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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领导人从自由派的文在寅转向保守派的尹锡悦,促使许多国际观察人士预测,韩国外交政策将发生重大变化。这些分析人士认为,文在寅政府对朝鲜和中国的态度软弱,预计尹锡悦将对这两个共产主义邻国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但是,我认为不要对尹锡悦的强硬抱太大希望。当然,尹政府也会做出一些改变。但从历史上看,韩国的外交政策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相同的框架,无论哪个政党担任总统,对朝鲜和中国采取公开的敌对姿态都是不可能的。在尹锡悦政府执政期间发生的变化,与其说是在基础上,还不如说是在边缘上,尹锡悦的个性和政治理念都是影响变化的因素。
韩国国内政治在其外交政策中所扮演的角色往往被淡化为一幅漫画。在国际评论中,韩国自由派通常被描述为反美和对朝鲜绥靖的,而保守派则被视为亲美和对朝鲜强硬的。随着中国的崛起,最新的刻板印象还将韩国的自由派描绘为向北京“卑躬屈膝”,而保守派则“昂首挺胸”。
最近,在韩国经济研究院的系列节目中,我解释了这幅刻板印象的形成过程以及它具有误导性的原因。韩国的自由主义者的政治遗产是反对军事独裁者的民主运动,从历史上看,他们几乎没有机会与美国领导人互动。另一方面,作为独裁者继承人的保守派与华盛顿交往已有数十年之久,他们可以自由地将民主活动人士描绘成激进的共产主义同情者。美国对韩国自由派人士的不信任程度达到了21世纪初卢武铉政府时期,华盛顿的外交政策智囊团经常将卢武铉的外交团队称为“塔利班”。
保守派和进步派的政治哲学和政策倾向不同,这对韩国外交政策的制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同样重要或更重要的是,将这些本能调整为一套实际的、现实世界的政策举措的结构性因素,比如在选举政治中获胜的需要,以及尽管政府更迭,但基本保持不变的专业外交官队伍。尹锡悦政府也是如此:新任外交通商部第二次官李度勋(Lee Do-hoon)曾是文在寅政府的朝鲜问题特使。
正如韩国经济研究所(Korea Economic Institute)的Hae Kyung Ahn所描述的那样,最终结果是一种“明显的共识”,在这种共识下,韩国外交政策的大致框架基本上保持不变,不管“总统”是谁:(1)与美国的密切关系;(2)对朝鲜采取双重政策,即在避免战争的同时强烈回应军事挑衅;(3)与中国的战略合作,以贸易为重点,同时避免敌对姿态。
因此,在1999年和2002年的延坪岛事件中,金大中政府时期的韩国海军击沉了攻击朝鲜的军舰,并取得了重大的军事胜利。另一方面,所谓的“强硬”保守派往往努力与朝鲜合作。总统卢泰愚发表在1988年7月7日声明,呼吁朝韩两国之间的交流和自由贸易,与韩国总统李明博据称寻求一个南北峰会承诺现金后不久,朝鲜潜艇显然袭击并沉没2010年韩国海军“天安号”事件导致46名水兵丧生。
卢武铉政府的官员们因反美而被称为“塔利班”,但主要的亲美政策是由卢武铉实施的。韩美同盟等政策。签订自由贸易协定,派遣韩国军队参加伊拉克战争。
对于所有亲中国的指控,自由派的文在寅监督了韩国军队的大规模扩张,扩大了韩美同盟的范围。这使得韩国成为第一个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的亚洲国家。
尽管他在竞选中发表了一些言论,但他不太可能改变这种模式。在总统竞选期间,他沉迷于鹰派的夸夸其谈,声称要“重建韩美同盟”。“不顾中国的反对,对朝鲜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并部署萨德——这曾在2017年引发了对韩国毁灭性的经济抵制。”
尹锡悦是认真的可能性很小。在电视辩论中,当被问及新的“萨德”系统将被放置在哪里时,他一再表示犹豫,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选择了一个特定的地点,他肯定会面临反对(和选票损失)。当尹锡悦在Instagram上隐晦地写了“消灭共产主义”的文字时,他的竞选团队费尽心思地解释说,“共产主义”并不是指中国。“中国是我们的朋友;他的意思是,朝鲜是我们的敌人,”金在原议员表示,“人民力量党”与中国共产党是20多年的姊妹党。
从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发言中,没有迹象表明他准备背离两党外交政策共识。在选举前不久,他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概述了他的外交政策原则。尹锡悦对文在寅政府“为了安抚中国而做出的过分迁就的姿态”表示了不满,但同时表示,“不会损害与中国的重要贸易关系,也不会损害中国在朝鲜无核化方面的合作潜力”,“韩中合作的新时代”即将到来。尹锡悦在就职演说中表示,“对话的大门将继续敞开,以便我们能够和平解决朝鲜核计划的威胁”;他没有提及先发制人打击等对朝鲜的威胁。
