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最是帝王家：从母亲的精神紊乱到金正男的遇刺身亡

　　编者按：情人节，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同父异母的胞兄金正男在吉隆坡机场被“暗杀”的消息占据了各大媒体头条。据传金正男是被两名疑由朝鲜人操纵的越南籍女性用毒剂所毒害。金正男因曾因公开批评朝鲜的三代世袭和主张经济改革，而引起外界关注。从网络流传不多的资料来看，他虽为金正日的长子，但是母亲的地位决定了其幼年时期过着隐瞒身世的躲避生活;青年时期，金正男长年在海外独自求学;回国后，又因为其经济自由化的思想不为国内政治势力所认可，而甚至一度面临被整肃的危险。金正男一生逃过了多次暗杀，但这一次，终不幸遇刺身亡。本文综合自青年周末、日本记者五味洋治的《父亲金正日与我》摘录(译者：刘柠)的相关文章。

　　金正男的母亲成蕙琳

　　金正日先后有过四次婚姻，育有三子五女总共八个孩子。在元配洪一茜为金正日生下长女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69年，狂热的电影迷金正日爱上了比他大6岁的演员成蕙琳并同居。成蕙琳是朝鲜当时最性感的电影明星。已经结婚，而且育有一子一女。1970年9月，金正日主管文化艺术工作，就在这一年，金正日与前妻洪一茜离婚，成蕙琳与前夫离婚。1971年5月，成蕙琳为其生下长子金正男。

　　(金正男的母亲成蕙琳，网传曾是朝鲜“最性感”女星)

　　人们无法确证金正日与成蕙琳是否秘密地举行过婚礼，或者选择了免除一些公开的形式，为他们的秘密生活保密。因为他们承受的压力很大，首先就是金正日父亲金日成的反对。金日成反对的理由有三：电影明星不适合于“第一家庭”;成蕙琳已经有过一次婚姻，而且又有子女;成蕙琳来自韩国，社会关系复杂。

　　成蕙琳的姐姐成蕙兰曾在接受采访时，披露了二人的一些情感历程：

　　由于金日成的干预，成蕙琳不能作为金正日夫人在公众场合露面，他们的婚姻生活在私密中进行着。成蕙兰回忆第一次见到金正日，是在1971年5月10日的清晨。29岁的金正日让成蕙兰坐进一辆宽大的黑色汽车，向她解释他已经和她的妹妹成蕙琳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金正男。于是她知道了当时“朝鲜最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1976年，在金正日的坚持下，她搬进了金正日的家庭帮助抚养已经5岁的金正男。因为怕泄露身世，金正男不能去上学。成蕙兰的丈夫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所以她就把自己的一对儿女带到了这个新家庭，正好给金正男作伴。随行的还有她的母亲，她曾经是朝鲜官方喉舌──《劳动新闻》的高级编辑。

　　(金正日年轻时照片)

　　同时，成蕙琳也在这场婚姻中融入了另外一些意图，即希望借此减轻她家庭的政治压力。她的父亲本来是一个富裕的韩国地主，因为信仰共产主义迁居到了朝鲜，但他却在朝鲜被当作敌对阶级而遭受迫害。但成蕙兰说，政治因素只是她妹妹考虑的问题之一。她妹妹真心爱金正日，并且因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而倍加呵护他。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金正日对成蕙琳的热情渐渐消减，开始移情别恋，并且至少与两个女人建立了家庭。但是，成蕙琳的自由却仍在不断减少，因为金正日仔细安排了她的日程，以避免与他生活中的其他女人碰到一起。对于成蕙琳来说，生活变得很悲惨。她担心，金正日哪天一发怒，就会把她丢在街头不管了。感觉到日益失去了金正日的宠爱，她就幽居在莫斯科拥有的一处住所内。在那里，她可以花很长的时间来抚慰因为受金正日的怒气而受伤的心灵。2002年夏天，她在莫斯科治疗因压力而导致的精神紊乱时，客死他乡，享年60多岁。成蕙兰悲伤地说：“她之所以走得这么早，是因为她不得不以那种方式与金正日生活这么多年，是那种生活害了她。”

