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科双方谈判陷入僵局期待突破：科索沃要被分割吗?

　　2008年，科索沃宣布独立，至今已经十年多了。它虽然被大多数国家承认，但未能进入联合国。这意味着它的主权国家地位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公认。作为另一方的塞尔维亚，除了东正教等顽固势力外，已经接受了失去科索沃的事实。

　　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说，塞尔维亚想和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阿族)人妥协，但是不能接受阿族全赢，塞族(塞尔维亚族)全输的结果。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要想塞尔维亚接受科索沃独立，阿族人必须要给塞族人一些好处。好处只有两种：给予科索沃塞族人更多的自治权;给塞尔维亚一些土地。科索沃总理哈拉迪纳伊说，科索沃跟塞尔维亚和解，原谅塞尔维亚的罪行，就是给塞尔维亚最大的好处。显然，塞尔维亚丝毫看不上这个“好处”。

　　解决科索沃地位有三个方案：自治(科索沃在塞尔维亚境内高度自治)、独立(科索沃从塞尔维亚独立，给予境内塞族人一定的自治权)和分割(科索沃给塞尔维亚一部分土地换取独立，土地交换是分割方案的加强版)。自治方案早已不可能了，分割方案一直被国际社会否定，讨论最多的是独立方案。

　　今年7月19日，记者问美国驻科索沃大使德拉维(Greg Delawie)，如何评论科索沃分割或土地交换方案?德拉维回答说：“我不想评论最终协议的要素。科索沃人完全有能力做出自己的决定。”以前，美国面对这样的问题，总是断然拒绝。大家都看出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美国改变态度了。德拉维很快出来澄清：他没有支持分割科索沃或土地交换。但是，他没有说反对。早已被国际社会唾弃的分割方案再次成为焦点。

　　哈拉迪纳伊坚决反对分割方案。他说，分割科索沃意味着战争。他支持在现有边界基础上划界。科索沃总统萨奇一边声称反对分割科索沃，另一边提出要“边界纠正”。“边界纠正”不过是分割方案的委婉说辞。绝大多数阿族人，包括萨奇的盟友，纷纷反对他。在国际方面，德国总理默克尔反对改变现有边界。人们逼问负责调解塞尔维亚—科索沃谈判的欧盟高级代表莫盖里尼以及掌管欧盟扩大的委员哈恩，他们都含糊其辞。

　　8月24日，美国安全顾问博尔顿在基辅发出明确的信号：美国支持双方达成的任何协议，不排除土地交换方案。这标志着特朗普政府根本性地改变了巴尔干政策。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带头轰炸南斯拉夫联盟，是科索沃阿族人的最大恩人。他和他的妻子希拉里讲究人权，认为塞尔维亚在科索沃犯下了罪行，一直压制塞尔维亚。

　　2007年9月，美国卸任驻联合国大使博尔顿称：“自前南斯拉夫解体以来，国务院反塞尔维亚的政策一直占上风;美国将承认科索沃独立是错误的。”博尔顿今年4月成为美国总统新任安全顾问。他是设计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人物之一。塞尔维亚第一副总理兼外长达契奇访问美国，会见了特朗普的女婿兼高级顾问库什纳。他表示美国政府对塞尔维亚的态度变了，能够倾听塞尔维亚的声音。

　　塞、科双方谈判陷入僵局期待突破，加上明年是欧盟选举年，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是双方达成协议的最好时机。恰恰这时候，美国政府改变态度了，科索沃的领袖之一萨奇也改变态度了。科索沃地位谈判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有相当一部分人反对分割方案。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人是美国学者、萨奇的前顾问色沃尔(Daniel Serwer)。他提出了两个反对理由：第一，科索沃北部给塞尔维亚，那么科索沃南部的塞族人和科索沃北部的阿族人怎么办?第二，只有相互承认的主权国家才能交换土地。一个国家和另一个不承认它的国家交换土地是荒谬的。(《对我来说足够好了》)还有一个理由是，分割科索沃会形成先例，影响地区乃至世界的稳定;分割科索沃比科索沃独立更坏。

　　“西方国家坚持科索沃是个案，允许科索沃独立，其它任何国际冲突方不得以科索沃为例要求独立。另一方面，西方反对塞族人占多数的北科索沃从科索沃中脱离出去。认为北科索沃独立将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将鼓励马其顿和塞尔维亚普雷塞沃山谷的阿族人的独立运动。同一时间的同一个问题，科索沃独立不会构成先例，塞族人占多数的北科索沃独立就会构成先例、危害地区安全，这不是强盗逻辑吗?”(《为什么科索沃不能独立?》)

