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贞贤：透视金正恩的期望和恐惧，他的计划不止于拥核自保

　　自2011年从父亲金正日手中接过领导权以来，金正恩一直掌控着朝鲜的核计划。他将朝鲜的军事项目视为权威和进取的象征，并将其与自身和金氏家族的存续紧密捆绑。此外，他还将核武器的地位提升并嵌入民众的意识和国家意识形态、物质和文化景观中，将其写入朝鲜宪法，并将其与国家的繁荣联系起来。

　　平壤利用其核武器威慑美国可能的攻击，并与其进行胁迫性外交，包括使用有限的暴力手段，以削弱华盛顿与东京和首尔的联盟，保持与北京的行动独立性，并确保自身在更富裕和更强大的邻国中的影响力和战略意义。金正恩通过采取挑衅行为制造和利用危机，例如威胁在太平洋上空试验氢弹。他还巧妙地利用人们对朝鲜政权的不可预测性和动荡性的认知，谋求他国对其在经济和政治上的让步。

2017年9月，金正恩在平壤观看导弹发射

　　美国官员在谈到金正恩时，有时会把他当成一个决意与美国开战的非理性冲动者。2017年9月，金正恩进行氢弹试验后，时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尼基·黑利警告称，朝鲜领导人“在乞求战争”，时任美国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承诺对任何进一步的威胁“做出大规模军事回应”。两个月后，金正恩试射了一枚洲际弹道导弹，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愤怒地表示，华盛顿不会“让朝鲜这个疯子有打击美国本土的能力”。这样的措辞可能是为了警告平壤其行为的后果，迫使北京使用其影响力来约束金正恩，并向盟友提供安全保证。但它也揭示了一种判断，即金正恩是非理性和鲁莽的，自2011年掌权以来，这种判断一直牢固地存在于有关他的讨论中。这种判断把能力和意图混为一谈，并假定了一种几乎肯定不存在的战略意图——金正恩寻求与美国进行核战争。

　　多年来，美国情报界一直坚定地认为，金正恩是理性的，他拥有核武器的主要目的是威慑对手，维持朝鲜的国际地位，并确保其政权的存续。只有在金正恩认为他的国家即将遭到攻击时，他才有可能对美国或美国盟友使用核武器。金正恩在核项目上的个人色彩，朝鲜政权对其各种技术里程碑的公开庆祝，以及对参与其中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的晋升，都表明了这一点：核武器是朝鲜国内巨大自豪感的来源，也是金正恩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家元首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他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形象。

　　自2017年至2019年，在新年致辞中，金正恩穿西装打领带，取代了他早些年选择的毛式深色大衣。尤其是在2019年，他第一次在演讲时舒服地坐在一张鼓鼓的皮椅上，而不是僵硬地站在一个巨大的讲台上。他的外在形象强化了演讲的基调，传递出这样的信息：金正恩是一位现代领导人——冷静、有亲和力、专业。在官方社交媒体账号上，他经常与时尚的妻子一起微笑着同其他国家领导人出席全球峰会。意思很明确:金正恩不是一个不成熟的怪人，而是谈判方面的老手，受到他国领导人的尊敬。

　　然而，尽管金正恩和其他领导人一样理性，也和他们一样希望被视为世界舞台上的一名参与者，但他谋取激励的手段和对威胁的认知未必与他们相似。

　　在那些善意的和平活动人士和学者看来，金正恩的外交转向显示出朝鲜一直希望得到美国的安全保障，其发展核武器是对华盛顿对平壤构成的威胁的一种反应。一些学者还坚持认为，金正恩想成为一个伟大的经济改革家;据历史学家约翰·德鲁里说，金正恩希望“朝鲜成为一个正常的东亚经济体”，并寻求“追赶并融入该地区”。

　　按照这种观点，朝鲜真正想要的是和平与繁荣。实际上，这个政权需要一个敌对的外部世界来佐证其将稀缺资源投诸军事项目的合理性，并且能够把这个国家经济问题的责任归咎于外部环境，确保金氏家族是朝鲜人唯一保护者这一神话的延续。历史学家希拉·雅格认为，自1950年朝鲜入侵韩国以来，朝鲜政权的主要战略目标不是和平，而是“破坏和平”。其向民众宣传和大规模灌输的目的是不断激起人们对美国的恐惧。

　　金正恩不想要一个“正常”的安全环境;他想要维持他的“军国状态”。他相信只有自己能够保卫朝鲜的安全和自身的生存:毕竟，就连中国和俄罗斯这样的盟友也选择了与韩国实现关系正常化，并签署了联合国对朝鲜的制裁。对于作为对手的民主国家，他几乎没有信心。美国每四年举行一次总统选举，韩国选出的总统任期只有五年:谁知道这两个国家的政府会不会坚守其提出的任何协议?特朗普2018年退出伊朗核协议为金正恩提供了又一个证据，证明华盛顿是一个反复无常、不可靠的合作伙伴。