几名观察人士指出,文在寅政府不愿面对新疆和香港的人权问题,或不参加四方防御组织,这是文在寅支持中国的一个迹象。但当选后会见中国驻韩大使邢海明时,也没有提及新疆和香港问题。日本媒体报道说,尹锡悦政府曾要求以观察员身份参加四方首脑会谈,对此,接任委员会迅速予以否认。
可以肯定的是,尹锡悦将在某些方面给韩国的外交政策留下自己的印记。但更有可能是他作为一个政治家的个性,而不是任何对国际事务的深刻见解。
不幸的是,没有迹象表明尹锡悦有任何调整过的外交政策愿景。作为职业检察官,他从去年6月开始进入政界,没有外交经验。最近在与美国总统乔·拜登会面时,尹锡悦在奏国歌时,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了胸前,这一幕在拜登的Instagram上被展示出来,更加令人尴尬。在大选期间被称为“一天失态”的尹锡悦,也不会被误认为是国际舞台上强有力的演说家。尹锡悦利用对房地产税的不满和激进的厌女症,赢得了选举,但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外交权力。与逃北者的儿子文在寅不同,尹锡悦在南北关系中也没有利害关系。
由此看来,尽管尹锡悦对韩国成为“全球核心国家”的愿景夸夸其谈,但他的政府的外交将是被动的。尹锡悦的外交团队虽然是专业的、有能力的,但最终是由总统制定议程并做出决定。特别是在他任期的头几年,一个没有经验、不把外交政策放在首位的总统,将意味着被动的外交,在国际发展的潮流中随波逐流,而不是主动选择方向。
虽然尹锡悦只有几周的总统,但这种被动的早期迹象是可见的。韩国的新总统通常会在任期开始时发布一大堆政策任务。在尹锡悦的110个课题中,只有3个课题与朝鲜有关,比房地产领域的4个课题还少。(相比之下,文在寅的100项任务中有6项与朝鲜有关。)包括就职演说在内,尹锡悦的对朝鲜政策主张都是“以无核化换取经济援助”的模式,这是文在寅和美国总统特朗普试图说服朝鲜的时候,未能说服金正恩的模式。尹锡悦很可能正在实施首尔自己版本的“战略忍耐”:尽最大努力避免核战争,同时希望金氏政权发生不好的事情。
从“无害”的角度来看,这可能不是一个糟糕的结果;一个错失的机会是糟糕的,但它总比一个绝对糟糕的决定更糟糕。但是,如果尹锡悦被环境所迫,不得不做出有重大后果的二元选择,麻烦就来了。朝鲜可能不仅仅是试射导弹,而是发动一场夺去生命的攻击,就像它在天安号事件中所做的那样。在这样一个决定决定时代的时代,尹锡悦能否巧妙地引导韩国的道路?我们拭目以待。
韩国领导人从自由派的文在寅转向保守派的尹锡悦,促使许多国际观察人士预测,韩国外交政策将发生重大变化。这些分析人士认为,文在寅政府对朝鲜和中国的态度软弱,预计尹锡悦将对这两个共产主义邻国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但是,我认为不要对尹锡悦的强硬抱太大希望。当然,尹政府也会做出一些改变。但从历史上看,韩国的外交政策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相同的框架,无论哪个政党担任总统,对朝鲜和中国采取公开的敌对姿态都是不可能的。在尹锡悦政府执政期间发生的变化,与其说是在基础上,还不如说是在边缘上,尹锡悦的个性和政治理念都是影响变化的因素。
韩国国内政治在其外交政策中所扮演的角色往往被淡化为一幅漫画。在国际评论中,韩国自由派通常被描述为反美和对朝鲜绥靖的,而保守派则被视为亲美和对朝鲜强硬的。随着中国的崛起,最新的刻板印象还将韩国的自由派描绘为向北京“卑躬屈膝”,而保守派则“昂首挺胸”。
最近,在韩国经济研究院的系列节目中,我解释了这幅刻板印象的形成过程以及它具有误导性的原因。韩国的自由主义者的政治遗产是反对军事独裁者的民主运动,从历史上看,他们几乎没有机会与美国领导人互动。另一方面,作为独裁者继承人的保守派与华盛顿交往已有数十年之久,他们可以自由地将民主活动人士描绘成激进的共产主义同情者。美国对韩国自由派人士的不信任程度达到了21世纪初卢武铉政府时期,华盛顿的外交政策智囊团经常将卢武铉的外交团队称为“塔利班”。
保守派和进步派的政治哲学和政策倾向不同,这对韩国外交政策的制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同样重要或更重要的是,将这些本能调整为一套实际的、现实世界的政策举措的结构性因素,比如在选举政治中获胜的需要,以及尽管政府更迭,但基本保持不变的专业外交官队伍。尹锡悦政府也是如此:新任外交通商部第二次官李度勋(Lee Do-hoon)曾是文在寅政府的朝鲜问题特使。
正如韩国经济研究所(Korea Economic Institute)的Hae Kyung Ahn所描述的那样,最终结果是一种“明显的共识”,在这种共识下,韩国外交政策的大致框架基本上保持不变,不管“总统”是谁:(1)与美国的密切关系;(2)对朝鲜采取双重政策,即在避免战争的同时强烈回应军事挑衅;(3)与中国的战略合作,以贸易为重点,同时避免敌对姿态。
