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夫尚卡尔·梅农：俄乌战争和中美竞争，对非西方国家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过去一年里，许多西方分析人士认为俄乌战争标志着地缘政治的转折点，它不仅让美国及其北约盟国团结在一起，还让一个更广泛的自由联盟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俄罗斯的侵略。从这个角度来看，世界各国自然应该在这场民主与专制之间的决定性较量中支持西方。

泽连斯基在英国议会演讲

　　然而，在北美和欧洲之外，过去12个月的情况却大不相同。在战争开始时，全球南方的许多国家既不认同西方，也不认同俄罗斯。在联合国大会和联合国人权理事会谴责俄罗斯的决议中，几十个国家投了弃权票，其中包括印度、印度尼西亚和南非等大型民主国家，以及非洲的许多其他国家。这些国家中的许多也不愿正式接受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同时在实践中遵守这些制裁。随着战争的展开，一些国家仍寻求与俄罗斯保持关系，就像与西方保持关系一样。

　　此外，在世界许多地方，2022年最关键的问题与俄乌战争几乎没有关系。许多发展中国家刚刚摆脱大流行的严重破坏，面临着债务危机、世界经济放缓、气候变化等深远挑战，他们认为西方以及中国和俄罗斯只顾自身的利益，这使他们感到疏远。对他们来说，乌克兰战争关乎欧洲的未来，而不是世界秩序的未来，这场战争已经分散了人们对这个时代更紧迫的全球问题的注意力。

　　然而，尽管有这样的看法，对这些国家来说，一个基于当前大国竞争的明确替代方案——可行的第三条道路，尚未出现。相反，这些国家在当前寻求现实的合作，遵守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例如，在一个与它们的安全和经济关切不再有多大关联的国际体系中。从这个意义上说，对全球许多地方来说，乌克兰一年的战争与其说是重新定义了世界秩序，不如说是让它的问题继续凸显，提出了如何应对紧迫的跨国挑战的新问题。

　　竞争加剧，实力减弱

　　持续长达一年的俄乌战争在两个重要方面削弱了世界秩序。首先，俄罗斯入侵，加上大流行的持续影响和全球经济放缓，削弱了所有大国的实力和威望。这种削弱在俄罗斯本身表现得最为明显：在出乎意料的战争进程中，在国家日益孤立的经济和政治上，这个国家加速衰落。而这一点在美国表现得最不明显，它成功地对战争做出了有力回应，没有动用自己的军队，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局势升级，同时加强了西方的团结，并专注于亚洲的地缘政治游戏。

　　然而，人们仍然担心，乌克兰会分散美国在其他地方的注意力，尤其是在中东和非洲。2021年仓促从阿富汗撤军也引发了人们对美国持久力和毅力的质疑，尤其是现在美国进入了新的总统选举周期。其国内政治也不允许美国为国际多边体系提供建设性的领导。对欧洲来说，这场战争限制了它发挥更广泛的全球作用的能力，因为它一心只想在可预见的未来维持欧洲秩序，而不管战争是以哪一方的胜利结束，抑或是以一场旷日持久的僵局告终。

　　中国也为这场战争付出代价。由于这场战争对世界经济、中国自身的能源和食品进口以及中国与俄罗斯的实际联盟产生的二次影响，这场战争限制了北京在海外的影响力。与联合国安理会的其他常任理事国不同，中国在乌克兰危机中没有发挥实质性的政治或军事作用。欧洲以外的其他中等国家也受到了类似的影响。但就中国而言，还有两个因素在起作用。其中之一是，北京在去年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关注国内的经济放缓，并需要为10月份召开的党代会做好准备工作。另一个是中国的防疫政策，这加剧了中国转向内部。这些国内问题加在一起，导致中国无法通过谈判找到双边争端的解决方案，也无法在气候变化和发展中国家债务危机等跨国问题上发挥实质性作用。目前还不确定中国和其他大国将如何应对其困境。自党代会以来，中国似乎试图在与澳大利亚、欧洲和美国的重要关系中恢复某种平衡。但北京方面可能会优先考虑重振经济增长和防疫政策的社会和政治后果。

　　这一年战争的第二个影响是，中国、美国和欧洲等大国的经济政策现在不仅受到经济因素的影响，而且受到政治因素的影响。如今，在全球制造业和价值链中，供应安全和政治利益在许多情况下比价格因素更为重要。“友好支持”和“本土生产”是由政治考虑驱动的，而不是对形势变化的经济反应。尽管全球化市场限制了中美脱钩的程度，但这并没有阻止两国在半导体制造、人工智能、能源和稀土金属等战略领域减少相互依赖的有力努力。

