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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17年1月29日和2月5日,由中远海运集团启动的第一列和第二列装载中国货物集装箱的火车,由中国宁波港起锚海运至希腊比雷埃夫斯港,先后经铁路运至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用时26天。这比先海运至斯洛文尼亚科佩尔港,再经公路运至布达佩斯节省了五到六天。这两列火车所运行的线路,很可能就是按照规划日后建成的连通中国与中东欧地区货物联运的“中欧陆海快线”的线路。实际上,这是对“中欧陆海快式联运”可行性的一种尝试。而这条线路恰恰纵贯马其顿,可见马其顿在这条线路建设中的重要位置。
马其顿的地理位置
马其顿是位于东南欧巴尔干半岛南部的一个内陆小国,人口207万,面积2.57万平方公里。近年来,马其顿作为小型的新兴经济体,为促进经济发展,加快实现与欧盟一体化,大力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在交通和物流领域更多倚重欧盟国家投资的同时,也积极争取中国的支持。因此,马其顿政府对中国“一带一路”工程项目的推进,持积极态度,中马两国合作有长足发展,前景看好。
尤其应该指出的是,由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贷款、中国水电集团承建的米拉蒂诺维奇-斯蒂普和基切沃-奥赫里德两条高速公路,作为“一带一路”建设在巴尔干地区的重要项目,对中国企业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发展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该项目于2014年2月举行开工仪式以来,双方合作前期基本顺畅,工程进展总体顺利。按照原计划,项目于3年后建成通车。但是,受马其顿旷日持久的政治危机影响,遇到马其顿临时过渡政府对公路沿线拆迁的审批程序迟缓等诸多阻力,进展缓慢,不能按原计划如期建成通车。
与此同时,中国还向马其顿出口了6列动车组,标志着中国中车高端整车产品首次进入欧洲市场,也是中国动车组产品突破TSI认证技术壁垒进入欧洲市场的第一单,标志着中国高端轨道交通装备产品赢得了欧洲市场的认可,具有重要意义。2017年初,中车株洲电力机车有限公司又与马其顿有关方面签订了4台电力机车购销合同。这是继2014年中国动车组首次出口欧洲后,马其顿再次向中车株机采购高端轨道交通装备。这些结合马其顿的应用环境和需求而研发设计的电力机车,将运行在欧洲电气化铁路干线——马其顿境内的泛欧10号铁路线上。
特别是“一带一路”欧洲布局中的“中欧海陆快线”,作为匈塞铁路的延伸,将贯穿马其顿南北。它的建成将有力提升马其顿及其他沿线国互联互通,拉动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并且有助于深化中国与沿线国的互利合作,对中欧关系发展,战略意义重大。
二
历史上,中国曾与巴尔干地区国家(当时马其顿系南斯拉夫联邦的一部分)保持政治上友好并以经贸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主的合作关系,在经贸往来中同这些国家具有很大的互补性。目前,这一地区既属世界亚热点地区,同时也是我国与欧盟发展关系的次区域平台。当前正是中国与西巴尔干国家进行友好合作尤其是扩展经济往来的“窗口期”。中国企业可以抓住这一宝贵机遇,为成功“走出去”创造有利条件。中国通过16+1机制发展同包括西巴尔干国家在内的中东欧国家的关系,在政治、经济等领域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然而,鉴于马其顿地处复杂而独特的西巴尔干地区,以及它被视为本地区三大热点之一的“问题国家”、本身所存在的“内忧外患”,中国在马其顿投资存在着政治、经济和安全等领域的综合性风险,尤其是安全风险。
地缘政治风险
西巴尔干地处欧亚大陆的战略要冲区,是一个多文明交汇、多民族并存、多宗教信仰、多矛盾纷争、多恐怖分子潜藏、多势力博弈的地区。科索沃战争后,前南斯拉夫地区虽然进入“后冲突时代”,但整个西巴尔干地区仍然处于“裂变时代”,从安全角度看属于世界亚热点地区,“去巴尔干化”尚未提上议事日程。美国、欧盟、俄罗斯、土耳其四大国际力量正在这里博弈。
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巴尔干地区被称为蕴藏着族群冲突的“火药桶”,存在着引发政治风险的导火索。这一地区,民族纠纷与宗教纷争具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宗教极端势力和恐怖主义分子隐藏其间;伊斯兰主义激进派、信奉瓦哈比教派的穆斯林信徒不仅为基地组织招募成员,同时传播恐怖主义舆论,试图建立“巴尔干哈里发”。伊朗对巴尔干地区的宗教渗透,沙特和伊朗在巴尔干的角逐,土耳其加紧在巴尔干穆斯林群体推进新奥斯曼主义。
