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加布耶夫：特朗普第二任期能打破紧密的中俄关系吗?

　　“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俄罗斯和中国联合起来。我必须让他们分开，我想我能做到，”唐纳德·特朗普在 10 月份在接受政治评论员塔克·卡尔森采访时夸口道。在竞选过程中，这位当选总统多次表示，他将“在 24 小时内”停止乌克兰战争，而且他对中国的立场将比乔·拜登总统强硬得多。

　　特朗普从未明确阐述过他“分开”这两个国家的计划，根据他过去的记录，他可能只是临时想出一个计划。但早期迹象表明，新一届政府可能会试图通过缓解与莫斯科的紧张关系(甚至改善关系)来破坏中俄伙伴关系，以向北京施压——这与美国国务卿亨利·基辛格 50 多年前策划的战略正好相反，当时美国寻求与中国缓和关系，以利用中苏分裂。

　　这种想法似乎受到特朗普阵营中许多人的欢迎，包括那些被提名进入他的国家安全团队的人。例如，被特朗普任命为国家安全顾问的国会议员迈克尔·沃尔兹 (Michael Waltz) 在《经济学人》上主张美国尽快帮助结束乌克兰战争，然后将资源转移到“应对来自中国的 更大威胁”。

　　在北京和莫斯科，领导人对未来几周美国的权力真空期和特朗普新任期的开始既感到焦虑又感到幸灾乐祸。克里姆林宫的首要任务是安全度过这段时期，避免在特朗普入主白宫之前与美国在乌克兰问题上发生重大冲突。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希望，如果莫斯科打好牌，特朗普当选总统将导致西方对基辅的支持大幅减少——即使乌克兰没有正式结束敌对状态。

　　北京的担忧则恰恰相反。中美领导人 11 月在亚太经合组织峰会期间会面，这表明民主党政府在卸任后不会严重扰乱中美关系。至于即将上任的共和党团队，北京有理由感到担忧——既因为其竞选言论，也因为特朗普提名其政府关键职位的人员。

　　普京即将面对的局面

　　关于特朗普的乌克兰“和平计划”的细节很少，俄罗斯高级官员也限制了对其潜在影响的公开评论。但在与特朗普进行正式对话之前，克里姆林宫需要度过接下来的几周，它认为这是乌克兰战争最危险的时期之一。

　　经过近一年的艰难审议，即将离任的拜登政府终于允许基辅使用北约成员国生产的远程武器，包括美国制造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 (ATACMS) 导弹和英国风暴阴影导弹，对付国际公认的俄罗斯领土内的军事目标。11 月 19 日，俄罗斯布良斯克地区的一个军备库遭到据俄罗斯国防部称是ATACMS 导弹的袭击，两天后，据报道，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一个驻扎朝鲜将军的指挥所遭到风暴阴影导弹袭击。

　　这些情况虽然对俄罗斯人来说是糟糕的，但不会对战局产生重大影响。俄罗斯在东线正逐渐取得更多进展。令克里姆林宫担心的是，西方似乎无视莫斯科明确传达的红线和核威慑。普京曾多次表示，如果没有北约人员的重大技术援助，乌克兰就无法使用美国制造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 (ATACMS) 导弹和英国风暴阴影导弹等系统，因此，从克里姆林宫的角度来看，乌克兰使用这些系统就如同西方联盟向俄罗斯开枪。西方刻意地触及俄罗斯的红线，迫使克里姆林宫接受北约向俄罗斯占领的乌克兰领土(包括克里米亚)内的目标开火，而除了对乌克兰的袭击、西方的破坏行为以及向也门胡塞武装或朝鲜等流氓势力提供有限的军事支持之外，没有采取太多报复性升级行动。但针对俄罗斯境内的袭击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在克里姆林宫看来，必须尽早制止这种行为。

　　为回应西方的这种挑衅行为，11 月 19 日，俄罗斯公布了一项新的核战略，大大降低了使用核武器的门槛，为对无核国家(如乌克兰)实施核打击铺平了道路。为了加强西方并不重视的口头威胁，11 月 21 日，俄罗斯向第聂伯罗的一个军事工厂发射了一枚可携带核弹头的导弹。从相对较小的爆炸声来看，这枚导弹几乎没有有效载荷——这意味着这次发射主要是政治信号，表明克里姆林宫有能力和意愿升级局势。