　　迄今为止依靠经济实力获得全球影响力的国家的反应各不相同。日本现在正在向更强大的国防和安全政策过渡，以更好地应对当今的挑战，使其采取更加平衡的立场，同时强调政治和军事力量。德国政府谈到了“Zeitenwende”，即历史转折点。作为一个全球经济大国，中国在军事和政治上都受到周边地区的限制，它已经重新调整了对外交往的性质，以及向本国人民和世界展示这种交往的方式。与此同时，欧洲和许多南方国家为西方对莫斯科前所未有的制裁付出了经济代价，世界上一些最重要的经济体正面临衰退。

　　保持距离，不结盟

　　战争不仅影响了大国之间的关系，世界秩序的削弱也对西方以外的国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战争进行了一年后，这些国家寻求现有秩序的替代方案，但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尚未出现明确的第三条道路。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自大流行爆发以来，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50多个国家的债务危机不断加剧。这限制了发展中国家走上独立经济道路的能力。事实上，大多数国家在实践中都遵守对俄罗斯的制裁。

　　在政治上，目前的局势也妨碍出现类似于冷战期间不结盟运动的单一或连贯的第三条道路。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是，与冷战时期不同，今天不存在两极秩序。尽管有很多关于专制国家和民主国家相互对抗的言论，但中国和美国之间的经济相互依赖，以及经济全球化的现实，意味着世界没有一个明确的两个阵营的划分，为传统的平衡提供机会。相反，在这个世界里，大国竞争不再是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竞争，而是多个国家之间的竞争。结果，多边竞争和大国对抗导致全球南方的许多国家不结盟，脱离目前的秩序，寻求自己的独立解决办法，而不是一套广泛接受的解决全球问题的替代方案。

　　许多发展中国家感到疏离和怨恨，认为俄乌战争和西方与中国的竞争分散了人们对债务、气候变化和疫情影响等紧迫问题的注意力。以南亚为例。该地区的三个国家——孟加拉国、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已经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调整方案进行了一年多的谈判，以解决其债务问题。在过去的18个月里，该地区的五个国家——阿富汗、缅甸、尼泊尔、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也更换了政府，而且并不总是顺利或符合宪法。斯里兰卡于2022年4月拖欠国际债务。夏天，巴基斯坦三分之一的国土被洪水淹没，五分之一的人口无家可归——这是气候变化的灾难性后果。无论是国际机构、西方，还是它的竞争对手中国和俄罗斯，都没有找到或提供实质的解决方案来解决这些问题。

　　大国竞争使解决这些问题的努力复杂化。例如，在处理斯里兰卡的债务问题上，西方自然不愿意为斯里兰卡支付与该国最大债权国中国的费用结算。就北京方面而言，它正在等待国际社会采取行动，担心如果它重新安排斯里兰卡的债务偿还时间，将为其他在中国1万亿美元的“一带一路”倡议中获得大量贷款的国家开一个先例，其中许多国家的偿债能力只比斯里兰卡强一点点。的确，南亚的情况与发展中世界的许多其他地区相似。许多国家现在感到，在缺乏行之有效的多边体系或国际秩序的情况下，它们不得不自生自灭。但这种不安尚未产生连贯或有组织的回应。

　　印度的机会?

　　总而言之，俄乌战争和中美之间日益加剧的竞争，给美国和欧洲以外的国家带来了不确定的局面。对于一些更大、更强大的中等国家来说，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有新的机会。例如，印度可以与邻国合作，建设其自身发展所需的和平、更繁荣的周边地区。它可以参与目前正在进行的国际体系规则的重新制定，特别是在网络空间等新领域。它还可以在经济上与充满活力的亚洲经济体重新接触，参与全球价值链，进一步推进自身的转型。

　　但许多较小的国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脆弱。整体的系统风险比过去几十年都要高。这种加剧的风险与发生直接大国冲突的可能性无关：美国和其他大国有能力避免它们之间的直接冲突。但他们遏制局部冲突的能力，甚至在自身周边随心所欲的能力，都受到了竞争对手和全球化经济需求的制约。类似的冲突亚洲也受到限制，特别是由于该地区的力量分布比冷战时期或随后美国主导的单极时期要均匀得多。

　　由于印度将在2023年主持20国集团峰会，新德里可能会试图在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进行斡旋，不过目前看来不太可能产生结果。对印度来说，更富有成效的办法是把全球南方的关切问题放在国际议程的前列。然而，就目前而言，国际体系似乎可能会继续缓慢崩解。在旷日持久的战争和持续的大国竞争中，在解决困扰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紧迫问题方面，未来一年不太可能取得什么进展。

　　作者简介：希夫尚卡尔·梅农(SHIVSHANKAR MENON)是阿育王大学国际关系客座教授。2010年至2014年，他担任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的国家安全顾问。