西巴尔干地区属于欧盟的后院,与欧盟利益攸关。欧盟在西巴尔干国家具有广泛的利益。首先是政治利益:西巴尔干纳入欧洲一体化框架,将进一步影响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冲击其他国际势力;其次是经济利益:西巴尔干纳入欧洲统一大市场,将进一步扩大欧盟的辐射力;再次是安全利益:由于长期战乱,西巴尔干一直被视为“安全黑洞”,很容易成为恐怖主义的温床,欧盟担忧其成为国际恐怖主义进入欧洲的通道。近几年西欧国家发生的恐怖活动有西巴尔干地区的阿尔巴尼亚人参与其中,或恐怖分子使用的武器弹药来自西巴尔干地区。
——德国国际政策和安全研究所几年前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预计,将来该地区有可能重新改变现行边界。科索沃、波黑、马其顿分别属于未建成国家、失败国家和问题国家,这些国家不断发生族群、政治冲突,新一轮改变边界潮流可能将很快浮现。
——德国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基金会预计波黑会有被解体的危险。
——美国巴尔干问题专家宣称,巴尔干地区诸国的最终边界地图尚未划定,马其顿存在分裂的危险。特朗普入主白宫后不久,美国国会众议院共和党议员达纳•罗尔巴克(Dana Rohrabacher)于2月6日就公开提出,为解决塞尔维亚与科索沃之间的分歧,塞尔维亚南部阿族聚居区与科索沃北部塞族聚居区互换领土。他甚至还说,“马其顿不是一个国家”,它应该分开:或者像捷克与斯洛伐克那样;或者其西部与科索沃合并、东部与保加利亚或其他与之有关的国家合并。
——美国中央情报局以及俄罗斯情报机构格鲁乌(GRU)甚至不约而同地断言,2035年巴尔干的阿尔巴尼亚族领土将实现合并。
一
2017年1月29日和2月5日,由中远海运集团启动的第一列和第二列装载中国货物集装箱的火车,由中国宁波港起锚海运至希腊比雷埃夫斯港,先后经铁路运至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用时26天。这比先海运至斯洛文尼亚科佩尔港,再经公路运至布达佩斯节省了五到六天。这两列火车所运行的线路,很可能就是按照规划日后建成的连通中国与中东欧地区货物联运的“中欧陆海快线”的线路。实际上,这是对“中欧陆海快式联运”可行性的一种尝试。而这条线路恰恰纵贯马其顿,可见马其顿在这条线路建设中的重要位置。
马其顿的地理位置
马其顿是位于东南欧巴尔干半岛南部的一个内陆小国,人口207万,面积2.57万平方公里。近年来,马其顿作为小型的新兴经济体,为促进经济发展,加快实现与欧盟一体化,大力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在交通和物流领域更多倚重欧盟国家投资的同时,也积极争取中国的支持。因此,马其顿政府对中国“一带一路”工程项目的推进,持积极态度,中马两国合作有长足发展,前景看好。
尤其应该指出的是,由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贷款、中国水电集团承建的米拉蒂诺维奇-斯蒂普和基切沃-奥赫里德两条高速公路,作为“一带一路”建设在巴尔干地区的重要项目,对中国企业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发展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该项目于2014年2月举行开工仪式以来,双方合作前期基本顺畅,工程进展总体顺利。按照原计划,项目于3年后建成通车。但是,受马其顿旷日持久的政治危机影响,遇到马其顿临时过渡政府对公路沿线拆迁的审批程序迟缓等诸多阻力,进展缓慢,不能按原计划如期建成通车。
与此同时,中国还向马其顿出口了6列动车组,标志着中国中车高端整车产品首次进入欧洲市场,也是中国动车组产品突破TSI认证技术壁垒进入欧洲市场的第一单,标志着中国高端轨道交通装备产品赢得了欧洲市场的认可,具有重要意义。2017年初,中车株洲电力机车有限公司又与马其顿有关方面签订了4台电力机车购销合同。这是继2014年中国动车组首次出口欧洲后,马其顿再次向中车株机采购高端轨道交通装备。这些结合马其顿的应用环境和需求而研发设计的电力机车,将运行在欧洲电气化铁路干线——马其顿境内的泛欧10号铁路线上。
特别是“一带一路”欧洲布局中的“中欧海陆快线”,作为匈塞铁路的延伸,将贯穿马其顿南北。它的建成将有力提升马其顿及其他沿线国互联互通,拉动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并且有助于深化中国与沿线国的互利合作,对中欧关系发展,战略意义重大。