　　在莫斯科看来，现在球又回到了华盛顿的手中。普京明确警告西方领导人，他将对任何升级的举措做出有针对性的报复，比如对俄罗斯进行新的打击或向乌克兰派遣军队。他希望通过这样做来稳定局势，直到特朗普就职典礼为克里姆林宫打开新的谈判机会之窗，以结束这场有利于克里姆林宫的冲突。

　　克里姆林宫意识到，拜登政府的最新举措，包括解除对乌克兰武器供应的限制，正在为华盛顿在未来的谈判中增加筹码。这就是为什么莫斯科如此坚决地反击最危险的升级，而没有对那些被认为不那么重要的升级进行报复，比如拜登政府 11 月 21 日公布的针对俄罗斯金融系统的新制裁，或者华盛顿决定向乌克兰武装部队提供地雷。

　　拜登和特朗普的总统交接空位期结束后，克里姆林宫不应指望特朗普2.0对其是完全利好的。特朗普国家安全团队的某些成员，包括即将上任的副总统JD万斯和特朗普的乌克兰问题特使基思·凯洛格，提出了结束战争的想法，设想在乌克兰目前的接触线上停火，并延长基辅加入北约的期限，以换取确保乌克兰作为独立国家生存的条款(即使不在其1991年的边界内)。这对莫斯科来说似乎有利。但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普京准备放弃他最初的、更为极端的目标——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乌克兰非军事化和非纳粹化”，这最终意味着基辅政权更迭，莫斯科将永久否决乌克兰的外交政策。克里姆林宫很乐意在谈判桌上实现这些目标，但如果无法确保最关键的先决条件——西方停止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持——那么俄罗斯领导人将继续战斗，希望在消耗战中时间站在俄罗斯一边，而西方武器库的耗尽和不愿升级局势的态度将限制特朗普帮助乌克兰的能力。

　　新的对华鹰派

　　与普京不同，北京方面的领导人有很多理由认为，拜登向特朗普的过渡将是中美关系相对平静的时期。然而，一旦特朗普上任，北京的处境可能会变得危险。

　　近年来，北京和华盛顿一直努力保持两国关系的稳定性和可预见性。北京和华盛顿利用多种沟通渠道，包括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和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之间的定期接触，度过了今年 1 月台湾选举，基本避免了破坏性的贸易和出口管制战，并降低了台湾海峡和南海等潜在军事对抗热点地区的紧张局势。

　　两国领导人在 11 月的最新会晤中确认，他们打算将这一做法延长至 1 月 20 日。即将卸任的美国政府于 12 月 2 日公布了针对中国芯片制造业的一系列新出口管制措施，北京立即予以反击，禁止向美国出口包括镓、锗和锑在内的几种关键矿物。但这些举措是前段时间准备的，并不令人意外。目前，双方都有理由保持冷静和克制。拜登正在应对乌克兰和中东的战争，而中国在经济状况不佳的情况下无意寻求不必要的对抗。

　　然而，尽管普京有理由对特朗普感到乐观，但北京方面却有很多担心。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他发动了与中国的贸易战，对中国科技巨头华为实施制裁，并施压要求其从盟友的网络中卸载其设备，加强了美国在印度太平洋地区的军事资产和伙伴关系，并就大流行发动了宣传战。对北京来说，这次的情况可能看起来更糟。2016 年，中国经济的增长轨迹比现在强劲得多，而美国经济则萎靡不振。如今，形势已经逆转。

　　然后是特朗普正在组建的国家安全和贸易专业团队。迄今为止，大多数被提名的高级官员都以对华强硬观点而闻名，他们主张增加国防开支以对抗北京，以及征收惩罚性关税、加强出口管制和支持台湾。更糟糕的是，特朗普即将任命的大多数高级官员要么在中国完全不为人知，要么多年没有去过中国，而是在台湾待了一段时间。同样，北京方面的决策团队——尤其是经济方面的人员——在华盛顿并没有影响力。如果说特朗普第一任期内中美之间非正式渠道丰富的话，那么在特朗普2.0的领导下，中国最大的希望或许是埃隆·马斯克，他在中国拥有多项商业利益，他的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在上海设有工厂——至少在他与美国总统保持良好关系的情况下是这样。

