日利益都是最佳选择。从短期而言，中美贸易战何时停止、如何停止变数很大，朝核危机是牵制、分扰美国的利器;从长期而言，中美关系质变的序幕已拉开。2017年12月18日，美国发布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已将中国确认为“战略竞争者”、“修正主义国家”、“经济侵略者”。在台湾问题、钓鱼岛问题没有获得中国方面满意的解决方案之前，中国应以朝核危机反牵制美日，获得民族复兴的和平环境与足够时间。

　　朝核问题和中美关系已深度纠缠。8月24日，特朗普在推特上解释“闪电”取消蓬佩奥访朝的原因时，也不讳言将两者挂钩：“蓬佩奥期待在未来再次前往朝鲜，可能会在我们与中国的贸易关系解决之后”;“因为我们对中国采取了更加强硬的贸易立场，我认为他们在无核化的进程上并不会像过去那样帮忙。”

　　至于中国能否如愿反牵制，能否玩得如美国以台湾牵制中国一样精明娴熟，这对中国和平崛起的意志、实力、谋略是个艰巨的考验。这个“坎”，过不了、过不好，中国不足以服众，也谈不上复兴。

　　──不叛，即不允许朝鲜出现亲美反华政权。

　　从政治而言，假如朝鲜出现一个亲美反华政权，中国政府没办法向中国人民解释。这意味着朝鲜战争白打、数十万军人的血白流、几十年来数以亿元的钱白送。

　　从历史而言，高调描述的中朝关系“血盟”是幻觉，主要是意识形态的需要，其实存在很多间隙。早在金日成时就有甩掉中国、单独与美媾和的企图，只是被周恩来、基辛格默契地联手封杀。

　　朝鲜自认为处于反美第一线艰苦作战70年，为维护中国安全和社会主义阵营做出贡献，中国对朝鲜所有支持都应该、都不够。中国在安理会每次制裁决议谈判时都维护朝鲜，但它几乎不领情。

　　2016-2017年，朝鲜核导技术突飞猛进，朝核危机步步升级，安理会制裁步步升级，朝鲜对中国的攻击也步步升级。朝鲜官方和官媒多次点名、不点名抨击中国，例如《朝鲜国际政治问题研究所评论员揭穿当今世界政治秩序不公正性》(《劳动新闻》，2016年4月2日);《卑鄙的做法 低级的算法》(朝中社，2017年2月23日);《不要再做乱砍朝中关系支柱的贸然言行》(朝中社，2017年5月3日);朝鲜政府声明(2017年8月7日);朝鲜亚太和平委员会声明(2017年8月8日)等。

　　金正恩家学渊源，甚得其祖父、父亲的真传，政治手腕非凡。接任大位前六年(2012-2017年)，利用大国隔阂和利益错位，将核导“边缘政策”(Brinkmanship)运用得炉火纯青，腾挪灵活，屡试不爽;自2018年新年献词以来，一系列“外交组合拳”更是无中生有，眼花缭乱，活生生为朝鲜拓展了喘息的空间和时间，前后判若两人，可圈可点。例如2018年3月，他迅速变脸，中朝关系急剧升温。今后朝鲜局势再坏，也坏不到2017年9月氢弹炸响后三四个月的“穷途末路”。

　　精明的金正恩3月26日首次访华，虽然在人民大会堂有些局促(抿嘴唇、抬眼望穹顶等肢体语言)，但底线毫不含糊，表面和中国亲热，实质保持微妙的距离。只确认了中国在朝鲜无核化进程和《朝鲜和平协定》谈判中的席位，并未完全确定地位。即中国可以入局，但何时入局、参与程度、作用大小故意含糊，预留变化。而且这一含糊立场在4月27日韩朝峰会签订的《板门店宣言》中，进一步确认。

　　直到5月7日，金正恩第二次“闪电”访华，才确立中国在朝鲜无核化进程和《朝鲜和平协定》谈判中，不仅有席位而且有地位。他向中方和世界间接表明，确实把中国当“带头大哥”，是朝鲜某种意义上的保护人;作为对等交换，大哥罩住小弟，也是情义理之中。

　　坦率地说，这个快速大转折的幕后推手是美国、特朗普。正是由于美国持续的强硬立场和巨大压力，逼迫金正恩先后主动提议进行第二次中朝峰会、第二次韩朝峰会，把曾经想和中国保持微妙距离的朝鲜推回中国。

　　──不冤，即中国不做冤大头。

　　其一、预防金正恩主打中国牌。目前安理会制裁未解除、中美贸易战面临升级，所以朝鲜建国七十周年大庆，中方不宜由现任政治局常委出席。最合适的出席人选是前重量级政治局常委、现任国家副主席，对中美朝三方都得体。

　　其二、预防在朝核问题上被边缘化。如果美朝苟合损害中国利益，无视中国为《朝鲜停战协定》签字国，例如美朝甩开中国宣布《终战宣言》、谈判《朝鲜和平协定》;或美国允许朝鲜只以CVID方式放弃洲际导弹，但默许其“弱拥核”;或朝鲜弃核后，美国仍在韩国部署“萨德”系统等，中国要报复不难，而且够狠，在安理会可以利用程序性障碍慢慢拖下去，甚至可以一票否决，解除朝鲜制裁遥遥无期。

　　其三、预防经济援助过早过多。给得太早、太多、太急、太甜，不仅纵容金正恩，而且纵容其它小国和恐怖组织通过强行拥核，再讹诈五大国和世界。朝鲜肯定将狮子大开口，列出弃核的经济援助条件，合乎常理;韩国乐意也应是最大捐助方;美日安全有增益，也应出资;中方的无偿援助主要用于人道主义，其他经济贷款应多通过亚投行等国际平台，并有朝鲜矿产作抵押;中美援助一个数十亿美元量级的核电站跑不了，既是解决朝鲜能源短缺，也是《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四条第一款赋予所有缔约国“为和平目的而研究、生产和使用核能的不容剥夺的权利”;引导支持朝鲜对外开放，这是一条“自我造血”的活路，“和平弃核”才可持续。

　　其四、预防安理会解除制裁过早。最适宜的节奏是冷处理两年(2018-2019年)，维持安理会制裁两年。对朝鲜而言，走私禁运货物的成本、难度不断提升，需支付更多现金，且更难回笼现金，那么存量现金日益枯竭，两年后撑得吃力。朝鲜日子极其难过、政权岌岌可危之际，方有弃核谈判的诚意和力度、速度。此时与朝再谈CVID的交换条件才事半功倍。对美国而言，两年后的总统大选是个关键节点，特朗普迫切想连任，继续运用总统豁免权、赦免权保护自己不被弹劾，保护儿子和女婿躲避潜在的刑事起诉，甚至还奢望把女儿培养成美国第一位女总统，急需一个漂亮的政绩。对中国而言，中美贸易战有小打、中打、大打三种局面，目前看小打(指中期选举前后)止不住、长打要避免，最有可能是中打，力争两年内有明朗、有利的变化。

　　其五，预防朝鲜弃核反复逆转。朝鲜完全弃核之后，必然要求其以“无核武器国家”身份，再次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这是国际社会的常识和共识。2017年12月22日一致通过的安理会第2397号决议，重申朝鲜在《9•19共同声明》中首次承诺，“朝鲜早日返回《不扩散条约》和国际原子能机构的保障监督”。朝鲜为拥核曾于1993年3月、2003年1月两次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鉴于这一糟糕的国家信用记录，可考虑在未来的《朝鲜和平协定》中增加一条款，作为安理会解除朝鲜所有制裁决议的交换条件：朝鲜重新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后，未经安理会所有常任理事国一致同意，不得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