二
历史上,中国曾与巴尔干地区国家(当时马其顿系南斯拉夫联邦的一部分)保持政治上友好并以经贸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主的合作关系,在经贸往来中同这些国家具有很大的互补性。目前,这一地区既属世界亚热点地区,同时也是我国与欧盟发展关系的次区域平台。当前正是中国与西巴尔干国家进行友好合作尤其是扩展经济往来的“窗口期”。中国企业可以抓住这一宝贵机遇,为成功“走出去”创造有利条件。中国通过16+1机制发展同包括西巴尔干国家在内的中东欧国家的关系,在政治、经济等领域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然而,鉴于马其顿地处复杂而独特的西巴尔干地区,以及它被视为本地区三大热点之一的“问题国家”、本身所存在的“内忧外患”,中国在马其顿投资存在着政治、经济和安全等领域的综合性风险,尤其是安全风险。
地缘政治风险
西巴尔干地处欧亚大陆的战略要冲区,是一个多文明交汇、多民族并存、多宗教信仰、多矛盾纷争、多恐怖分子潜藏、多势力博弈的地区。科索沃战争后,前南斯拉夫地区虽然进入“后冲突时代”,但整个西巴尔干地区仍然处于“裂变时代”,从安全角度看属于世界亚热点地区,“去巴尔干化”尚未提上议事日程。美国、欧盟、俄罗斯、土耳其四大国际力量正在这里博弈。
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巴尔干地区被称为蕴藏着族群冲突的“火药桶”,存在着引发政治风险的导火索。这一地区,民族纠纷与宗教纷争具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宗教极端势力和恐怖主义分子隐藏其间;伊斯兰主义激进派、信奉瓦哈比教派的穆斯林信徒不仅为基地组织招募成员,同时传播恐怖主义舆论,试图建立“巴尔干哈里发”。伊朗对巴尔干地区的宗教渗透,沙特和伊朗在巴尔干的角逐,土耳其加紧在巴尔干穆斯林群体推进新奥斯曼主义。
西巴尔干地区属于欧盟的后院,与欧盟利益攸关。欧盟在西巴尔干国家具有广泛的利益。首先是政治利益:西巴尔干纳入欧洲一体化框架,将进一步影响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冲击其他国际势力;其次是经济利益:西巴尔干纳入欧洲统一大市场,将进一步扩大欧盟的辐射力;再次是安全利益:由于长期战乱,西巴尔干一直被视为“安全黑洞”,很容易成为恐怖主义的温床,欧盟担忧其成为国际恐怖主义进入欧洲的通道。近几年西欧国家发生的恐怖活动有西巴尔干地区的阿尔巴尼亚人参与其中,或恐怖分子使用的武器弹药来自西巴尔干地区。
——德国国际政策和安全研究所几年前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预计,将来该地区有可能重新改变现行边界。科索沃、波黑、马其顿分别属于未建成国家、失败国家和问题国家,这些国家不断发生族群、政治冲突,新一轮改变边界潮流可能将很快浮现。
——德国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基金会预计波黑会有被解体的危险。
——美国巴尔干问题专家宣称,巴尔干地区诸国的最终边界地图尚未划定,马其顿存在分裂的危险。特朗普入主白宫后不久,美国国会众议院共和党议员达纳•罗尔巴克(Dana Rohrabacher)于2月6日就公开提出,为解决塞尔维亚与科索沃之间的分歧,塞尔维亚南部阿族聚居区与科索沃北部塞族聚居区互换领土。他甚至还说,“马其顿不是一个国家”,它应该分开:或者像捷克与斯洛伐克那样;或者其西部与科索沃合并、东部与保加利亚或其他与之有关的国家合并。
——美国中央情报局以及俄罗斯情报机构格鲁乌(GRU)甚至不约而同地断言,2035年巴尔干的阿尔巴尼亚族领土将实现合并。
难民潮/移民潮风险
近两年,欧洲发生了二战以来最大规模的难民潮/移民潮,来自中东、北非的难民/移民通过“巴尔干通道”及海上大量涌入欧洲,使欧盟及其成员国焦头烂额。它们采取了关闭巴尔干通道、封锁边境、加强海上巡逻监控、拦阻难民船、实施难民分摊安置计划,以及与土耳其签订难民“交换”协议等各种招数应对,但至今仍未摆脱危机的困扰。可以说,难民问题成为恐怖组织利用的不定时炸弹,国际反恐面临长期化复杂化态势。故此,难民问题也将是2017年欧盟面临的重大挑战,难民危机后续的次生性影响不可忽视。