　　过去一年里，许多西方分析人士认为俄乌战争标志着地缘政治的转折点，它不仅让美国及其北约盟国团结在一起，还让一个更广泛的自由联盟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俄罗斯的侵略。从这个角度来看，世界各国自然应该在这场民主与专制之间的决定性较量中支持西方。

泽连斯基在英国议会演讲

　　然而，在北美和欧洲之外，过去12个月的情况却大不相同。在战争开始时，全球南方的许多国家既不认同西方，也不认同俄罗斯。在联合国大会和联合国人权理事会谴责俄罗斯的决议中，几十个国家投了弃权票，其中包括印度、印度尼西亚和南非等大型民主国家，以及非洲的许多其他国家。这些国家中的许多也不愿正式接受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同时在实践中遵守这些制裁。随着战争的展开，一些国家仍寻求与俄罗斯保持关系，就像与西方保持关系一样。

　　此外，在世界许多地方，2022年最关键的问题与俄乌战争几乎没有关系。许多发展中国家刚刚摆脱大流行的严重破坏，面临着债务危机、世界经济放缓、气候变化等深远挑战，他们认为西方以及中国和俄罗斯只顾自身的利益，这使他们感到疏远。对他们来说，乌克兰战争关乎欧洲的未来，而不是世界秩序的未来，这场战争已经分散了人们对这个时代更紧迫的全球问题的注意力。

　　然而，尽管有这样的看法，对这些国家来说，一个基于当前大国竞争的明确替代方案——可行的第三条道路，尚未出现。相反，这些国家在当前寻求现实的合作，遵守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例如，在一个与它们的安全和经济关切不再有多大关联的国际体系中。从这个意义上说，对全球许多地方来说，乌克兰一年的战争与其说是重新定义了世界秩序，不如说是让它的问题继续凸显，提出了如何应对紧迫的跨国挑战的新问题。

　　竞争加剧，实力减弱

　　持续长达一年的俄乌战争在两个重要方面削弱了世界秩序。首先，俄罗斯入侵，加上大流行的持续影响和全球经济放缓，削弱了所有大国的实力和威望。这种削弱在俄罗斯本身表现得最为明显：在出乎意料的战争进程中，在国家日益孤立的经济和政治上，这个国家加速衰落。而这一点在美国表现得最不明显，它成功地对战争做出了有力回应，没有动用自己的军队，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局势升级，同时加强了西方的团结，并专注于亚洲的地缘政治游戏。

　　然而，人们仍然担心，乌克兰会分散美国在其他地方的注意力，尤其是在中东和非洲。2021年仓促从阿富汗撤军也引发了人们对美国持久力和毅力的质疑，尤其是现在美国进入了新的总统选举周期。其国内政治也不允许美国为国际多边体系提供建设性的领导。对欧洲来说，这场战争限制了它发挥更广泛的全球作用的能力，因为它一心只想在可预见的未来维持欧洲秩序，而不管战争是以哪一方的胜利结束，抑或是以一场旷日持久的僵局告终。

　　中国也为这场战争付出代价。由于这场战争对世界经济、中国自身的能源和食品进口以及中国与俄罗斯的实际联盟产生的二次影响，这场战争限制了北京在海外的影响力。与联合国安理会的其他常任理事国不同，中国在乌克兰危机中没有发挥实质性的政治或军事作用。欧洲以外的其他中等国家也受到了类似的影响。但就中国而言，还有两个因素在起作用。其中之一是，北京在去年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关注国内的经济放缓，并需要为10月份召开的党代会做好准备工作。另一个是中国的防疫政策，这加剧了中国转向内部。这些国内问题加在一起，导致中国无法通过谈判找到双边争端的解决方案，也无法在气候变化和发展中国家债务危机等跨国问题上发挥实质性作用。目前还不确定中国和其他大国将如何应对其困境。自党代会以来，中国似乎试图在与澳大利亚、欧洲和美国的重要关系中恢复某种平衡。但北京方面可能会优先考虑重振经济增长和防疫政策的社会和政治后果。

　　这一年战争的第二个影响是，中国、美国和欧洲等大国的经济政策现在不仅受到经济因素的影响，而且受到政治因素的影响。如今，在全球制造业和价值链中，供应安全和政治利益在许多情况下比价格因素更为重要。“友好支持”和“本土生产”是由政治考虑驱动的，而不是对形势变化的经济反应。尽管全球化市场限制了中美脱钩的程度，但这并没有阻止两国在半导体制造、人工智能、能源和稀土金属等战略领域减少相互依赖的有力努力。

