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什米尔争端对中印关系投下阴影：能避免新版“洞朗对峙”出现吗？

　　长期以来，对两个拥核国家印度和巴基斯来说，克什米尔争端是以危险的方式将它们联系起来的。不少分析人士指出：克什米尔是南亚地区的火药桶，任何一丁点儿火星都会使局势急转直下。而最近，印度刚作出了一项引起争议的决定，让这一地区再次成为焦点。

印度政府宣布成立的直辖区所涉争议领土就在中印边界西段内

　　一、克什米尔争端再起

　　8月5日，印度政府表示，总统已签署法令，废止给予克什米尔特殊自治地位的宪法第370条，法令即时生效。根据印度宪法的370条款，赋予查谟-克什米尔(Jammu and Kashmir)在印度联邦中享有特殊地位以及较多自治权，可自行制定其法律，在外交、国防以及通讯外享有独立。

　　当天晚间，印度军方抓捕了当地前首席部长(即地方最高长官)阿卜杜拉以及当地大党“查谟与克什米尔人民民主党”的党首穆夫提女士。在排除一切可能的反对势力后，印度政府开始了拆分印控克什米尔的过程。

　　印度的做法，使得自1948年后一直因联合国38、39号决议以及印巴1972年《西姆拉协定》而维持特殊身份的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将被新德里强行转化为“印度领土”。

　　资料显示，拆分后的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将分为具备地区立法能力的“查谟和克什米尔”，以及不具备地区立法能力的“拉达克”两地。这一政区分割形式，让原先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在中、巴之间双线作战的局面得以缓解。至此，印度将在新析置的查谟和克什米尔地区集中精力应对巴基斯坦;进而以直辖方式管控拉达克一线。

　　而这对于长期以来一直坚持“克什米尔地位未定”的巴基斯坦无疑是难以接受的现实。面对这种紧张态势，巴基斯坦已在5日紧急传召了印度大使表示抗议。

　　8月6日，印度政府披露要再增派“300至400个连”(一个连兵力约合100人)，以继续维持对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军管状态。同一天，中国外交部就此专门表态，强调“印方以单方面修改国内法律的形式，继续损害中方的领土主权，这一做法不可接受，也不会产生任何效力”。的确，中国虽在克什米尔问题上多数时候呈现中立态度，但中国仍坚持对喀喇昆仑走廊、巴里加斯、阿克赛钦的主权。当印度借拆分印控克什米尔之举，将包含巴里加斯的拉达克一地也强行转化为印度领土时，这种现状是值得注意的。

　　中印边界争端有东西两段，西段阿克赛钦地区(属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阗县)3.5万平方公里，由中国实际控制;东段约9万平方公里由印度实际控制，中国称为“藏南”，印度1987年以该地区为基础建立了“阿鲁纳恰尔邦”。而对于中印边界争端的西段阿克赛钦，除巴里加斯一处外，绝大部分属于中国新疆和田地区管辖，南部很小一部分属于西藏阿里地区管辖。印度方面则认为此地属于印度控制的克什米尔地区。几十年以来，中国政府相继同俄罗斯等国家解决了边界问题，惟有同印度的边界至今尚未划定。

　　就目前局面来说，印度此举影响最大的无疑是巴基斯坦。进入21世纪以来，巴方一直希望印度在克什米尔问题上尽量满足其“撤军”、“自治”或“自治管理”等建议，但遗憾的是，印巴的多次高级别会谈并没有达成什么结果。

　　到2019年2月27日时，印巴还在克什米尔一线发生了近50年来最严重的冲突：两军在边境空域的第二次冲突中，巴方击落印方战机并俘获了印方飞行员。但以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为首的巴基斯坦政要还是选择第一时间释放俘虏，进而呼吁双方保持稳定。

　　相比之下，在空战中失利的印度向边境地区大量运输T-90型坦克。这种“战争”逼近的态势无疑给了巴基斯坦以充足压力，也让莫迪在2019年的大选季节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助力。随着莫迪已在大选后奠定了其在印度全境的掌控状态，他继续以克什米尔问题为切入点，继续以巴基斯坦为目标获取政治资本就成为一种可行的选择。