马其顿是难民移民到达西欧或北欧的“巴尔干通道”上的一个途经之地,深受难民潮的困扰。最初,马其顿政府招架不住难民的冲击。2015年8月20日,由于大批难民聚集在马其顿边境,马其顿总统格奥尔盖•伊万诺夫宣布马南部盖夫盖利亚地区和北部库马诺沃地区进入紧急状态。马其顿内务部表示,面对数量激增的非法移民和难民,马其顿不得不宣布其南部和北部边境进入紧急状态,同时调集装备装甲车辆的防暴警察与军队,沿着非法移民集中跨越的50公里边境进行部署。欧盟委员会主管欧洲睦邻政策和扩大谈判事务的委员约翰内斯•哈恩在马其顿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后说,根据国际法,马其顿有权决定哪些人符合入境条件,并禁止不符合条件者入境;欧盟在密切关注形势的发展,并将继续协助马其顿处理难民问题。据马其顿政府透露,马方此前每月为管理难民支出的费用约为80万欧元,而到宣布紧急状态时收到的欧盟人道主义援助款项总额仅为90多万欧元。面对激增的难民,财力薄弱的马其顿已无法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救济以及交通运输,因此不得不调动军队加强边境管理,尽可能限制难民入境。然而仅3天后,边境地区滞留难民不断增加,最终让马其顿当局难以招架,无奈放行,任由难民自由入境。
马其顿政府还与联合国难民署、其他联合国组织以及非政府组织合作,提供服务和协调,以求在接待安置点达到人道主义标准,给难民最低层次的保护。2015、2016年,马其顿边境小镇盖夫盖利亚不断集结巴士和列车,以不间断的频率接纳难民移民并送往与塞尔维亚接壤的边境地区塔巴诺夫采。据路透社报道,虽然马其顿政府没有就允许难民入境一事发表过看法,但就巴士和列车的组织水平来判断,当局显然希望在治理能力有限、无法阻止其入境的情况下让其尽早离境,不成为该国的负担。在应对难民潮的过程中,马其顿对欧盟表示不满。当希腊将难民放进马其顿的时候,马其顿为向难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花费了2500万欧元,但没有得到欧盟的理解和支持。马其顿还向德国和欧盟提议交换有关“伊斯兰国”的情报,但没有得到响应。马其顿还缴获了9000份伪造的护照,为安全风险收集了信息。马其顿总统伊万诺夫说,马其顿作为非欧盟成员国,在为欧洲把守边界,希腊从欧盟获得了7亿欧元的帮助,而马其顿一个欧元也没有,这是不公平的。后来,马其顿加强边境管控,政府2016年3月通过决议,不再允许任何难民经由希腊进入马其顿。这意味着难民北上的“巴尔干通道”被实际堵截。大部分难民被滞留在了希腊-马其顿边界,也有一些难民被滞留在马其顿,这些难民主要来自叙利亚和阿富汗,马其顿加强边境管控后,滞留希腊边境的难民人数不断增多,边境不断发生冲突。希腊和马其顿警察当局互相指责使用了催泪瓦斯。这致使原本紧张的马其顿-希腊关系雪上加霜。据悉,迄今仍有6万5千名难民滞留在希腊境内,等候机会穿越马其顿国境。从2017年2月4日开始,欧洲边界局(Frontex)官员部署在希腊与马其顿边界,行使巡逻任务,阻止难民潮涌入马其顿。
马其顿从中国中车集团(CRRC)购买的列车
恐怖活动风险
恐怖袭击已成为欧洲多年挥之难去的梦魇。自2015年以来,欧洲在遭到滚滚难民潮冲击的同时,也担心恐怖分子夹杂其中混入欧洲境内,更担心前往中东参战而返回的本地人员,作为宗教极端分子伺机进行恐怖活动。
至于巴尔干地区,正如科索沃网站《今日世界》(BOTA SOT)2016年10月以《巴尔干极端主义对本地区和西方有多么危险》为题报道的一些事实:自2011年叙利亚冲突开始到2016年上半年,来自巴尔干的参战者为800~1000人,其中40%已经或决定返回;参战者中,波黑500人,科索沃316人(其中仍然在外的140人:男75人,女38人,儿童27人;已返回的176人:117人被捕,35人被判刑),阿尔巴尼亚90~100人,马其顿100~300人。因此,巴尔干政府官员在2017年1月30~31日出席美国参议院组织的“恐怖主义威胁、网络攻击危险及巴尔干局势”论坛期间指出,今天,巴尔干国家最为担心的问题之一就是从叙利亚参战返回的人员,“伊斯兰国”的战略就是让这些返回人员在巴尔干地区建立恐怖主义活动的温床。所以,恐怖主义是对巴尔干地区的现实挑战,巴尔干地区的反恐斗争将是长期而艰巨的,需要更加积极而协调的安全战略,相互交流情报,打击潜藏的恐怖分子。
地处巴尔干通道上的马其顿亦然。据美国报刊“New America”报道,马其顿在“伊斯兰国”(叙利亚、伊拉克)参战人数按国家人口比例位居前茅。在欧盟和巴尔干地区从事恐怖活动的人员,主要有“输入型”和“本土型”两种:一种是经域外极端组织培训后,通过各种渠道潜入的恐怖分子;另一种是土生土长的少数极端分子。马其顿近几年多重危机叠加,失业率高企,贫富差距拉大,社会分裂,族群对立加剧,为宗教极端主义、民粹极端主义的滋生提供了合适土壤和条件,为恐怖活动提供了空间。
据欧洲刑警组织官员透露,有5000多名经“伊斯兰国”培训的“圣战者”已经潜入欧洲,伺机作案。这无疑将使欧洲面临随时发生恐怖袭击的危险。而据来自以色列官方的信息,在沙特资助下,伊斯兰极端组织已经渗透到巴尔干地区,并以慈善机构为掩护从事恐怖活动。
