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疑虑下，中国“一带一路”走向发达国家：意大利将成关键点

　　中国国家主席将于3月21日起对意大利、摩纳哥、法国进行国事访问。在他对欧洲三国的访问中，意大利最受瞩目。其中最大的关注点是意大利是否会加入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从目前的情况看，预计两国将会签订“一带一路”谅解备忘录。2013年，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是连接亚洲、欧洲、非洲国家与经济合作关系的项目，但“一带一路”受到了一些欧美国家的质疑，认为中国可能会在经济、外交、军事层面进行扩张。若意大利加入，实属中国外交的一大进展。这意味着中国的“友军”从以往亚洲、非洲的发展中国家扩展到欧洲的发达国家。

　　“一带一路”的发展势头

　　对中国而言，“一带一路”倡议要解決的是产能过剩、“企业走出去”、产业升级、扩大市场等目标。自“一带一路”问世到现在的过去六年间，该倡议主要都是中国与发展中地区的合作，合作方式也更多是中国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

　　不过，由于外界的质疑和相关投资风险，据外媒观察，“一带一路”在2018年陷入低迷。由于所在地局势不稳等因素，一些“一带一路”项目近来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譬如，去年马来西亚改选之后，新上任的总理马哈蒂尔便先后叫停了包括东海岸铁路计划及两项油气管道计划在内的、由中国贷款支持的价值200多亿美元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此前马来西亚是“一带一路”倡议在东南亚地区最为踊跃的支持者之一。

　　类似的情况还发生在巴基斯坦、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和非洲的吉布提共和国等地区。其中，斯里兰卡当局因为未能如期偿付相关工程款项而将汉班托塔港(Hambantota)的控制权以出租99年的形式交给中方之类的案例，更是成为美国等国家抨击和抵制“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依据，抨击该倡议是中国政府通过加重部分国家债务负担从而获得关联控制权的“债务陷阱”。

　　但进入2019年后，局面出现好转势头。一是意大利政府突然表示愿意签署和“一带一路”合作的协议;二是世界银行宣布，“一带一路”项目可以给参与国家带来3.6%的贸易增长，对全球贸易也能产生增长2.4%的作用。

　　从目前的情况看，“一带一路”正呈现出另一种模式：在针对发达国家和资金充沛的国家时，中国与之合作的方式同时还包括共同开拓第三市场，共同投资，将原本因相似的产业结构所造成的竞争关系变为合作关系。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中国与沙特阿拉伯共同对巴基斯坦巴达尔港的投资合作，还是去年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访华时与中国举行的“首届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论坛”，开展中日双方的国、民营企业在其他国家有关基础设施兴建的合作项目，都是案例。

　　欧洲方面，中欧东欧东南欧早已经与中国开始了实际的合作：“中欧班列”早已通车数年，截至2018年10月，累计开行量已突破11，000列，运送货物近92万标准集装箱，中国国内开行城市48个，到达欧洲14个国家42个城市;在巴尔干地区，中国主持修建的、连接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至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的“匈塞铁路”耗资40亿美元，并未获得来自欧盟的基础建设援助，大部分贷款由中国提供;2012年起，中国已同11个欧盟国家在内的16个中东欧国家举办“16+1”论坛，加强对东欧国家投资。

　　尽管在东欧推进“一带一路”的过程中，也受到过关于“债务危机”的质疑，但该地区也在与中国切实打交道的过程中培养出了一定程度的互信。

　　中国和西欧之间，虽然有很多经贸合作、民间往来，但是却没有中国直接与之推行“一带一路”项目的经验。即便是英国2015年成为第一个加入亚投行的欧洲国家，也是英国参与到中国在亚洲行动的倡议之下，而非中国进入欧洲大门。从这个意义上看，中意“一带一路”框架协议如果能落地，也确实是中国外交的重大成功，至少它将发挥到敲门砖的作用。

　　意大利的需要

　　对意大利来说，相对于美国和欧盟对于“一带一路”政治色彩的质疑，与中国合作获取的经济效益是其最大着眼点。

　　此前，借“五星运动”政党掌握实权的副总理迪马约对外表示，意大利加入“一带一路”倡议并非为了加强与中国的政治联系，而是希望借此刺激出口贸易。

　　的确，意大利的这个动向，与其国内经济形势严重恶化有关。

　　意大利的基础建设目前遇到很多阻力，根本原因是财政赤字无限膨胀，意大利经济陷入萧条，已经到了被欧盟认为财政破产界限的边缘。意大利寄希望于中国来摆脱经济萧条的状况，通过中国的投资，恢复意大利经济。意大利尤其希望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FDI)，2018年，意大利的外国直接投资为182亿欧元(1欧元约合1.135美元)，与2007年481亿欧元的规模相比，几乎缩水了三分之二。因此，面对来自美国和欧盟其他西欧成员国的劝阻，意大利总理孔特也一再强调和中国的合作，只限定在经济层面上。