　　二、克什米尔与中国的历史渊源

　　克什米尔地区位于南亚西北部，与中国西藏、新疆以及阿富汗的瓦罕走廊接壤，喜马拉雅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在这一地区纵横交错，山间的谷地如克什米尔山谷是克什米尔地区主要的人口聚居地，山间的隘口与河谷则构成了联通中国新疆、西藏乃至中亚与南亚的交通要道。

　　与此同时，这些山脉也将克什米尔分割成不同的地理单元。喜马拉雅山脉由东南向西北将克什米尔一分为二，南部即是传统意义上的查谟-克什米尔，喜玛拉山脉的一支比尔本贾尔岭又将这一地区分割为南部与印度河平原接壤的查谟地区，以及北部的克什米尔山谷。克什米尔地区最大城市，印控克什米尔首府斯利那加就位于克什米尔山谷。

　　查谟与克什米尔山谷地区的早期居民是雅利安人，在莫卧儿帝国时期逐渐伊斯兰化，并成为莫卧儿帝国一个享有高度自治权的地区。18世纪莫卧儿帝国衰落时，信仰印度教的多格拉人统一查谟建立多格拉王朝。19世纪初，多格拉王朝被统治今天印度西北部及巴基斯坦北部的锡克帝国击败，成为锡克帝国一部分。

　　长期以来，对两个拥核国家印度和巴基斯来说，克什米尔争端是以危险的方式将它们联系起来的。不少分析人士指出：克什米尔是南亚地区的火药桶，任何一丁点儿火星都会使局势急转直下。而最近，印度刚作出了一项引起争议的决定，让这一地区再次成为焦点。

印度政府宣布成立的直辖区所涉争议领土就在中印边界西段内

　　一、克什米尔争端再起

　　8月5日，印度政府表示，总统已签署法令，废止给予克什米尔特殊自治地位的宪法第370条，法令即时生效。根据印度宪法的370条款，赋予查谟-克什米尔(Jammu and Kashmir)在印度联邦中享有特殊地位以及较多自治权，可自行制定其法律，在外交、国防以及通讯外享有独立。

　　当天晚间，印度军方抓捕了当地前首席部长(即地方最高长官)阿卜杜拉以及当地大党“查谟与克什米尔人民民主党”的党首穆夫提女士。在排除一切可能的反对势力后，印度政府开始了拆分印控克什米尔的过程。

　　印度的做法，使得自1948年后一直因联合国38、39号决议以及印巴1972年《西姆拉协定》而维持特殊身份的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将被新德里强行转化为“印度领土”。

　　资料显示，拆分后的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将分为具备地区立法能力的“查谟和克什米尔”，以及不具备地区立法能力的“拉达克”两地。这一政区分割形式，让原先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在中、巴之间双线作战的局面得以缓解。至此，印度将在新析置的查谟和克什米尔地区集中精力应对巴基斯坦;进而以直辖方式管控拉达克一线。

　　而这对于长期以来一直坚持“克什米尔地位未定”的巴基斯坦无疑是难以接受的现实。面对这种紧张态势，巴基斯坦已在5日紧急传召了印度大使表示抗议。

　　8月6日，印度政府披露要再增派“300至400个连”(一个连兵力约合100人)，以继续维持对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军管状态。同一天，中国外交部就此专门表态，强调“印方以单方面修改国内法律的形式，继续损害中方的领土主权，这一做法不可接受，也不会产生任何效力”。的确，中国虽在克什米尔问题上多数时候呈现中立态度，但中国仍坚持对喀喇昆仑走廊、巴里加斯、阿克赛钦的主权。当印度借拆分印控克什米尔之举，将包含巴里加斯的拉达克一地也强行转化为印度领土时，这种现状是值得注意的。

　　中印边界争端有东西两段，西段阿克赛钦地区(属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阗县)3.5万平方公里，由中国实际控制;东段约9万平方公里由印度实际控制，中国称为“藏南”，印度1987年以该地区为基础建立了“阿鲁纳恰尔邦”。而对于中印边界争端的西段阿克赛钦，除巴里加斯一处外，绝大部分属于中国新疆和田地区管辖，南部很小一部分属于西藏阿里地区管辖。印度方面则认为此地属于印度控制的克什米尔地区。几十年以来，中国政府相继同俄罗斯等国家解决了边界问题，惟有同印度的边界至今尚未划定。