　　金正男的幼年时光：终日禁闭在别墅　　成蕙琳的姐姐成蕙兰盛赞金正日非常疼爱他的儿子。当金正男还在襁褓中的时候，金正日会把他背在背上，并且耐心地哄它入睡。等孩子长大了些，金正日越来越相信金正男因为终日禁闭在别墅里而痛苦。所以，“我们在平壤东部与长寿洞的住所之间搬来搬去。因为孩子需要换换环境。由于不许出门，他都快疯了。”金正日偶尔还会让姐妹俩带着孩子去日内瓦和莫斯科的住所小住一会儿。而当金正日得知他的儿子未经他的批准结交了一个女朋友的时候，他大发雷霆，在一气之下切断了儿子以及成蕙兰姐妹的食品供应，并且威胁要将儿子送到乡下艰苦的煤矿。成蕙兰和家里的其他成员跪下来乞求金正日原谅这个年轻人。当然，金正日最终原谅了儿子，并答应彻底忘记这事。而两个月后，他又斥责手下没有按正常的情况订购食品，很明显，他忘记了是他自己亲自取消了食品订购。当今，已远离朝鲜的成蕙兰非常思念金正男。

　　成蕙兰说，“我们被深藏起来了。”而被世人发现真相的危险随时都存在。她回忆说，有一次，4岁的金正男生病必须送到医院，而不巧的是恰好金正日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在该医院视察，当时他们正向儿童病房走去。成蕙兰的母亲不得不把生病的孩子背起来，从窗户里爬出去，隐匿在医院外面的树丛中。

　　很多年以后，成蕙兰来找到了另外一条出路。1982年，她21岁的儿子逃到了韩国，而她的女儿10年后也逃离了朝鲜。在1996年到金正日在日内瓦的别墅小住的时候，她偷偷地溜到了街上，并且躲到了欧洲的乡村里。她说：“最初那些日子，我真是害怕极了。我当时躲在一个阁楼里。我还扮成一个日本妇女，我经常和我所认识的一个日本女子在街上走动。当时，我的脑袋里就只有‘恐惧’这个词。”她说：“我离开朝鲜的主要原因，就是想离自己的孩子近一些。”但就在她逃离朝鲜的第二年，她的儿子被身份不明的枪手暗杀于汉城的街头。如今，她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妹妹一起带出来。”

　　70年代末，高英姬与金正日成婚，1981年，金正男十岁的时候，金正日的二儿子金正哲出生，1983年三儿子金正云出生。在2003年上半年，朝鲜开始宣传高英姬，称她为朝鲜的“伟大的母亲”。2004年秋，高英姬死于乳腺癌。朝鲜的宣传把高英姬称为“金正日最忠诚的战友”。还开始出现“从白头山到汉拿山”这一口号，对高英姬加以神圣化，因为白头山是金正日出生之地，而汉拿山是高英姬祖籍所在地。

　　青少年时期的留学经历与思想

　　金正男9岁被送往瑞士留学，19岁返回平壤。他还记得初期父亲深感寂寞，但后来就对两个弟弟倾注了感情。金正男说他从未与金正恩见过面，只与金正哲在海外见过几次。10年留学后回国的金正男成为父亲警惕的“资本主义青年”，从而缩短了正男的弟妹们海外留学的时间，也严格限 制了他们与当地友人的交往等行动。金正男回国后，很苦闷，“每晚泡在高级饭店的酒吧里喝酒，造成了一些麻烦，也曾遭到父亲的严厉呵斥。”回首当初，他说： “现在，我反省了，确实做了理应受到呵斥的事情。”

　　基于自身的海外留学经验，从少年时代起，便目睹西方诸国发展的金正男，是朝鲜少数的开明派，“在其父绝对权力笼罩下的北朝鲜，金正男是对国家应有的姿态提出疑问、就经济上的改革开放向父亲一路谏言的唯一人物”。多年以来，金正男对朝鲜政治的大胆谏言，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关于接班人制度问题，二是关于改革开放问题。前者，他认为“父亲原本就是完全不考虑接班人的类型，况且他自己也说过不让第三代世袭的话。这话我记得曾亲耳聆听过，正哲、正恩应该也听过，说是要搞三代世袭的话，就会毁掉自己父亲(金日成 主席)的业绩”。