　　没有基辛格的中美俄三国志

　　在特朗普2.0将带来的所有不确定性中，俄中两国领导人最不担心的就是华盛顿是否有能力策划两国之间的分开，尽管特朗普在竞选过程中承诺要这样做。

　　首先，特朗普能否就乌克兰问题达成一项令普京满意的协议还有待观察。如果克里姆林宫的核心关切得不到解决，莫斯科很可能会继续战斗，而以牺牲北京为代价改善与克里姆林宫关系的整个计划将存在不确定性。即使各方就乌克兰问题达成协议，特朗普放松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俄罗斯经济周围的阴云也不会立即消散。为莫斯科提供额外的现金流需要欧洲的支持，但这绝非确定的事，因为许多国家仍对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持怀疑态度，不想回到战前的经济依赖时代。

　　俄罗斯在经济上非常依赖中国，过去两年，俄罗斯 40% 的进口来自中国，30% 的出口销往中国。 这种依赖正在加深，不可能一夜之间消除。扭转这种依赖 还需要美国和欧洲共同努力，增加与俄罗斯的双边贸易，但在特朗普执政下，这很难实现。

　　最后，俄中两国领导人都知道，这将是特朗普的最后一个任期，而他之后的总统很可能会推翻共和党总统任期内达成的任何协议。相比之下，两国领导人都计划在 2029 年特朗普任期结束后继续执政。除了私人关系外，他们对华盛顿的共同不信任以及他们希望在新兴多极秩序中变得更加强大(以牺牲美国为代价)的愿望很可能为中俄伙伴关系的稳定和发展提供足够强大的基础。

　　作者简介：亚历山大·加布耶夫(Alexander Gabuev)是柏林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本文由“钝角网”译自《外交事务》网站。

　　“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俄罗斯和中国联合起来。我必须让他们分开，我想我能做到，”唐纳德·特朗普在 10 月份在接受政治评论员塔克·卡尔森采访时夸口道。在竞选过程中，这位当选总统多次表示，他将“在 24 小时内”停止乌克兰战争，而且他对中国的立场将比乔·拜登总统强硬得多。

　　特朗普从未明确阐述过他“分开”这两个国家的计划，根据他过去的记录，他可能只是临时想出一个计划。但早期迹象表明，新一届政府可能会试图通过缓解与莫斯科的紧张关系(甚至改善关系)来破坏中俄伙伴关系，以向北京施压——这与美国国务卿亨利·基辛格 50 多年前策划的战略正好相反，当时美国寻求与中国缓和关系，以利用中苏分裂。

　　这种想法似乎受到特朗普阵营中许多人的欢迎，包括那些被提名进入他的国家安全团队的人。例如，被特朗普任命为国家安全顾问的国会议员迈克尔·沃尔兹 (Michael Waltz) 在《经济学人》上主张美国尽快帮助结束乌克兰战争，然后将资源转移到“应对来自中国的 更大威胁”。

　　在北京和莫斯科，领导人对未来几周美国的权力真空期和特朗普新任期的开始既感到焦虑又感到幸灾乐祸。克里姆林宫的首要任务是安全度过这段时期，避免在特朗普入主白宫之前与美国在乌克兰问题上发生重大冲突。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希望，如果莫斯科打好牌，特朗普当选总统将导致西方对基辅的支持大幅减少——即使乌克兰没有正式结束敌对状态。

　　北京的担忧则恰恰相反。中美领导人 11 月在亚太经合组织峰会期间会面，这表明民主党政府在卸任后不会严重扰乱中美关系。至于即将上任的共和党团队，北京有理由感到担忧——既因为其竞选言论，也因为特朗普提名其政府关键职位的人员。