　　就目前局面来说，印度此举影响最大的无疑是巴基斯坦。进入21世纪以来，巴方一直希望印度在克什米尔问题上尽量满足其“撤军”、“自治”或“自治管理”等建议，但遗憾的是，印巴的多次高级别会谈并没有达成什么结果。

　　到2019年2月27日时，印巴还在克什米尔一线发生了近50年来最严重的冲突：两军在边境空域的第二次冲突中，巴方击落印方战机并俘获了印方飞行员。但以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为首的巴基斯坦政要还是选择第一时间释放俘虏，进而呼吁双方保持稳定。

　　相比之下，在空战中失利的印度向边境地区大量运输T-90型坦克。这种“战争”逼近的态势无疑给了巴基斯坦以充足压力，也让莫迪在2019年的大选季节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助力。随着莫迪已在大选后奠定了其在印度全境的掌控状态，他继续以克什米尔问题为切入点，继续以巴基斯坦为目标获取政治资本就成为一种可行的选择。

　　二、克什米尔与中国的历史渊源

　　克什米尔地区位于南亚西北部，与中国西藏、新疆以及阿富汗的瓦罕走廊接壤，喜马拉雅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在这一地区纵横交错，山间的谷地如克什米尔山谷是克什米尔地区主要的人口聚居地，山间的隘口与河谷则构成了联通中国新疆、西藏乃至中亚与南亚的交通要道。

　　与此同时，这些山脉也将克什米尔分割成不同的地理单元。喜马拉雅山脉由东南向西北将克什米尔一分为二，南部即是传统意义上的查谟-克什米尔，喜玛拉山脉的一支比尔本贾尔岭又将这一地区分割为南部与印度河平原接壤的查谟地区，以及北部的克什米尔山谷。克什米尔地区最大城市，印控克什米尔首府斯利那加就位于克什米尔山谷。

　　查谟与克什米尔山谷地区的早期居民是雅利安人，在莫卧儿帝国时期逐渐伊斯兰化，并成为莫卧儿帝国一个享有高度自治权的地区。18世纪莫卧儿帝国衰落时，信仰印度教的多格拉人统一查谟建立多格拉王朝。19世纪初，多格拉王朝被统治今天印度西北部及巴基斯坦北部的锡克帝国击败，成为锡克帝国一部分。

　　1846年，英国在第一次锡克战争中获胜，多格拉王朝脱离锡克帝国投靠英国。同年，多格拉王朝与英国东印度公司签署《阿姆利则条约》，英国将克什米尔山谷低价出售给多格拉王朝，建立英属印度查谟-克什米尔土邦。1947年印巴分治后，查谟东部及克什米尔山谷归印度，组成印度查谟-克什米尔邦三个专区之二的查谟专区与克什米尔山谷专区;查谟西部及克什米尔山谷西部山地则属于巴基斯坦，成为巴基斯坦的一个自治区——阿扎德克什米尔，又称自由克什米尔。

　　喜马拉雅山脉以北属于高原山地，以印巴实控线为界，东部为印度控制的拉达克，西部为巴基斯坦控制的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拉达克即印度查谟-克什米尔邦三专区之一的拉达克专区，下辖东南部的列城县与西北部的卡吉尔县，中印边界西段争议区阿克赛钦、巴巴多斯即与列城县接壤。

　　历史上，拉达克地区曾隶属于中国西藏。9世纪中叶吐蕃内乱，其王室成员尼马唝逃往吐蕃西部吞并拉达克，并将拉达克分封给长子日巴衮。大量藏人由此进入拉达克，将这一地区纳入藏文化圈。清朝末年，统治查谟的多格拉王朝通过两次战争控制达拉克，并将拉达克划入英属印度查谟-克什米尔土邦，但中国政府从未承认。