　　关于经济政策问题，金正男对朝鲜的自我封闭的做法抱有强烈质疑。由于青年时代长期在海外学习生活的经历，他对自由经济有深深的向往和执着的信念。 他认为，“朝鲜若想生存下去的话，只能靠一边维持社会主义体制，同时推进经济上改革开放的中国式做法。”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态说：“为改善民众生活计，关注改革开放正当其时。”1996年前后，随着出入中国日益频繁，他痛感朝鲜改革开放的必要性。

　　与此同时，自由经济思潮在精英层中也有所抬头，在少壮派中不乏支持者。金正男抓住机遇，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大胆试水，在平壤市中心成立了“光明星总会社”，尝试中国式的国家资本主义改革。可殊不知，“改革开放”是父亲最忌讳的词汇，每每就此谏言时，必惹老人家震怒，遑论付诸行动。在金正日看来，中国的改革开放，简直是不折不扣的“修正主义”。结果，金正男的改革尝试被定性为“资本主义扩大事件”，受到整肃，身边人有的被逮捕，有的被限制行动，金正男本人则被迫离开经济部门，被任命为国家安全保卫部(朝鲜的秘密警察组织)副部长，其用意再明显不过。

　　金正男对朝鲜两难困境的体察，显然是基于其海外经验，特别是在中国长期生活的体验(1995年至2005年上海的发展对他刺激很大)，其证言反证了海外舆论对朝鲜所谓“改革开放”的一个猜测：改革开放确曾被权力“检讨”过，甚至有过若干试点(如新义州、开城特区)，但最终被舍弃了，乃至朝鲜至今没有出现中国意义上的改革开放。该事件使正男进一步意识到父亲思想的封闭性和朝鲜意识形态的坚固，开始对国内环境感到失望，决心移居海外。

　　再次移居海外

　　2004年9月，金正男曾现身北京国际机场。2008年，金正日因中风而病倒，已漂流海外数年的金正男亲赴法国，带脑外科方面的专家医生赶赴平壤为其父治疗。2009年4月，金正男在平壤的活动据点“特阁”(一座别墅)遭朝鲜国家安全保卫部搜查，内部工作人员被捕(被韩国媒体报导为“特阁袭击事件”)。 据悉，该事件的矛头针对正男，背后策划者正是被父亲指定为接班人的金正恩。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据说从那以后，金正男开始在回国的问题上“自肃”。

　　从金正男对父亲的几次大胆谏言看，他明显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其旗帜鲜明地反对三代世袭和主张改革开放的立场，被认为挑战了其父的权力。可以说，这正是注定了这位长子人生悲剧的重要因素。再三对父亲进言改革、开放的金正男说，父亲与他像一般家庭父子关系那样有好、有坏的时候。对金正恩，金正男从无恶言，只强调相信弟弟“有度量”。但在决定金正恩继承的前与后，金正男的态度明显有别。决定金正恩继承后，金正男开始表现忧心，金正男认为朝鲜军方势力太大。

　　离开朝鲜后，在2011年12月金正日在世之前，金正男主要来往于首任夫人所在的北京和第二任夫人所在的澳门两地生活，并曾去泰国曼谷、奥地利维也纳和俄罗斯莫斯科等地旅游，偶尔也会回到平壤。但金正日去世后，便突然销声匿迹，甚至被传已逃亡或被暗杀。之后据悉，他一直主要居住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地区。

　　据传，金正男至少两次遭遇暗杀计划，一次是在他游奥地利时，奥地利政府破坏了暗杀计划。还有一次是在中国，结果被中国政府强烈制止。2017年年2月13日上午，在马来西亚机场，正准备飞往澳门与妻子儿女团聚的金正男不幸遇刺身亡。无情最是帝王家，飘零沦落梦天涯。