　　金正恩也不信任自己的人民，并且担心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来自他的宣传机器之外的信息会大量涌入。这就是他收紧边界，对那些试图叛逃、参与未经批准的市场活动、或胆敢消费韩国肥皂剧、电影、书籍或音乐的人实施严厉惩罚的原因。除了这些管制措施，金正恩还创建了一个封闭的内部网，以取代全球互联网，并鼓励围绕国内生产的奢侈品和服务发展消费文化。例如，近年来，政府为智能手机用户引入了在线购物门户，提供高端服装、女性配饰、化妆品和特色食品。自掌权以来，金正恩掀起了大规模的建设热潮，修建了滑雪场、游乐园、一座新机场、一家海豚馆、餐馆和高层豪华公寓，以展示朝鲜的现代化。

　　尽管有许多理由感到不安，但自掌权以来，金正恩变得日益自信。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引起关注，然后逐步缓和局势，避免受到制裁。他成功地与特朗普举行了峰会，却没有在核计划上让步，这强化了他的信心。他对近年来发生的事件的解读是，在危机中，他的核武器将阻止华盛顿采取军事行动，北京和莫斯科不会抛弃他，美国和中国将遏制日本或韩国的任何激进行动，并阻止这两个国家发展自己的核武器。

　　有了这些假设，金正恩可能会继续进行有限的激进行动，使用网络武器和其他胁迫手段，让朝鲜保持与对手的平衡。自河内峰会失败后，金正恩的B计划已经成形：把朝鲜描绘成愤愤不平的一方，并向华盛顿施压，要求其做出让步。2019年4月，金正恩在朝鲜最高人民会议上发表演讲，吹嘘了他与特朗普的牢固的个人关系，以及对话和谈判的重要性，但也宣布了一点，他说:“美国将无法撼动我们，也无法得到它想要的一切，即使它与我们谈了千百次。”他警告说，如果美国不改变对朝鲜的“敌对”政策，就会出现“惨淡和非常危险”的局面。

　　他很快采取行动来支持他的强硬言论。2019年7月，朝鲜官方媒体报道称，金正恩视察了一艘可能用于发射弹道导弹的新潜艇，并指示他的官员“稳步、可靠地增加国防力量”。三个月后，他主导了一系列导弹试验，包括从海基平台发射的弹道导弹。几个月后的12月份，金正恩公然宣称“世界将见证一种新的战略武器”，并暗示将恢复核试验。金正恩努力使其核武库多样化，发展二次打击能力，提升其军队的常规军备和训练，以及改善监视和侦察能力，这表明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威慑对手。这些表明，金正恩可能对如何使用核武器和导弹计划有着更宏大的视角：实现更有侵略性的目标，比如创造有利于朝鲜半岛统一的条件，以巩固他的政权。

　　然而，金正恩的政权仍然很脆弱。朝鲜问题专家乔纳森·波拉克认为，“作为一个国家，朝鲜的基本责任是系统性和持久性的，”而且“朝鲜的实际需求同一个独立国家的愿景相去甚远，几乎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政权的行为和被孤立的后果正在造成严重后果。

　　由于制裁，朝鲜的贸易伙伴已经缩减至一个：中国，占朝鲜贸易的90%以上。2017年，朝鲜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印度的进出口总额仅略高于700万美元，比前一年下降了10%。俄罗斯以大约200万美元的额度远远排在第三位，比前一年同期下降了70%。同样在2017年，朝韩贸易额从2016年的3.33亿美元暴跌至约100万美元。2018年，朝鲜经济萎缩了大约5%，降至1997年的水平，当时朝鲜正处于毁灭性的饥荒之中。在2019年初流传到国外的报道表明，在限制石油进入朝鲜的情况下，朝鲜正在停止或暂停政府支持的工厂和矿山的生产活动。与此同时，金正恩正试图从朝鲜政府派往海外工作的劳工身上榨取更多的钱。

　　金正恩需要刺激朝鲜的经济发展，因为他可能计划在未来几十年一直掌权，并希望将一个稳定、繁荣、拥有核武器的朝鲜政权传给他的一个孩子。但是，随着期望值的不断提高(尤其是年轻人，他们比他们的长辈更注重个人主义和市场导向)，制裁和孤立的严重后果将使金正恩很难兑现他的承诺。此外，为了阻止新冠疫情的蔓延，朝鲜关闭了旅游和贸易边界，这极大地减少了它的收入来源，而这恰恰是在它不堪财政重负之时。

　　作者系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高级研究员、SK-Korea基金会主席。美国中央情报局前朝鲜专家;本文选译自《外交事务》杂志5/6月刊