　　任何反对科索沃分割的借口都可以成为反对科索沃独立的理由。例如，分割科索沃会破坏民族多样性，违反了普遍的价值观，科索沃独立也破坏了民族多样性。科索沃北部归塞尔维亚，会影响南部的塞族人，那么科索沃独立同样会影响留在塞尔维亚的阿族人。至于色沃尔的只有相互承认、才能交换土地，纯粹地愚蠢!塞尔维亚都承认科索沃独立了，科索沃凭什么让出土地?只有相互有需求的时候，例如分家，才有让土地的可能。色沃尔说科索沃不用着急，随着塞尔维亚接近欧盟，它会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会承认科索沃。我同样说塞尔维亚不要着急，即使它承认科索沃，欧盟也会设置新的条件。(《科索沃地位谈判始末》)

　　9月16日，萨奇在科索沃总统官网上发表一篇作品，叫《和平纠正科索沃和塞尔维亚的边界》。在这篇文章中，萨奇正确地认识到，如果科索沃不做出“痛苦的妥协”，塞尔维亚不会承认科索沃。萨奇坚定地为自己辩护，说：如果边界纠正成为先例的话，那是和平解决争议的先例。

　　萨奇声称要将阿族人占多数的普雷舍沃山谷纳入科索沃版图。这不过是个幌子，因为“普雷舍沃山谷是塞尔维亚通往马其顿和希腊的交通要道，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塞尔维亚绝无可能放弃。”(《科索沃独立的法律困境》)最可能的结果是：科索沃把塞族人占多数的北方四镇(可能包括东方的拉尼鲁克/Raniluk镇)的大部分给塞尔维亚，塞尔维亚把普雷舍沃山谷的一部分给科索沃。塞尔维亚保住山谷的主路，而把水源地戛兹沃达(Gazivoda)水库留给科索沃。为了保证协议的实施，国际社会可采取代顿会议和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形式。现在是科索沃以土地换承认的好机会。

　　作者是山东大学学者

　　2008年，科索沃宣布独立，至今已经十年多了。它虽然被大多数国家承认，但未能进入联合国。这意味着它的主权国家地位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公认。作为另一方的塞尔维亚，除了东正教等顽固势力外，已经接受了失去科索沃的事实。

　　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说，塞尔维亚想和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阿族)人妥协，但是不能接受阿族全赢，塞族(塞尔维亚族)全输的结果。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要想塞尔维亚接受科索沃独立，阿族人必须要给塞族人一些好处。好处只有两种：给予科索沃塞族人更多的自治权;给塞尔维亚一些土地。科索沃总理哈拉迪纳伊说，科索沃跟塞尔维亚和解，原谅塞尔维亚的罪行，就是给塞尔维亚最大的好处。显然，塞尔维亚丝毫看不上这个“好处”。

　　解决科索沃地位有三个方案：自治(科索沃在塞尔维亚境内高度自治)、独立(科索沃从塞尔维亚独立，给予境内塞族人一定的自治权)和分割(科索沃给塞尔维亚一部分土地换取独立，土地交换是分割方案的加强版)。自治方案早已不可能了，分割方案一直被国际社会否定，讨论最多的是独立方案。

　　今年7月19日，记者问美国驻科索沃大使德拉维(Greg Delawie)，如何评论科索沃分割或土地交换方案?德拉维回答说：“我不想评论最终协议的要素。科索沃人完全有能力做出自己的决定。”以前，美国面对这样的问题，总是断然拒绝。大家都看出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美国改变态度了。德拉维很快出来澄清：他没有支持分割科索沃或土地交换。但是，他没有说反对。早已被国际社会唾弃的分割方案再次成为焦点。

　　哈拉迪纳伊坚决反对分割方案。他说，分割科索沃意味着战争。他支持在现有边界基础上划界。科索沃总统萨奇一边声称反对分割科索沃，另一边提出要“边界纠正”。“边界纠正”不过是分割方案的委婉说辞。绝大多数阿族人，包括萨奇的盟友，纷纷反对他。在国际方面，德国总理默克尔反对改变现有边界。人们逼问负责调解塞尔维亚—科索沃谈判的欧盟高级代表莫盖里尼以及掌管欧盟扩大的委员哈恩，他们都含糊其辞。