　　编者按：情人节，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同父异母的胞兄金正男在吉隆坡机场被“暗杀”的消息占据了各大媒体头条。据传金正男是被两名疑由朝鲜人操纵的越南籍女性用毒剂所毒害。金正男因曾因公开批评朝鲜的三代世袭和主张经济改革，而引起外界关注。从网络流传不多的资料来看，他虽为金正日的长子，但是母亲的地位决定了其幼年时期过着隐瞒身世的躲避生活;青年时期，金正男长年在海外独自求学;回国后，又因为其经济自由化的思想不为国内政治势力所认可，而甚至一度面临被整肃的危险。金正男一生逃过了多次暗杀，但这一次，终不幸遇刺身亡。本文综合自青年周末、日本记者五味洋治的《父亲金正日与我》摘录(译者：刘柠)的相关文章。

　　金正男的母亲成蕙琳

　　金正日先后有过四次婚姻，育有三子五女总共八个孩子。在元配洪一茜为金正日生下长女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69年，狂热的电影迷金正日爱上了比他大6岁的演员成蕙琳并同居。成蕙琳是朝鲜当时最性感的电影明星。已经结婚，而且育有一子一女。1970年9月，金正日主管文化艺术工作，就在这一年，金正日与前妻洪一茜离婚，成蕙琳与前夫离婚。1971年5月，成蕙琳为其生下长子金正男。

　　(金正男的母亲成蕙琳，网传曾是朝鲜“最性感”女星)

　　人们无法确证金正日与成蕙琳是否秘密地举行过婚礼，或者选择了免除一些公开的形式，为他们的秘密生活保密。因为他们承受的压力很大，首先就是金正日父亲金日成的反对。金日成反对的理由有三：电影明星不适合于“第一家庭”;成蕙琳已经有过一次婚姻，而且又有子女;成蕙琳来自韩国，社会关系复杂。

　　成蕙琳的姐姐成蕙兰曾在接受采访时，披露了二人的一些情感历程：

　　由于金日成的干预，成蕙琳不能作为金正日夫人在公众场合露面，他们的婚姻生活在私密中进行着。成蕙兰回忆第一次见到金正日，是在1971年5月10日的清晨。29岁的金正日让成蕙兰坐进一辆宽大的黑色汽车，向她解释他已经和她的妹妹成蕙琳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金正男。于是她知道了当时“朝鲜最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1976年，在金正日的坚持下，她搬进了金正日的家庭帮助抚养已经5岁的金正男。因为怕泄露身世，金正男不能去上学。成蕙兰的丈夫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所以她就把自己的一对儿女带到了这个新家庭，正好给金正男作伴。随行的还有她的母亲，她曾经是朝鲜官方喉舌──《劳动新闻》的高级编辑。

　　(金正日年轻时照片)

　　同时，成蕙琳也在这场婚姻中融入了另外一些意图，即希望借此减轻她家庭的政治压力。她的父亲本来是一个富裕的韩国地主，因为信仰共产主义迁居到了朝鲜，但他却在朝鲜被当作敌对阶级而遭受迫害。但成蕙兰说，政治因素只是她妹妹考虑的问题之一。她妹妹真心爱金正日，并且因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而倍加呵护他。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金正日对成蕙琳的热情渐渐消减，开始移情别恋，并且至少与两个女人建立了家庭。但是，成蕙琳的自由却仍在不断减少，因为金正日仔细安排了她的日程，以避免与他生活中的其他女人碰到一起。对于成蕙琳来说，生活变得很悲惨。她担心，金正日哪天一发怒，就会把她丢在街头不管了。感觉到日益失去了金正日的宠爱，她就幽居在莫斯科拥有的一处住所内。在那里，她可以花很长的时间来抚慰因为受金正日的怒气而受伤的心灵。2002年夏天，她在莫斯科治疗因压力而导致的精神紊乱时，客死他乡，享年60多岁。成蕙兰悲伤地说：“她之所以走得这么早，是因为她不得不以那种方式与金正日生活这么多年，是那种生活害了她。”