　　自2011年从父亲金正日手中接过领导权以来，金正恩一直掌控着朝鲜的核计划。他将朝鲜的军事项目视为权威和进取的象征，并将其与自身和金氏家族的存续紧密捆绑。此外，他还将核武器的地位提升并嵌入民众的意识和国家意识形态、物质和文化景观中，将其写入朝鲜宪法，并将其与国家的繁荣联系起来。

　　平壤利用其核武器威慑美国可能的攻击，并与其进行胁迫性外交，包括使用有限的暴力手段，以削弱华盛顿与东京和首尔的联盟，保持与北京的行动独立性，并确保自身在更富裕和更强大的邻国中的影响力和战略意义。金正恩通过采取挑衅行为制造和利用危机，例如威胁在太平洋上空试验氢弹。他还巧妙地利用人们对朝鲜政权的不可预测性和动荡性的认知，谋求他国对其在经济和政治上的让步。

2017年9月，金正恩在平壤观看导弹发射

　　美国官员在谈到金正恩时，有时会把他当成一个决意与美国开战的非理性冲动者。2017年9月，金正恩进行氢弹试验后，时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尼基·黑利警告称，朝鲜领导人“在乞求战争”，时任美国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承诺对任何进一步的威胁“做出大规模军事回应”。两个月后，金正恩试射了一枚洲际弹道导弹，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愤怒地表示，华盛顿不会“让朝鲜这个疯子有打击美国本土的能力”。这样的措辞可能是为了警告平壤其行为的后果，迫使北京使用其影响力来约束金正恩，并向盟友提供安全保证。但它也揭示了一种判断，即金正恩是非理性和鲁莽的，自2011年掌权以来，这种判断一直牢固地存在于有关他的讨论中。这种判断把能力和意图混为一谈，并假定了一种几乎肯定不存在的战略意图——金正恩寻求与美国进行核战争。

　　多年来，美国情报界一直坚定地认为，金正恩是理性的，他拥有核武器的主要目的是威慑对手，维持朝鲜的国际地位，并确保其政权的存续。只有在金正恩认为他的国家即将遭到攻击时，他才有可能对美国或美国盟友使用核武器。金正恩在核项目上的个人色彩，朝鲜政权对其各种技术里程碑的公开庆祝，以及对参与其中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的晋升，都表明了这一点：核武器是朝鲜国内巨大自豪感的来源，也是金正恩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家元首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他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形象。

　　自2017年至2019年，在新年致辞中，金正恩穿西装打领带，取代了他早些年选择的毛式深色大衣。尤其是在2019年，他第一次在演讲时舒服地坐在一张鼓鼓的皮椅上，而不是僵硬地站在一个巨大的讲台上。他的外在形象强化了演讲的基调，传递出这样的信息：金正恩是一位现代领导人——冷静、有亲和力、专业。在官方社交媒体账号上，他经常与时尚的妻子一起微笑着同其他国家领导人出席全球峰会。意思很明确:金正恩不是一个不成熟的怪人，而是谈判方面的老手，受到他国领导人的尊敬。

　　然而，尽管金正恩和其他领导人一样理性，也和他们一样希望被视为世界舞台上的一名参与者，但他谋取激励的手段和对威胁的认知未必与他们相似。

　　在那些善意的和平活动人士和学者看来，金正恩的外交转向显示出朝鲜一直希望得到美国的安全保障，其发展核武器是对华盛顿对平壤构成的威胁的一种反应。一些学者还坚持认为，金正恩想成为一个伟大的经济改革家;据历史学家约翰·德鲁里说，金正恩希望“朝鲜成为一个正常的东亚经济体”，并寻求“追赶并融入该地区”。

　　按照这种观点，朝鲜真正想要的是和平与繁荣。实际上，这个政权需要一个敌对的外部世界来佐证其将稀缺资源投诸军事项目的合理性，并且能够把这个国家经济问题的责任归咎于外部环境，确保金氏家族是朝鲜人唯一保护者这一神话的延续。历史学家希拉·雅格认为，自1950年朝鲜入侵韩国以来，朝鲜政权的主要战略目标不是和平，而是“破坏和平”。其向民众宣传和大规模灌输的目的是不断激起人们对美国的恐惧。

　　金正恩不想要一个“正常”的安全环境;他想要维持他的“军国状态”。他相信只有自己能够保卫朝鲜的安全和自身的生存:毕竟，就连中国和俄罗斯这样的盟友也选择了与韩国实现关系正常化，并签署了联合国对朝鲜的制裁。对于作为对手的民主国家，他几乎没有信心。美国每四年举行一次总统选举，韩国选出的总统任期只有五年:谁知道这两个国家的政府会不会坚守其提出的任何协议?特朗普2018年退出伊朗核协议为金正恩提供了又一个证据，证明华盛顿是一个反复无常、不可靠的合作伙伴。