　　普京即将面对的局面

　　关于特朗普的乌克兰“和平计划”的细节很少，俄罗斯高级官员也限制了对其潜在影响的公开评论。但在与特朗普进行正式对话之前，克里姆林宫需要度过接下来的几周，它认为这是乌克兰战争最危险的时期之一。

　　经过近一年的艰难审议，即将离任的拜登政府终于允许基辅使用北约成员国生产的远程武器，包括美国制造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 (ATACMS) 导弹和英国风暴阴影导弹，对付国际公认的俄罗斯领土内的军事目标。11 月 19 日，俄罗斯布良斯克地区的一个军备库遭到据俄罗斯国防部称是ATACMS 导弹的袭击，两天后，据报道，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一个驻扎朝鲜将军的指挥所遭到风暴阴影导弹袭击。

　　这些情况虽然对俄罗斯人来说是糟糕的，但不会对战局产生重大影响。俄罗斯在东线正逐渐取得更多进展。令克里姆林宫担心的是，西方似乎无视莫斯科明确传达的红线和核威慑。普京曾多次表示，如果没有北约人员的重大技术援助，乌克兰就无法使用美国制造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 (ATACMS) 导弹和英国风暴阴影导弹等系统，因此，从克里姆林宫的角度来看，乌克兰使用这些系统就如同西方联盟向俄罗斯开枪。西方刻意地触及俄罗斯的红线，迫使克里姆林宫接受北约向俄罗斯占领的乌克兰领土(包括克里米亚)内的目标开火，而除了对乌克兰的袭击、西方的破坏行为以及向也门胡塞武装或朝鲜等流氓势力提供有限的军事支持之外，没有采取太多报复性升级行动。但针对俄罗斯境内的袭击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在克里姆林宫看来，必须尽早制止这种行为。

　　为回应西方的这种挑衅行为，11 月 19 日，俄罗斯公布了一项新的核战略，大大降低了使用核武器的门槛，为对无核国家(如乌克兰)实施核打击铺平了道路。为了加强西方并不重视的口头威胁，11 月 21 日，俄罗斯向第聂伯罗的一个军事工厂发射了一枚可携带核弹头的导弹。从相对较小的爆炸声来看，这枚导弹几乎没有有效载荷——这意味着这次发射主要是政治信号，表明克里姆林宫有能力和意愿升级局势。

　　在莫斯科看来，现在球又回到了华盛顿的手中。普京明确警告西方领导人，他将对任何升级的举措做出有针对性的报复，比如对俄罗斯进行新的打击或向乌克兰派遣军队。他希望通过这样做来稳定局势，直到特朗普就职典礼为克里姆林宫打开新的谈判机会之窗，以结束这场有利于克里姆林宫的冲突。

　　克里姆林宫意识到，拜登政府的最新举措，包括解除对乌克兰武器供应的限制，正在为华盛顿在未来的谈判中增加筹码。这就是为什么莫斯科如此坚决地反击最危险的升级，而没有对那些被认为不那么重要的升级进行报复，比如拜登政府 11 月 21 日公布的针对俄罗斯金融系统的新制裁，或者华盛顿决定向乌克兰武装部队提供地雷。

　　拜登和特朗普的总统交接空位期结束后，克里姆林宫不应指望特朗普2.0对其是完全利好的。特朗普国家安全团队的某些成员，包括即将上任的副总统JD万斯和特朗普的乌克兰问题特使基思·凯洛格，提出了结束战争的想法，设想在乌克兰目前的接触线上停火，并延长基辅加入北约的期限，以换取确保乌克兰作为独立国家生存的条款(即使不在其1991年的边界内)。这对莫斯科来说似乎有利。但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普京准备放弃他最初的、更为极端的目标——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乌克兰非军事化和非纳粹化”，这最终意味着基辅政权更迭，莫斯科将永久否决乌克兰的外交政策。克里姆林宫很乐意在谈判桌上实现这些目标，但如果无法确保最关键的先决条件——西方停止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持——那么俄罗斯领导人将继续战斗，希望在消耗战中时间站在俄罗斯一边，而西方武器库的耗尽和不愿升级局势的态度将限制特朗普帮助乌克兰的能力。