因此,在1999年和2002年的延坪岛事件中,金大中政府时期的韩国海军击沉了攻击朝鲜的军舰,并取得了重大的军事胜利。另一方面,所谓的“强硬”保守派往往努力与朝鲜合作。总统卢泰愚发表在1988年7月7日声明,呼吁朝韩两国之间的交流和自由贸易,与韩国总统李明博据称寻求一个南北峰会承诺现金后不久,朝鲜潜艇显然袭击并沉没2010年韩国海军“天安号”事件导致46名水兵丧生。
卢武铉政府的官员们因反美而被称为“塔利班”,但主要的亲美政策是由卢武铉实施的。韩美同盟等政策。签订自由贸易协定,派遣韩国军队参加伊拉克战争。
对于所有亲中国的指控,自由派的文在寅监督了韩国军队的大规模扩张,扩大了韩美同盟的范围。这使得韩国成为第一个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的亚洲国家。
尽管他在竞选中发表了一些言论,但他不太可能改变这种模式。在总统竞选期间,他沉迷于鹰派的夸夸其谈,声称要“重建韩美同盟”。“不顾中国的反对,对朝鲜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并部署萨德——这曾在2017年引发了对韩国毁灭性的经济抵制。”
尹锡悦是认真的可能性很小。在电视辩论中,当被问及新的“萨德”系统将被放置在哪里时,他一再表示犹豫,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选择了一个特定的地点,他肯定会面临反对(和选票损失)。当尹锡悦在Instagram上隐晦地写了“消灭共产主义”的文字时,他的竞选团队费尽心思地解释说,“共产主义”并不是指中国。“中国是我们的朋友;他的意思是,朝鲜是我们的敌人,”金在原议员表示,“人民力量党”与中国共产党是20多年的姊妹党。
从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发言中,没有迹象表明他准备背离两党外交政策共识。在选举前不久,他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概述了他的外交政策原则。尹锡悦对文在寅政府“为了安抚中国而做出的过分迁就的姿态”表示了不满,但同时表示,“不会损害与中国的重要贸易关系,也不会损害中国在朝鲜无核化方面的合作潜力”,“韩中合作的新时代”即将到来。尹锡悦在就职演说中表示,“对话的大门将继续敞开,以便我们能够和平解决朝鲜核计划的威胁”;他没有提及先发制人打击等对朝鲜的威胁。
几名观察人士指出,文在寅政府不愿面对新疆和香港的人权问题,或不参加四方防御组织,这是文在寅支持中国的一个迹象。但当选后会见中国驻韩大使邢海明时,也没有提及新疆和香港问题。日本媒体报道说,尹锡悦政府曾要求以观察员身份参加四方首脑会谈,对此,接任委员会迅速予以否认。
可以肯定的是,尹锡悦将在某些方面给韩国的外交政策留下自己的印记。但更有可能是他作为一个政治家的个性,而不是任何对国际事务的深刻见解。
不幸的是,没有迹象表明尹锡悦有任何调整过的外交政策愿景。作为职业检察官,他从去年6月开始进入政界,没有外交经验。最近在与美国总统乔·拜登会面时,尹锡悦在奏国歌时,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了胸前,这一幕在拜登的Instagram上被展示出来,更加令人尴尬。在大选期间被称为“一天失态”的尹锡悦,也不会被误认为是国际舞台上强有力的演说家。尹锡悦利用对房地产税的不满和激进的厌女症,赢得了选举,但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外交权力。与逃北者的儿子文在寅不同,尹锡悦在南北关系中也没有利害关系。
由此看来,尽管尹锡悦对韩国成为“全球核心国家”的愿景夸夸其谈,但他的政府的外交将是被动的。尹锡悦的外交团队虽然是专业的、有能力的,但最终是由总统制定议程并做出决定。特别是在他任期的头几年,一个没有经验、不把外交政策放在首位的总统,将意味着被动的外交,在国际发展的潮流中随波逐流,而不是主动选择方向。
虽然尹锡悦只有几周的总统,但这种被动的早期迹象是可见的。韩国的新总统通常会在任期开始时发布一大堆政策任务。在尹锡悦的110个课题中,只有3个课题与朝鲜有关,比房地产领域的4个课题还少。(相比之下,文在寅的100项任务中有6项与朝鲜有关。)包括就职演说在内,尹锡悦的对朝鲜政策主张都是“以无核化换取经济援助”的模式,这是文在寅和美国总统特朗普试图说服朝鲜的时候,未能说服金正恩的模式。尹锡悦很可能正在实施首尔自己版本的“战略忍耐”:尽最大努力避免核战争,同时希望金氏政权发生不好的事情。
从“无害”的角度来看,这可能不是一个糟糕的结果;一个错失的机会是糟糕的,但它总比一个绝对糟糕的决定更糟糕。但是,如果尹锡悦被环境所迫,不得不做出有重大后果的二元选择,麻烦就来了。朝鲜可能不仅仅是试射导弹,而是发动一场夺去生命的攻击,就像它在天安号事件中所做的那样。在这样一个决定决定时代的时代,尹锡悦能否巧妙地引导韩国的道路?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