　　迄今为止依靠经济实力获得全球影响力的国家的反应各不相同。日本现在正在向更强大的国防和安全政策过渡，以更好地应对当今的挑战，使其采取更加平衡的立场，同时强调政治和军事力量。德国政府谈到了“Zeitenwende”，即历史转折点。作为一个全球经济大国，中国在军事和政治上都受到周边地区的限制，它已经重新调整了对外交往的性质，以及向本国人民和世界展示这种交往的方式。与此同时，欧洲和许多南方国家为西方对莫斯科前所未有的制裁付出了经济代价，世界上一些最重要的经济体正面临衰退。

　　保持距离，不结盟

　　战争不仅影响了大国之间的关系，世界秩序的削弱也对西方以外的国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战争进行了一年后，这些国家寻求现有秩序的替代方案，但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尚未出现明确的第三条道路。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自大流行爆发以来，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50多个国家的债务危机不断加剧。这限制了发展中国家走上独立经济道路的能力。事实上，大多数国家在实践中都遵守对俄罗斯的制裁。

　　在政治上，目前的局势也妨碍出现类似于冷战期间不结盟运动的单一或连贯的第三条道路。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是，与冷战时期不同，今天不存在两极秩序。尽管有很多关于专制国家和民主国家相互对抗的言论，但中国和美国之间的经济相互依赖，以及经济全球化的现实，意味着世界没有一个明确的两个阵营的划分，为传统的平衡提供机会。相反，在这个世界里，大国竞争不再是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竞争，而是多个国家之间的竞争。结果，多边竞争和大国对抗导致全球南方的许多国家不结盟，脱离目前的秩序，寻求自己的独立解决办法，而不是一套广泛接受的解决全球问题的替代方案。

　　许多发展中国家感到疏离和怨恨，认为俄乌战争和西方与中国的竞争分散了人们对债务、气候变化和疫情影响等紧迫问题的注意力。以南亚为例。该地区的三个国家——孟加拉国、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已经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调整方案进行了一年多的谈判，以解决其债务问题。在过去的18个月里，该地区的五个国家——阿富汗、缅甸、尼泊尔、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也更换了政府，而且并不总是顺利或符合宪法。斯里兰卡于2022年4月拖欠国际债务。夏天，巴基斯坦三分之一的国土被洪水淹没，五分之一的人口无家可归——这是气候变化的灾难性后果。无论是国际机构、西方，还是它的竞争对手中国和俄罗斯，都没有找到或提供实质的解决方案来解决这些问题。

　　大国竞争使解决这些问题的努力复杂化。例如，在处理斯里兰卡的债务问题上，西方自然不愿意为斯里兰卡支付与该国最大债权国中国的费用结算。就北京方面而言，它正在等待国际社会采取行动，担心如果它重新安排斯里兰卡的债务偿还时间，将为其他在中国1万亿美元的“一带一路”倡议中获得大量贷款的国家开一个先例，其中许多国家的偿债能力只比斯里兰卡强一点点。的确，南亚的情况与发展中世界的许多其他地区相似。许多国家现在感到，在缺乏行之有效的多边体系或国际秩序的情况下，它们不得不自生自灭。但这种不安尚未产生连贯或有组织的回应。

　　印度的机会?

　　总而言之，俄乌战争和中美之间日益加剧的竞争，给美国和欧洲以外的国家带来了不确定的局面。对于一些更大、更强大的中等国家来说，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有新的机会。例如，印度可以与邻国合作，建设其自身发展所需的和平、更繁荣的周边地区。它可以参与目前正在进行的国际体系规则的重新制定，特别是在网络空间等新领域。它还可以在经济上与充满活力的亚洲经济体重新接触，参与全球价值链，进一步推进自身的转型。

　　但许多较小的国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脆弱。整体的系统风险比过去几十年都要高。这种加剧的风险与发生直接大国冲突的可能性无关：美国和其他大国有能力避免它们之间的直接冲突。但他们遏制局部冲突的能力，甚至在自身周边随心所欲的能力，都受到了竞争对手和全球化经济需求的制约。类似的冲突亚洲也受到限制，特别是由于该地区的力量分布比冷战时期或随后美国主导的单极时期要均匀得多。

　　由于印度将在2023年主持20国集团峰会，新德里可能会试图在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进行斡旋，不过目前看来不太可能产生结果。对印度来说，更富有成效的办法是把全球南方的关切问题放在国际议程的前列。然而，就目前而言，国际体系似乎可能会继续缓慢崩解。在旷日持久的战争和持续的大国竞争中，在解决困扰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紧迫问题方面，未来一年不太可能取得什么进展。

　　作者简介：希夫尚卡尔·梅农(SHIVSHANKAR MENON)是阿育王大学国际关系客座教授。2010年至2014年，他担任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的国家安全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