　　新的对华鹰派

　　与普京不同，北京方面的领导人有很多理由认为，拜登向特朗普的过渡将是中美关系相对平静的时期。然而，一旦特朗普上任，北京的处境可能会变得危险。

　　近年来，北京和华盛顿一直努力保持两国关系的稳定性和可预见性。北京和华盛顿利用多种沟通渠道，包括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和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之间的定期接触，度过了今年 1 月台湾选举，基本避免了破坏性的贸易和出口管制战，并降低了台湾海峡和南海等潜在军事对抗热点地区的紧张局势。

　　两国领导人在 11 月的最新会晤中确认，他们打算将这一做法延长至 1 月 20 日。即将卸任的美国政府于 12 月 2 日公布了针对中国芯片制造业的一系列新出口管制措施，北京立即予以反击，禁止向美国出口包括镓、锗和锑在内的几种关键矿物。但这些举措是前段时间准备的，并不令人意外。目前，双方都有理由保持冷静和克制。拜登正在应对乌克兰和中东的战争，而中国在经济状况不佳的情况下无意寻求不必要的对抗。

　　然而，尽管普京有理由对特朗普感到乐观，但北京方面却有很多担心。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他发动了与中国的贸易战，对中国科技巨头华为实施制裁，并施压要求其从盟友的网络中卸载其设备，加强了美国在印度太平洋地区的军事资产和伙伴关系，并就大流行发动了宣传战。对北京来说，这次的情况可能看起来更糟。2016 年，中国经济的增长轨迹比现在强劲得多，而美国经济则萎靡不振。如今，形势已经逆转。

　　然后是特朗普正在组建的国家安全和贸易专业团队。迄今为止，大多数被提名的高级官员都以对华强硬观点而闻名，他们主张增加国防开支以对抗北京，以及征收惩罚性关税、加强出口管制和支持台湾。更糟糕的是，特朗普即将任命的大多数高级官员要么在中国完全不为人知，要么多年没有去过中国，而是在台湾待了一段时间。同样，北京方面的决策团队——尤其是经济方面的人员——在华盛顿并没有影响力。如果说特朗普第一任期内中美之间非正式渠道丰富的话，那么在特朗普2.0的领导下，中国最大的希望或许是埃隆·马斯克，他在中国拥有多项商业利益，他的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在上海设有工厂——至少在他与美国总统保持良好关系的情况下是这样。

　　没有基辛格的中美俄三国志

　　在特朗普2.0将带来的所有不确定性中，俄中两国领导人最不担心的就是华盛顿是否有能力策划两国之间的分开，尽管特朗普在竞选过程中承诺要这样做。

　　首先，特朗普能否就乌克兰问题达成一项令普京满意的协议还有待观察。如果克里姆林宫的核心关切得不到解决，莫斯科很可能会继续战斗，而以牺牲北京为代价改善与克里姆林宫关系的整个计划将存在不确定性。即使各方就乌克兰问题达成协议，特朗普放松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俄罗斯经济周围的阴云也不会立即消散。为莫斯科提供额外的现金流需要欧洲的支持，但这绝非确定的事，因为许多国家仍对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持怀疑态度，不想回到战前的经济依赖时代。

　　俄罗斯在经济上非常依赖中国，过去两年，俄罗斯 40% 的进口来自中国，30% 的出口销往中国。 这种依赖正在加深，不可能一夜之间消除。扭转这种依赖 还需要美国和欧洲共同努力，增加与俄罗斯的双边贸易，但在特朗普执政下，这很难实现。

　　最后，俄中两国领导人都知道，这将是特朗普的最后一个任期，而他之后的总统很可能会推翻共和党总统任期内达成的任何协议。相比之下，两国领导人都计划在 2029 年特朗普任期结束后继续执政。除了私人关系外，他们对华盛顿的共同不信任以及他们希望在新兴多极秩序中变得更加强大(以牺牲美国为代价)的愿望很可能为中俄伙伴关系的稳定和发展提供足够强大的基础。

　　作者简介：亚历山大·加布耶夫(Alexander Gabuev)是柏林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本文由“钝角网”译自《外交事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