　　8月24日，美国安全顾问博尔顿在基辅发出明确的信号：美国支持双方达成的任何协议，不排除土地交换方案。这标志着特朗普政府根本性地改变了巴尔干政策。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带头轰炸南斯拉夫联盟，是科索沃阿族人的最大恩人。他和他的妻子希拉里讲究人权，认为塞尔维亚在科索沃犯下了罪行，一直压制塞尔维亚。

　　2007年9月，美国卸任驻联合国大使博尔顿称：“自前南斯拉夫解体以来，国务院反塞尔维亚的政策一直占上风;美国将承认科索沃独立是错误的。”博尔顿今年4月成为美国总统新任安全顾问。他是设计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人物之一。塞尔维亚第一副总理兼外长达契奇访问美国，会见了特朗普的女婿兼高级顾问库什纳。他表示美国政府对塞尔维亚的态度变了，能够倾听塞尔维亚的声音。

　　塞、科双方谈判陷入僵局期待突破，加上明年是欧盟选举年，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是双方达成协议的最好时机。恰恰这时候，美国政府改变态度了，科索沃的领袖之一萨奇也改变态度了。科索沃地位谈判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有相当一部分人反对分割方案。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人是美国学者、萨奇的前顾问色沃尔(Daniel Serwer)。他提出了两个反对理由：第一，科索沃北部给塞尔维亚，那么科索沃南部的塞族人和科索沃北部的阿族人怎么办?第二，只有相互承认的主权国家才能交换土地。一个国家和另一个不承认它的国家交换土地是荒谬的。(《对我来说足够好了》)还有一个理由是，分割科索沃会形成先例，影响地区乃至世界的稳定;分割科索沃比科索沃独立更坏。

　　“西方国家坚持科索沃是个案，允许科索沃独立，其它任何国际冲突方不得以科索沃为例要求独立。另一方面，西方反对塞族人占多数的北科索沃从科索沃中脱离出去。认为北科索沃独立将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将鼓励马其顿和塞尔维亚普雷塞沃山谷的阿族人的独立运动。同一时间的同一个问题，科索沃独立不会构成先例，塞族人占多数的北科索沃独立就会构成先例、危害地区安全，这不是强盗逻辑吗?”(《为什么科索沃不能独立?》)

　　任何反对科索沃分割的借口都可以成为反对科索沃独立的理由。例如，分割科索沃会破坏民族多样性，违反了普遍的价值观，科索沃独立也破坏了民族多样性。科索沃北部归塞尔维亚，会影响南部的塞族人，那么科索沃独立同样会影响留在塞尔维亚的阿族人。至于色沃尔的只有相互承认、才能交换土地，纯粹地愚蠢!塞尔维亚都承认科索沃独立了，科索沃凭什么让出土地?只有相互有需求的时候，例如分家，才有让土地的可能。色沃尔说科索沃不用着急，随着塞尔维亚接近欧盟，它会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会承认科索沃。我同样说塞尔维亚不要着急，即使它承认科索沃，欧盟也会设置新的条件。(《科索沃地位谈判始末》)

　　9月16日，萨奇在科索沃总统官网上发表一篇作品，叫《和平纠正科索沃和塞尔维亚的边界》。在这篇文章中，萨奇正确地认识到，如果科索沃不做出“痛苦的妥协”，塞尔维亚不会承认科索沃。萨奇坚定地为自己辩护，说：如果边界纠正成为先例的话，那是和平解决争议的先例。

　　萨奇声称要将阿族人占多数的普雷舍沃山谷纳入科索沃版图。这不过是个幌子，因为“普雷舍沃山谷是塞尔维亚通往马其顿和希腊的交通要道，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塞尔维亚绝无可能放弃。”(《科索沃独立的法律困境》)最可能的结果是：科索沃把塞族人占多数的北方四镇(可能包括东方的拉尼鲁克/Raniluk镇)的大部分给塞尔维亚，塞尔维亚把普雷舍沃山谷的一部分给科索沃。塞尔维亚保住山谷的主路，而把水源地戛兹沃达(Gazivoda)水库留给科索沃。为了保证协议的实施，国际社会可采取代顿会议和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形式。现在是科索沃以土地换承认的好机会。

　　作者是山东大学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