以色列政府官员说,“值得警惕的是,伊斯兰恐怖分子像他们过去在非洲和南美做的那样,已经渗透到巴尔干地区。我们有可靠情报证实,一些伊斯兰极端组织招募了许多激进分子,在巴尔干地区国家建立了他们的基础性机构,并以沙特慈善组织为掩护把资金转移到波斯尼亚和阿尔巴尼亚籍穆斯林居住地区,支持他们搞恐怖活动”。2010年,以色列时任外长阿维格多•利伯曼在耶路撒冷会见马其顿时任总理尼古拉•格鲁埃夫斯基时就表示,“基地”组织以及其他伊斯兰激进组织正试图在巴尔干地区建立据点。据英国《每日邮报》(Daily Mail)2017年2月4日透露,如果“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在美俄打击下被迫离开中东的话,它们可能在欧洲建立恐怖主义活动中心,而巴尔干地区,如波黑、科索沃、塞尔维亚的桑贾克等地则是最为理想的基地;因为最近30年来,巴尔干地区已经具备了伊斯兰基础设施,而且可以私购武器,有的恐怖分子还有自己的银行。俄罗斯前常驻联合国代表维塔利•丘尔金在2016年8月26日科索沃局势会议上表示,今天的科索沃是欧洲中心培训武装分子的“灰色地带”。丘尔金在其发言中强调:“由于执法部门和安全系统的软弱,整个地区成为欧洲中心的‘灰色地带’,它已被当作犯罪分子和极端伊斯兰主义分子的避难所和中转站。”他说:“这有助于极端组织利用这块区域作为招募和培训武装分子的场所。科索沃是为‘伊斯兰国’效力的人均比例最多的前三个欧洲国家之一。”
作为“本土型”极端组织,在马其顿国内的阿族极端组织早已于十几年前就宣称成立“伊里利达共和国”(又称“西马其顿”或“东阿尔巴尼亚”)。1992年1月,马其顿西部阿族聚居区的“伊里利达”民族运动主持举行全民公决,要求领土自治;随后便制定了“共和国宪法”,擅自宣布“伊里利达共和国”成立,曾任阿尔巴尼亚民主繁荣党主席的内夫扎特•哈利利任“国家主席”,同时还选举了“议长”,任命了“政府总理”。实际上,“伊里利达共和国”的实体机构并不存在,一切均是虚拟的。但马其顿境内发生的一系列武装冲突和“微战争”(马当局定性为恐怖活动),则与这些阿族极端组织有关联。近期,乘马其顿政治危机深化之机,该组织扬言建立“阿尔巴尼亚人民族安全力量”。马其顿当局将其定性为恐怖主义组织所策划的恐怖活动。
民族纠葛引发“微战争”的风险
马其顿国内民族矛盾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独立后的马其顿,其境内居住有大量阿尔巴尼亚族人,系第二大民族。马官方10年前进行的人口登记的统计,阿族人口约占全国人口的25%~27%,阿族一方认为,阿族目前的人口约占全国人口的40%~47%,到2035年,阿族人口将超过马其顿族人口,居第一位。尽管如此,在马宪法中,阿族长期被定义为“少数民族”。在阿尔巴尼亚人看来,其合法权益未能得到尊重和保护,长期遭受马其顿民族歧视。阿族和马族之争,成为影响马其顿国家稳定的重大因素。除此以外,一向号称是阿族“母国”的阿尔巴尼亚,也常常对马其顿政府的民族政策和人权问题大加批评,干涉马内政。1999年科索沃危机爆发后,马其顿境内的阿尔巴尼亚族人大受鼓舞,一直要求建立由阿族人和马族人共同组成的联邦制国家,遭到马族及马其顿当局的强烈反对,两族不断爆发大小规模的武装冲突,即“微战争”。
特别是2001年爆发的阿族人和马族人冲突,酿成全国性武装动乱(马方称安全危机),给马国家稳定和经济社会发展造成重大创伤。
当年年初,一些“科索沃解放军”前成员在马其顿与科索沃边境地区的泰托沃和库马诺沃两个地区与马安全部队作战,6月份结束,造成数百人伤亡。根据当年8月马阿两族四党在欧美调停下签署的“奥赫里德和平框架协议”,这些武装人员放下武器,走入政治解决阿族权益路径。迄今,马其顿的阿族权益确实增加不少,但阿族政党,特别是极端政党一直认为和平框架协议没有落实。4月26日,阿族极端组织“阿尔巴尼亚民族统一阵线”发表公告,重申在马其顿西部阿族聚居区成立“伊利里达共和国”,实现马其顿联邦制,成为“族群阿尔巴尼亚”(即大阿尔巴尼亚)的一部分,而阿族的“民族解放军”即为该“共和国”的“武装力量”。
2001年爆发的这次巨大规模的阿族人和马族人冲突,酿成全国性武装动乱。目前,两族矛盾依然紧张,并存在安全隐患,大量武器、枪支散落于民间(据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基金会的研究披露,马其顿每4人中就有1人私藏武器)。在与科索沃接壤的边界地区治安情况欠佳,时有冲突事件发生。
自2015年以来,伴随着政治危机出人意料地愈演愈烈,马其顿境内外的阿族极端组织、“原教旨主义恐怖势力”也趁火打劫,借助政治危机制造安全危机;反过来,又通过社会混乱和流血事件,对旷日持久的政治危机进一步发酵起催化作用,从而达到实现马其顿的联邦化-撕裂马其顿-建立“族群阿尔巴尼亚”的最终目的。
——2015年4月20日夜间,一伙身穿统一制服、自称“科索沃解放军”的武装人员从科索沃进入马其顿,占据边境警察局,劫持多名警察,宣称要建立“族群阿尔巴尼亚”。马其顿警方说,这伙武装分子大约有40人,在劫持警局数小时后离开。马其顿内务部官员称这起事件为“恐怖袭击”。