　　不过有一个现象是值得注意的，在欧美质疑的声音中，意大利国内的反对声音尤其值得注意。也就是说，“意大利能否从中国的投资中获得实际好处还未可得知，又或是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现，不过却会立刻遭来美国的报复”。

　　于此类似的情况是2018年11月，习近平访问西班牙期间，外界也曾热议中西两国签定“一带一路”框架协议，然而尽管两国最终签署18项商业合作协议，西班牙终究却未正式加入“一带一路”，仅是“愿意推动一带一路倡议”。这背后的压力与考量与今日之意大利颇为形似。

　　正如意大利官方表示“我们不会与中国签署约束性协议”，即便中意两国最终签订中意“一带一路”框架协议，也仅为一个框架性共识，意味着两国认同“一带一路”的理念，认为应共同在其框架下推动具体项目。

　　另外，需要强调的是“一带一路”不仅是“中国到其他国家投资”。正如路透社15日披露两国准备签署的框架协议草案所示，两国除了有意加强交通、基建等项目合作外，意大利也会加大在亚投行的投入度，与中国致力展开在“第三方国家”的市场合作。这才是中国与意大利等发达经济体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主要合作方式。

　　中国国家主席将于3月21日起对意大利、摩纳哥、法国进行国事访问。在他对欧洲三国的访问中，意大利最受瞩目。其中最大的关注点是意大利是否会加入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从目前的情况看，预计两国将会签订“一带一路”谅解备忘录。2013年，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是连接亚洲、欧洲、非洲国家与经济合作关系的项目，但“一带一路”受到了一些欧美国家的质疑，认为中国可能会在经济、外交、军事层面进行扩张。若意大利加入，实属中国外交的一大进展。这意味着中国的“友军”从以往亚洲、非洲的发展中国家扩展到欧洲的发达国家。

　　“一带一路”的发展势头

　　对中国而言，“一带一路”倡议要解決的是产能过剩、“企业走出去”、产业升级、扩大市场等目标。自“一带一路”问世到现在的过去六年间，该倡议主要都是中国与发展中地区的合作，合作方式也更多是中国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

　　不过，由于外界的质疑和相关投资风险，据外媒观察，“一带一路”在2018年陷入低迷。由于所在地局势不稳等因素，一些“一带一路”项目近来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譬如，去年马来西亚改选之后，新上任的总理马哈蒂尔便先后叫停了包括东海岸铁路计划及两项油气管道计划在内的、由中国贷款支持的价值200多亿美元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此前马来西亚是“一带一路”倡议在东南亚地区最为踊跃的支持者之一。

　　类似的情况还发生在巴基斯坦、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和非洲的吉布提共和国等地区。其中，斯里兰卡当局因为未能如期偿付相关工程款项而将汉班托塔港(Hambantota)的控制权以出租99年的形式交给中方之类的案例，更是成为美国等国家抨击和抵制“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依据，抨击该倡议是中国政府通过加重部分国家债务负担从而获得关联控制权的“债务陷阱”。

　　但进入2019年后，局面出现好转势头。一是意大利政府突然表示愿意签署和“一带一路”合作的协议;二是世界银行宣布，“一带一路”项目可以给参与国家带来3.6%的贸易增长，对全球贸易也能产生增长2.4%的作用。

　　从目前的情况看，“一带一路”正呈现出另一种模式：在针对发达国家和资金充沛的国家时，中国与之合作的方式同时还包括共同开拓第三市场，共同投资，将原本因相似的产业结构所造成的竞争关系变为合作关系。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中国与沙特阿拉伯共同对巴基斯坦巴达尔港的投资合作，还是去年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访华时与中国举行的“首届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论坛”，开展中日双方的国、民营企业在其他国家有关基础设施兴建的合作项目，都是案例。

　　欧洲方面，中欧东欧东南欧早已经与中国开始了实际的合作：“中欧班列”早已通车数年，截至2018年10月，累计开行量已突破11，000列，运送货物近92万标准集装箱，中国国内开行城市48个，到达欧洲14个国家42个城市;在巴尔干地区，中国主持修建的、连接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至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的“匈塞铁路”耗资40亿美元，并未获得来自欧盟的基础建设援助，大部分贷款由中国提供;2012年起，中国已同11个欧盟国家在内的16个中东欧国家举办“16+1”论坛，加强对东欧国家投资。