　　金正男的幼年时光：终日禁闭在别墅　　成蕙琳的姐姐成蕙兰盛赞金正日非常疼爱他的儿子。当金正男还在襁褓中的时候，金正日会把他背在背上，并且耐心地哄它入睡。等孩子长大了些，金正日越来越相信金正男因为终日禁闭在别墅里而痛苦。所以，“我们在平壤东部与长寿洞的住所之间搬来搬去。因为孩子需要换换环境。由于不许出门，他都快疯了。”金正日偶尔还会让姐妹俩带着孩子去日内瓦和莫斯科的住所小住一会儿。而当金正日得知他的儿子未经他的批准结交了一个女朋友的时候，他大发雷霆，在一气之下切断了儿子以及成蕙兰姐妹的食品供应，并且威胁要将儿子送到乡下艰苦的煤矿。成蕙兰和家里的其他成员跪下来乞求金正日原谅这个年轻人。当然，金正日最终原谅了儿子，并答应彻底忘记这事。而两个月后，他又斥责手下没有按正常的情况订购食品，很明显，他忘记了是他自己亲自取消了食品订购。当今，已远离朝鲜的成蕙兰非常思念金正男。

　　成蕙兰说，“我们被深藏起来了。”而被世人发现真相的危险随时都存在。她回忆说，有一次，4岁的金正男生病必须送到医院，而不巧的是恰好金正日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在该医院视察，当时他们正向儿童病房走去。成蕙兰的母亲不得不把生病的孩子背起来，从窗户里爬出去，隐匿在医院外面的树丛中。

　　很多年以后，成蕙兰来找到了另外一条出路。1982年，她21岁的儿子逃到了韩国，而她的女儿10年后也逃离了朝鲜。在1996年到金正日在日内瓦的别墅小住的时候，她偷偷地溜到了街上，并且躲到了欧洲的乡村里。她说：“最初那些日子，我真是害怕极了。我当时躲在一个阁楼里。我还扮成一个日本妇女，我经常和我所认识的一个日本女子在街上走动。当时，我的脑袋里就只有‘恐惧’这个词。”她说：“我离开朝鲜的主要原因，就是想离自己的孩子近一些。”但就在她逃离朝鲜的第二年，她的儿子被身份不明的枪手暗杀于汉城的街头。如今，她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妹妹一起带出来。”

　　70年代末，高英姬与金正日成婚，1981年，金正男十岁的时候，金正日的二儿子金正哲出生，1983年三儿子金正云出生。在2003年上半年，朝鲜开始宣传高英姬，称她为朝鲜的“伟大的母亲”。2004年秋，高英姬死于乳腺癌。朝鲜的宣传把高英姬称为“金正日最忠诚的战友”。还开始出现“从白头山到汉拿山”这一口号，对高英姬加以神圣化，因为白头山是金正日出生之地，而汉拿山是高英姬祖籍所在地。

　　青少年时期的留学经历与思想

　　金正男9岁被送往瑞士留学，19岁返回平壤。他还记得初期父亲深感寂寞，但后来就对两个弟弟倾注了感情。金正男说他从未与金正恩见过面，只与金正哲在海外见过几次。10年留学后回国的金正男成为父亲警惕的“资本主义青年”，从而缩短了正男的弟妹们海外留学的时间，也严格限 制了他们与当地友人的交往等行动。金正男回国后，很苦闷，“每晚泡在高级饭店的酒吧里喝酒，造成了一些麻烦，也曾遭到父亲的严厉呵斥。”回首当初，他说： “现在，我反省了，确实做了理应受到呵斥的事情。”

　　基于自身的海外留学经验，从少年时代起，便目睹西方诸国发展的金正男，是朝鲜少数的开明派，“在其父绝对权力笼罩下的北朝鲜，金正男是对国家应有的姿态提出疑问、就经济上的改革开放向父亲一路谏言的唯一人物”。多年以来，金正男对朝鲜政治的大胆谏言，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关于接班人制度问题，二是关于改革开放问题。前者，他认为“父亲原本就是完全不考虑接班人的类型，况且他自己也说过不让第三代世袭的话。这话我记得曾亲耳聆听过，正哲、正恩应该也听过，说是要搞三代世袭的话，就会毁掉自己父亲(金日成 主席)的业绩”。