——2015年5月9日,正当马其顿总统伊万诺夫在莫斯科出席战胜法西斯70周年阅兵式之际,一伙由70人组成的阿族武装团伙当夜从科索沃非法进入马其顿,在马北部城市库马诺沃的阿族街区“英雄区”藏匿。据警方称,该团伙装备精良,经常在库马诺沃周围临近科索沃-塞尔维亚的三角地带出没,并“计划袭击该市的某些战略地点”。马警方对这批武装团伙展开打击行动。在30个小时的行动中,警方出动直升机和装甲车,武装分子使用自动步枪、炸弹和狙击枪,顽固抵抗,双方互有伤亡。据最后统计,在这次“微型战争”中,死亡18人(马警方8人,武装集团10人,其中来自科索沃的9人)、受伤37人,被捕或投降的武装分子30人,其中来自科索沃的21人。
武装冲突后,阿族极端主义非法武装组织“民族解放军”(“科索沃解放军”(KLA)和“民族解放军”(NLA)均是阿尔巴尼亚族极端主义者组建的非法武装,试图以暴力手段谋求建立“族群阿尔巴尼亚”),通过互联网宣称对此次事件负责,并指出:此次行动“目的明确,但时机不对”;组织内部发现马其顿情报局的“间谍”。总统伊万诺夫中断对俄罗斯的正式访问,提前回国后立刻召开安全会议,把阿族极端武装集团发动的这次行动定性为恐怖行动,认为该组织非法出入马其顿,谋划对政府机构发动袭击,策划暴动,制造与2001年安全危机相类似的安全危机。
党派斗争干扰的风险
由前总理尼古拉•格鲁埃夫斯基领导的“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马其顿民族统一民主党”(简称“革民党”)自2006年开始执政至今,政局不甚稳定,几乎每两年发生一次政治危机。2015年2月,执政党“窃听门”事件曝光,长期难解的政治矛盾顿时发酵,立即在马国内引起轩然大波,酿成自1991年独立以来最严重的政治危机。以马社会民主联盟(简称社民盟)为首的在野党派和由索罗斯基金会资助的非政府组织不断发起反政府抗议集会,指控政府滥权和腐败,强烈要求总理格鲁埃夫斯基及其政府下台,成立过渡或技术政府,提前举行大选。在国际社会(欧盟和美国)的调解和施压下,总理格鲁埃夫斯基被迫辞职,成立了迪米特里耶夫为首的过渡政府,提前选举日期由于分歧严重多次推迟,先是定于2016年4月24日,后改为6月5日,最后决定于2016年12月11日举行。根据选举结果,革民党获得议会120个席位中的51席,险胜社民盟(49席)。阿尔巴尼亚族各政党或政党联盟共获20个席位,其中阿一体化民主联盟获10个席位,有沙特和土耳其背景的阿“信仰运动”有5个席位,阿“改革联盟”3个席位,阿民主党2个席位。鉴于革民党未获得单独组阁的绝对多数席位,与阿族政党能组成联合政府。考虑到阿族政党所处的有利地位,阿尔巴尼亚政府总理拉马不失时机地召集马其顿的阿族政党领导人,在地拉那拟定了阿族入阁的29条“联合纲领”,其中包括:马阿两大民族平等,在警察、司法、军队、情报部门任用平等,预算投资决策平等,两族语言平等,各行政部门广泛使用阿语,阿族人参与和希腊方面的国名问题谈判,支持为调查窃听丑闻应美欧要求而设置的特别检察官的工作,实行教育改革,乡镇预算管理改革等。联合纲领是阿总理拉马倡议、科索沃“总统”萨奇支持下拟定的。拉马此举不仅遭到马其顿当局的谴责,而且也遭到欧盟官员的批评,认为拉马公开干涉马其顿内政,给马政治危机火上浇油。然而,马其顿的阿族政党却欣然接受,遵照执行。
2017年4月27日,马其顿斯科普里,抗议者冲入议会大楼
曾与革民党联合执政达9年之久的阿一体化民主联盟由于在选举中获得关键性的10个席位,革民党如和其谈判成功,即可获61个席位,占有议会的简单多数,即可再次联合组阁。可以说,组阁的钥匙掌握在阿一体化民主联盟手中,因此,它对组阁要价甚高,其中提出:宣布阿语为第二官方语言,在全国范围内广泛使用;特别检察官继续行使职权(调查政府窃听丑闻和有组织犯罪);坚持加盟入约,此三条不容谈判,对方必须接受。与此同时,该党还做出5种行动选择:与革民党组阁,与社民盟组阁,组建技术政府,作为在野党,提前议会选举。
2017年1月19日,马其顿总统伊万诺夫授权革民党组阁。据悉,在为期10天的组阁谈判期间,革民党几乎全部接受了阿一体化联盟的条件,并同意将议长职位和包括强力部门内务部在内的8个部长职位交给阿一体化民主联盟。这样大幅度的让权在马其顿历史上尚属首次。然而,就在谈判结束前20分钟,阿一体化民主联盟突然变卦,拒绝与革民党组阁,导致谈判失败。究其原因,据阿一体化民主联盟称,是因为革民党不同意“特别检察官继续行使职权”的要求;据革民党称,是其不同意阿族党的联合纲领。阿一体化民主联盟是2001年在美国支持下组建的。
其后,伊万诺夫总统在与马阿族主要政党及宪法法院等机构协商之后宣布,将组阁权转授给在20天内至少联合出61个议会简单多数席位的党,该党还必须提前递交执政纲领,而纲领中必须以两个优先为前提:一是捍卫国家利益,维护国家统一;二是克服危机后进行全面系列改革。