　　尽管在东欧推进“一带一路”的过程中，也受到过关于“债务危机”的质疑，但该地区也在与中国切实打交道的过程中培养出了一定程度的互信。

　　中国和西欧之间，虽然有很多经贸合作、民间往来，但是却没有中国直接与之推行“一带一路”项目的经验。即便是英国2015年成为第一个加入亚投行的欧洲国家，也是英国参与到中国在亚洲行动的倡议之下，而非中国进入欧洲大门。从这个意义上看，中意“一带一路”框架协议如果能落地，也确实是中国外交的重大成功，至少它将发挥到敲门砖的作用。

　　意大利的需要

　　对意大利来说，相对于美国和欧盟对于“一带一路”政治色彩的质疑，与中国合作获取的经济效益是其最大着眼点。

　　此前，借“五星运动”政党掌握实权的副总理迪马约对外表示，意大利加入“一带一路”倡议并非为了加强与中国的政治联系，而是希望借此刺激出口贸易。

　　的确，意大利的这个动向，与其国内经济形势严重恶化有关。

　　意大利的基础建设目前遇到很多阻力，根本原因是财政赤字无限膨胀，意大利经济陷入萧条，已经到了被欧盟认为财政破产界限的边缘。意大利寄希望于中国来摆脱经济萧条的状况，通过中国的投资，恢复意大利经济。意大利尤其希望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FDI)，2018年，意大利的外国直接投资为182亿欧元(1欧元约合1.135美元)，与2007年481亿欧元的规模相比，几乎缩水了三分之二。因此，面对来自美国和欧盟其他西欧成员国的劝阻，意大利总理孔特也一再强调和中国的合作，只限定在经济层面上。

　　不过有一个现象是值得注意的，在欧美质疑的声音中，意大利国内的反对声音尤其值得注意。也就是说，“意大利能否从中国的投资中获得实际好处还未可得知，又或是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现，不过却会立刻遭来美国的报复”。

　　于此类似的情况是2018年11月，习近平访问西班牙期间，外界也曾热议中西两国签定“一带一路”框架协议，然而尽管两国最终签署18项商业合作协议，西班牙终究却未正式加入“一带一路”，仅是“愿意推动一带一路倡议”。这背后的压力与考量与今日之意大利颇为形似。

　　正如意大利官方表示“我们不会与中国签署约束性协议”，即便中意两国最终签订中意“一带一路”框架协议，也仅为一个框架性共识，意味着两国认同“一带一路”的理念，认为应共同在其框架下推动具体项目。

　　另外，需要强调的是“一带一路”不仅是“中国到其他国家投资”。正如路透社15日披露两国准备签署的框架协议草案所示，两国除了有意加强交通、基建等项目合作外，意大利也会加大在亚投行的投入度，与中国致力展开在“第三方国家”的市场合作。这才是中国与意大利等发达经济体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主要合作方式。

　　美国和欧盟的态度

　　1、美国：意大利的想法过于简单

　　对于意大利的动作，美国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马奎斯在推特(Twitter)上表示“一带一路是一个虚荣计划(vanity project)”，认为意大利不应支持“一带一路”;欧盟扩张及外务专员哈恩表示，“对于中国积极进军这一地区，欧盟应该感到不安。”

　　美国的态度很易理解：一面是当下胶着而进入最后阶段的贸易战谈判;一面是中国崛起所引发的美中结构性矛盾;再者即是鹰派当道白宫对中国的全球战略维度。

　　据《意大利晚邮报》3月13日报道，白宫曾警告意大利，如果购买中国华为的设备，将无法继续分享敏感情报。

　　美国《纽约时报》3月19日报道，出于对日益增强的中国影响力的警觉，美国官员在促使意大利避免使用中国电子巨头华为的新5G网络方面更为成功。据知情人士透露，近日，意大利已经剔除了“一带一路”协议中所有涉及技术和通信的内容。

　　美国国家安全保障委员会的官员指出，意大利的想法过于简单，中国的“一带一路”是经济行为，但更具政治图谋。它不会给意大利人民带来益处。而且长期合作的话，意大利也将像中国一样，变得失去国际信誉。