　　关于经济政策问题，金正男对朝鲜的自我封闭的做法抱有强烈质疑。由于青年时代长期在海外学习生活的经历，他对自由经济有深深的向往和执着的信念。 他认为，“朝鲜若想生存下去的话，只能靠一边维持社会主义体制，同时推进经济上改革开放的中国式做法。”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态说：“为改善民众生活计，关注改革开放正当其时。”1996年前后，随着出入中国日益频繁，他痛感朝鲜改革开放的必要性。

　　与此同时，自由经济思潮在精英层中也有所抬头，在少壮派中不乏支持者。金正男抓住机遇，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大胆试水，在平壤市中心成立了“光明星总会社”，尝试中国式的国家资本主义改革。可殊不知，“改革开放”是父亲最忌讳的词汇，每每就此谏言时，必惹老人家震怒，遑论付诸行动。在金正日看来，中国的改革开放，简直是不折不扣的“修正主义”。结果，金正男的改革尝试被定性为“资本主义扩大事件”，受到整肃，身边人有的被逮捕，有的被限制行动，金正男本人则被迫离开经济部门，被任命为国家安全保卫部(朝鲜的秘密警察组织)副部长，其用意再明显不过。

　　金正男对朝鲜两难困境的体察，显然是基于其海外经验，特别是在中国长期生活的体验(1995年至2005年上海的发展对他刺激很大)，其证言反证了海外舆论对朝鲜所谓“改革开放”的一个猜测：改革开放确曾被权力“检讨”过，甚至有过若干试点(如新义州、开城特区)，但最终被舍弃了，乃至朝鲜至今没有出现中国意义上的改革开放。该事件使正男进一步意识到父亲思想的封闭性和朝鲜意识形态的坚固，开始对国内环境感到失望，决心移居海外。

　　再次移居海外

　　2004年9月，金正男曾现身北京国际机场。2008年，金正日因中风而病倒，已漂流海外数年的金正男亲赴法国，带脑外科方面的专家医生赶赴平壤为其父治疗。2009年4月，金正男在平壤的活动据点“特阁”(一座别墅)遭朝鲜国家安全保卫部搜查，内部工作人员被捕(被韩国媒体报导为“特阁袭击事件”)。 据悉，该事件的矛头针对正男，背后策划者正是被父亲指定为接班人的金正恩。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据说从那以后，金正男开始在回国的问题上“自肃”。

　　从金正男对父亲的几次大胆谏言看，他明显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其旗帜鲜明地反对三代世袭和主张改革开放的立场，被认为挑战了其父的权力。可以说，这正是注定了这位长子人生悲剧的重要因素。再三对父亲进言改革、开放的金正男说，父亲与他像一般家庭父子关系那样有好、有坏的时候。对金正恩，金正男从无恶言，只强调相信弟弟“有度量”。但在决定金正恩继承的前与后，金正男的态度明显有别。决定金正恩继承后，金正男开始表现忧心，金正男认为朝鲜军方势力太大。

　　离开朝鲜后，在2011年12月金正日在世之前，金正男主要来往于首任夫人所在的北京和第二任夫人所在的澳门两地生活，并曾去泰国曼谷、奥地利维也纳和俄罗斯莫斯科等地旅游，偶尔也会回到平壤。但金正日去世后，便突然销声匿迹，甚至被传已逃亡或被暗杀。之后据悉，他一直主要居住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地区。

　　据传，金正男至少两次遭遇暗杀计划，一次是在他游奥地利时，奥地利政府破坏了暗杀计划。还有一次是在中国，结果被中国政府强烈制止。2017年年2月13日上午，在马来西亚机场，正准备飞往澳门与妻子儿女团聚的金正男不幸遇刺身亡。无情最是帝王家，飘零沦落梦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