指望获得组阁授权的第二大党——社民盟,在对伊万诺夫总统的做法表示不满,指责其违宪并怀有政治偏见和歧视的同时,与阿族三个政党——一体化民主联盟、“信仰运动”和阿尔巴尼亚人“改革联盟”紧急磋商,同意阿党提出的联合纲领,终于征得67个议员联名签署共同执政新协议,以便获得组阁资格。伊万诺夫总统3月1日决定,拒绝授予其组阁权,理由是“阿族联合纲领是外国干预下制定的,对马其顿国家主权构成严重威胁”。马其顿一时陷入组阁僵局之中。
另据报道,美国国会数名与特朗普总统接近的议员近日致函美国驻马大使杰斯•贝利(Jess Baily),指责他通过索罗斯基金会,企图改变马其顿政权,以便让“红绿联盟”——即由前共产党演变而来的左翼社民盟和以伊斯兰为基础的阿“信仰运动”——联合组阁,执掌政权;要求杰斯•贝利做出解释,并要求其辞职。
俄罗斯对马其顿局势也不失时机地做出反应。据报道,俄罗斯外交部发表声明说,马其顿政治危机的深化受到外部的强大影响,马提前举行的选举没有达到解决危机的目的,西方要求他们不喜欢的政治家离开政权,从而使马其顿的局势恶化。
组阁失败给马其顿未来发展带来不确定性。革民党和阿一体化民主联盟谈判失败后,革民党提出,要求今夏重新选举,称唯有新的选举才是解决危机的最佳办法;同时要求美国大使馆就谈判失败后发表的有倾向性的声明做出解释。
本来设想通过选举结束持续两年多的政治危机,目的不仅没有达到,反而可能深化危机,可能由政治危机演变为族群危机。可以肯定,即使成立了马其顿新政府,同样也将面临困难;无论是马族两个政党中哪个党上台,等待着未来政权的将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时期。甚至连阿一体化民主联盟党主席也宣称,今后四年,马其顿仍将面临危机:
——在议会中,马族在野党几乎占议员的一半,足以造成很大危机;阿族在野党同样会造成诸多麻烦;
——在联合政府中,由于马族党和阿族党均系“被迫联姻”,其中马族党对与阿族党联合组阁,实为不得已而为之,而阿族党入阁则是为了竭尽全力争取更多的民族权利。双方依然貌合神离,相互掣肘。特别是阿族党在内阁的势力增强,要价提高,有可能导致政府的执政纲领难以实施,甚至再次酿成政府危机。
马其顿政治危机折射出美国与俄罗斯在巴尔干地区的地缘政治博弈。俄罗斯当局明确支持马其顿执政党,外长拉夫罗夫多次公开谴责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在马其顿搞“颜色革命”,旨在推翻马其顿政权。
马其顿局势的不确定性将会对中国在建项目以及“一带一路”在欧洲的布局产生影响,未来的马其顿政府——无论是哪一个马族党与阿族党组成的联合政府,中右翼的革民党还是中左翼的社民盟,对中国均不会持有偏见。近期执政多年的革民党,对华友好,对“16+1”和“一带一路”倡议的态度,自不待言;社民盟在2001年马其顿安全危机后刚刚执掌政权,即与台湾断绝一切关系,迅速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外交关系,双方友好关系依旧。阿族政党加入联合执政,可能产生新的影响,需要观察应对。
马其顿企业纷纷希望新政府尽快成立,运作透明,运转正常,重视经济,实行长期经济发展战略。一些企业预测,马2017年经济依旧面临挑战和动荡。马商会主席Daniela表示,马经济一直面临国内和国外的挑战,例如两年的政局动荡、难民危机以及周边国家的困境。长期不稳定已经造成投资和出口的下滑。2017年也不会平静,因为商业需要运转良好的政府机构。根据宏观经济指数,2016年马GDP增长2.5%,2017年预计GDP增长将在2%到3%之间,公共债务将继续扩大(2016年外债达历史上最高水平——80亿美元)。影响总体经济增长的风险依旧存在。世界银行2017年1月对马其顿经济的预计增长进行了调整:2016年的经济增长率由原来的3.7%下调为2%,2017年的经济增长率预计为3.3%,2018年为3.7%,2019年为4%。
2015年11月15日,马其顿总理乘坐中国首列试运行动车组
三
备忘
1.西巴尔干地区,是一个多文明交汇、多宗教信仰、多民族国家、多矛盾纷争、多恐怖分子潜藏、多势力博弈的地区。为了在这一地区脚踏实地地实施“一带一路”大战略和中国企业“走出去”系统工程,就必须对该地区进行点、面调研,对地区(面)及各国(点)有充分的了解和认识。在西巴尔干地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特别是打造中欧陆海快线,面临着一些挑战和未知因素。虽然进入了后冲突时代,但是巴尔干地区整体来说目前仍然处于裂变时代,从安全角度看属于世界亚热点地区。目前,西巴尔干地区紧张局势下的共处可以称为“武装的和平”,总体判断是大战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因边界问题而诱发的武装冲突和“微战争”存在一定可能性。中国正在成为巴尔干新的地缘政治因素,但该地区发展上的不确定性也会给中国的“一带一路”在欧洲的布局带来冲击。