　　2、欧盟：意大利在逆风而行

　　尽管美国的态度很重要，但对意大利而言对中国保持疑虑态度的，更多是传统意义上的欧盟，也即法、德、比利时等西欧、北欧国家。

　　欧盟内部，对“一带一路”的警惕也在加大。曾与中国关系良好的德国，在2016年中国有政府背景的企业收购其著名的机器人制造公司库卡后，已确定要加大对来自中国投资的审核，同类收购被认为将不会再发生。而早已确定的匈牙利至塞尔维亚高铁建设，也因为发现项目招标中疑似出现行贿受贿等行为，建设已经实质上被停止，取消的可能性较高。

　　在这样的局面下，意大利逆风而行的意向，被认为对西方阵营会起到分裂作用。

　　同时，在华为设备的采用与否上，欧盟也在受到美国的施压，并且自身也对华为的不信任感有所增加。欧洲议会方面怀疑，中国企业开发的5G设备，有信息可以不经使用国家的政府允许，就进行传输的功能，即装有“后门”。这些对中国设备的质疑，也在影响欧洲国家与中国的政治交往。

　　出于维护自身霸主地位的目的，美国政府遏制中国透过“一带一路”倡议来扩张国际影响力的动机并不难理解。而欧盟的抵触可能来源于其对“一带一路”倡议背后中国发展道路和模式的不安，进而促使其在思考是否加入该倡议时显得比较谨慎。

　　据悉，欧盟执委会于3月13日公布《欧盟-中国：战略展望(EU-China： Strategic Outlook)》的报告，针对中国经济行为，重新调整对华政策，将采取强硬立场，包括将中国列为5G等关键发展领域的“经济竞争者”，以及政治上的“体制性竞争对手”;并提出“10项行动计划”，对中国在欧洲的投资采取更严格的监管规定。

　　分析认为，这显示欧盟对中方的立场已经从过去多年的“最大贸易伙伴”转变为需强硬对应的“对手”。大西洋理事会执行长凯佩此前在专文中指出，欧盟国家目前面临的挑战是中国试图将欧洲纳入其全球政治和经济战略的核心;由于欧盟过去缺乏协调一致的对华政策，这使得中方有在欧洲扩大影响力的空间。欧洲理事会今次是试图统一欧盟诸国的立场与行动，应对来自中国的挑战。

　　相关风险也需认真管控

　　对于意大利加入“一带一路”，国际上也出现了不少担忧的声音。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者认为，“一带一路”是中国重新构建世界秩序的重要武器，因此遭到西方世界的抵制。但意大利的加入，让西方阵营出现分裂的隐患。意大利著名地缘政治杂志Limes的主管表示，“我担心最终我们将两面不讨好：从中国得不到任何实质的好处，美国则会因我们与北京走得太近而报复我们。”

　　与这些评论相对，《人民日报》海外版3月18日的报道中指出，迄今，已经有123个国家和29个国际组织同中方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明确投出了支持票和信任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一带一路”决不是什么“债务陷阱”，而是惠民的“馅饼”;决不是什么“地缘政治工具”，而是共同发展的机遇。

　　客观来看，由于此前“一带一路”绝大多数参与者都来自经济欠发达地区，这项承载中国政府通过大型综合运输和基础设施建设来打通亚欧大陆贸易通道的宏大计划，确实存在着不少风险。《金融时报》就曾撰文指出，一定比例的“一带一路”项目所在国家和地区的风险指数被经合组织(OECD)分类为高风险，并且“一带一路”参与国家和地区的综合风险评级也远高于新兴经济体的综合风险评级。

　　但“一带一路”所辐射到的欠发达或者暂时处于困境中的经济体对投资、改善当地基础设施建设等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据亚洲开发银行(Asian Development Bank)估计，2017年至2030年亚洲的基础设施投资需求将达到26万亿美元，亚洲发展中国家每年将需要1.7万亿美元的融资规模用来改善基建。

　　考虑到多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参差不齐又普遍欠佳的现实状况，作为国际发展领域的新手，中国推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不可避免地存在不足，尤其在制度建设方面相当欠缺。就此而言，一些关于“一带一路”倡议“过于宏大”、“不清晰、不透明”的批评确有其中肯之处，也值得认真反思，特别是在中国经济增长面临重大内外挑战的当下。

　　有迹象表明，北京可能也在正视“一带一路”项目的风险管理问题。在2018年3月底举行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丝路基金会主席金琦就曾表示，“如果不能很好地管理风险，‘一带一路’项目不可能走得很远或者很好。”而且，数据也显示，2018年以来有关“一带一路”的项目贷款正在放缓。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和意大利的合作有利于推动“一带一路”的不断改进和完善。在全球化遭逢空前挑战的时刻，中意合作的走向也许可为欧洲在如何处理与中国的关系上提供不一样的参考价值。

　　综合自NYT、DW、BBC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