　　金正恩也不信任自己的人民，并且担心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来自他的宣传机器之外的信息会大量涌入。这就是他收紧边界，对那些试图叛逃、参与未经批准的市场活动、或胆敢消费韩国肥皂剧、电影、书籍或音乐的人实施严厉惩罚的原因。除了这些管制措施，金正恩还创建了一个封闭的内部网，以取代全球互联网，并鼓励围绕国内生产的奢侈品和服务发展消费文化。例如，近年来，政府为智能手机用户引入了在线购物门户，提供高端服装、女性配饰、化妆品和特色食品。自掌权以来，金正恩掀起了大规模的建设热潮，修建了滑雪场、游乐园、一座新机场、一家海豚馆、餐馆和高层豪华公寓，以展示朝鲜的现代化。

　　尽管有许多理由感到不安，但自掌权以来，金正恩变得日益自信。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引起关注，然后逐步缓和局势，避免受到制裁。他成功地与特朗普举行了峰会，却没有在核计划上让步，这强化了他的信心。他对近年来发生的事件的解读是，在危机中，他的核武器将阻止华盛顿采取军事行动，北京和莫斯科不会抛弃他，美国和中国将遏制日本或韩国的任何激进行动，并阻止这两个国家发展自己的核武器。

　　有了这些假设，金正恩可能会继续进行有限的激进行动，使用网络武器和其他胁迫手段，让朝鲜保持与对手的平衡。自河内峰会失败后，金正恩的B计划已经成形：把朝鲜描绘成愤愤不平的一方，并向华盛顿施压，要求其做出让步。2019年4月，金正恩在朝鲜最高人民会议上发表演讲，吹嘘了他与特朗普的牢固的个人关系，以及对话和谈判的重要性，但也宣布了一点，他说:“美国将无法撼动我们，也无法得到它想要的一切，即使它与我们谈了千百次。”他警告说，如果美国不改变对朝鲜的“敌对”政策，就会出现“惨淡和非常危险”的局面。

　　他很快采取行动来支持他的强硬言论。2019年7月，朝鲜官方媒体报道称，金正恩视察了一艘可能用于发射弹道导弹的新潜艇，并指示他的官员“稳步、可靠地增加国防力量”。三个月后，他主导了一系列导弹试验，包括从海基平台发射的弹道导弹。几个月后的12月份，金正恩公然宣称“世界将见证一种新的战略武器”，并暗示将恢复核试验。金正恩努力使其核武库多样化，发展二次打击能力，提升其军队的常规军备和训练，以及改善监视和侦察能力，这表明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威慑对手。这些表明，金正恩可能对如何使用核武器和导弹计划有着更宏大的视角：实现更有侵略性的目标，比如创造有利于朝鲜半岛统一的条件，以巩固他的政权。

　　然而，金正恩的政权仍然很脆弱。朝鲜问题专家乔纳森·波拉克认为，“作为一个国家，朝鲜的基本责任是系统性和持久性的，”而且“朝鲜的实际需求同一个独立国家的愿景相去甚远，几乎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政权的行为和被孤立的后果正在造成严重后果。

　　由于制裁，朝鲜的贸易伙伴已经缩减至一个：中国，占朝鲜贸易的90%以上。2017年，朝鲜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印度的进出口总额仅略高于700万美元，比前一年下降了10%。俄罗斯以大约200万美元的额度远远排在第三位，比前一年同期下降了70%。同样在2017年，朝韩贸易额从2016年的3.33亿美元暴跌至约100万美元。2018年，朝鲜经济萎缩了大约5%，降至1997年的水平，当时朝鲜正处于毁灭性的饥荒之中。在2019年初流传到国外的报道表明，在限制石油进入朝鲜的情况下，朝鲜正在停止或暂停政府支持的工厂和矿山的生产活动。与此同时，金正恩正试图从朝鲜政府派往海外工作的劳工身上榨取更多的钱。

　　金正恩需要刺激朝鲜的经济发展，因为他可能计划在未来几十年一直掌权，并希望将一个稳定、繁荣、拥有核武器的朝鲜政权传给他的一个孩子。但是，随着期望值的不断提高(尤其是年轻人，他们比他们的长辈更注重个人主义和市场导向)，制裁和孤立的严重后果将使金正恩很难兑现他的承诺。此外，为了阻止新冠疫情的蔓延，朝鲜关闭了旅游和贸易边界，这极大地减少了它的收入来源，而这恰恰是在它不堪财政重负之时。

　　作者系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高级研究员、SK-Korea基金会主席。美国中央情报局前朝鲜专家;本文选译自《外交事务》杂志5/6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