2.马其顿因“国名问题”而产生的与希腊之间的紧张关系、因“权力之争”而发生的马其顿族两党之间的激烈矛盾、因“民族纠纷”而诱发的马族与阿族及其政党之间的尖锐分歧、因“大阿尔巴尼亚”思潮泛滥及民族极端组织的暴力甚至恐怖行动给地区带来危险,这些因素都很需要关注。马其顿欧洲教育中心的马利契奇2017年2月1日发表言论说,马其顿不仅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局势恶化,而且与周边所有国家——塞尔维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希腊——以及科索沃的睦邻关系也都出现恶化。这不仅对马其顿不是好事,而且对本地区任何国家都不是好事,因为这将会在巴尔干产生政治冲突。因此,马其顿近年来发生的政治危机和安全危机无疑大大增加了政治、经济和安全风险,马其顿局势的不确定性也会对中国“一带一路”在欧洲的布局产生影响。
3.1999~2001年,马其顿与台湾之间还出现过“昙花一现”的“建交”风波。这说明,在马其顿还有亲台势力,今天虽然没有什么影响力,但也不能忽视。因为马台“建交”的发起者、时任马政府副总理图普尔科夫斯基近年来仍作为马其顿奥委会主席活跃在舞台上。
4.据此前披露的马其顿政府官员对话窃听丑闻,录音中包括马其顿政府代表同中国水电集团之间关于米拉蒂诺维奇-斯蒂普和基切沃-奥赫里德两条高速公路竞标建筑合同的谈判详情。录音披露,双方通过协商,在法律规定的标准程序之外达成交易。更重要的是披露了马其顿官方报价与中国成本价之间存在明显差异,同时表明马其顿时任总理尼古拉•格鲁埃夫斯基还寻求从合同中得到好处。
5.1999年科索沃战争期间,马其顿水质受到影响。为了中国驻马其顿外交人员的健康,中国政府决定为驻马其顿大使馆人员提供补贴。
6.马其顿系地震多发地带,地震发生频率较高,其中1963年斯科普里灾难性大地震,几乎倾城,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和物质损失;2016年9月11日,一日内发生多次地震,致使100余人受伤;马其顿近期发生两次地震的日期是2017年1月26~27日,震区是斯科普里,震级较低,无伤亡和物质损失的报道。
7.小有小的优势,马其顿值得投资。德国分析家霍格尔•海姆斯在德国《商业报》国际版撰写的专栏文章值得关注。他认为,在英国脱欧、特朗普意外胜选等消息不断考验世界经济时,得益于多年的改革和稳定增长,马其顿等小国的经济将继续保持稳定,值得国际投资者们进行投资。文章指出:
当下,大经济体市场随内部政治变动激烈震荡,新兴经济体对国际投资者的吸引力逐渐增加。英国脱欧和特朗普意外当选极大打击了“建制派”经济,美英作为世界第一、第五大经济体,不但没有起到稳定国际市场的作用,反倒为国际市场注入了诸多不确定性。大经济体波涛汹涌,受政治不确定性影响较小的小经济体或成为国际投资新的港湾。马其顿作为一个在东南欧的内陆小国,自1991年独立后进行了翻天覆地的经济改革。独立之初,马其顿是前南斯拉夫国家中最穷的,整个1990年代经济增长非常缓慢;在外国援助帮助下,马其顿近年来经济稳步增长,在前总理格鲁埃夫斯基任内,马其顿实现了4%的GDP增速,是欧洲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近年来,马其顿政府更注重于引进外资方面的改革,改善了营商环境,受到了广泛认可。马其顿对收入和利润采用10%的单一税,对利润再投资予以免税,是世界上税率最低的国家之一;劳动力的市场竞争力足,有大量熟练工人和相对较低的成本;学校课程与市场需求相接轨,职业学校提供了各行业的专业教育;高等学府教育水平与欧洲国家相似。通过一系列的改革,马其顿失业率在2016年第二季度降到了24%(2005年前后曾超过35%——编者注),为近年低点。2016年10月世界银行发布的营商环境报告中,马其顿位列前十。IBM和毕马威的投资报告也看好投资马其顿。
最重要的是,马其顿与邻国相比受国际市场波动影响较小。目前,评级机构纷纷降低大经济体的评级。经济分析家对英国“硬脱欧”带来的冲击和特朗普将采取何种经济政策忧心忡忡。2017年,德法作为世界第四、第六大经济体将迎来大选,如“反建制”的右翼势力上台,将对本国和国际经济产生不亚于英国脱欧或特朗普上台的巨大影响。由于政治上的不确定性,此时投资大经济体并不保险,马其顿这样有竞争力的新兴经济体,也许是国际投资者新的选择。
相关简介:王洪起,原新华社常驻阿尔巴尼亚、马其顿首席记者,现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本文刊于《新视角》杂志总第7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