　　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也曾属于藏文化圈，巴尔蒂斯坦在波斯语中意为“小西藏”。14世纪开始逐渐伊斯兰化，清末多格拉王朝在征服拉达克的同时也征服了巴尔蒂斯坦，并将其纳入查谟-克什米尔土邦。位于吉尔吉特-巴蒂尔斯坦北部与中国新疆接壤的坎巨提，虽在清末同样被英国控制，但名义上仍是中国属国。1963年中巴达成边界协议后，坎巨提正式划归巴控克什米尔。

　　在印度的认知里，克什米尔还包括位于喀喇昆仑山以北、中国控制下的阿克赛钦及喀喇昆仑走廊。然而，无论是从历史渊源，还是国际惯例的分水岭原则，位于喀喇昆仑山以北的阿克赛钦与喀喇昆仑走廊都属于中国，印度对这一地区声索主权的依据与所谓的麦克马洪线一样，都是英国殖民的产物。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克什米尔与印度一样，在英国进入前只不过是一个地理概念。

　　但早在唐朝时期，位于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的大小勃律就是中国的属国，在唐朝势力撤出西域后又成为吐蕃的属国，从而逐渐将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纳入藏文化圈。到过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列城县的人很容易就会发现，列城的拉达克王国王宫简直就是西藏拉萨布达拉宫的缩小版，处处透出藏文化的味道。

　　到清朝时，位于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的坎巨提、拉达克仍是中国的属国，但随着英国势力的进入，克什米尔地区形势开始发生变化。1846年，英国击败锡克帝国后，隶属于锡克帝国、统治克什米尔南部的多格拉人投靠英国，成为英属印度查谟-克什米尔土邦。在此之前，多格拉人通过两次战争彻底控制了拉达克，由此拉达克也成为英属印度的一部分。

　　然而，根据多格拉人、西藏地方政府、拉达克三方在1842年签署的停战协议，中国并未承认拉达克属于多格拉人，英国将拉达克划入英属印度实际是非法的，背着中国进行的。为了让中国政府承认拉达克属于英属印度，使统治合法化，同时限制多格拉人向北扩张，掌控克什米尔商路，英国利用三方停战协定的漏洞——仅确认西藏与拉达克的习惯边界，并未明确规定边界的走向和确切位置，也未获得双方中央政府的认可，要求与清政府举行边界谈判，划定西藏与拉达克的边界。

　　在英国多次要求下，1848年清政府令四川总督琦善与驻藏大臣斌良、穆腾额派员前往克什米尔“详慎办理”。由于英国没有约定会面地点，当清政府代表抵达阿里地区商埠噶大克时并未见到英国代表。而英国未等到清政府代表便单方面组成了划界委员会，划定了一条经由班公湖稍微偏北的地方向南到司丕提河谷(即中印边界中段争议区曲惹、巨哇等地)的边界，即“1846-1847年英国边界委员会线”。对于班公湖到喀喇昆仑山口以北地区，由于人烟稀少，被看做“未知地区”并未划出任何界线。

　　19世纪中叶开始，英国与俄国围绕着争夺中亚及中国新疆进入“大博弈”(The Great Game)，为保障英属印度的安全，英国又多次试图划定中国与克什米尔的边界，希望通过划定边界使中国成为英俄之间的缓冲区。当然，英国也很清楚此前的划界并未获得中国承认，不具备法律效应。

　　1864年，英属印度测量局官员约翰逊前往中国新疆和田、阿克赛钦地区，通过实地勘察划定了“约翰逊线”。将克什米尔边界由传统的喀喇昆仑山向北推进至昆仑山，从而将原属于中国新疆的阿克赛钦划入了克什米尔。1868年英属印度出版的地图册即按照约翰逊线标定克什米尔边界。1898年，英印当局又策划了将阿克赛钦一分为二的马继业-窦讷乐线，并正式照会清政府，试图以此与中国政府谈判划定边界，但清政府始终未做答复。值得指出的是，马继业-窦讷乐线是英国唯一向中国政府提出的克什米尔划界方案。

　　也就说，中国政府始终没有承认英国单方面划定的克什米尔边界，也未承认英国对拉达克的“保护”。然而，这些由英国人划定的边界尤其是约翰逊线，却埋下了中印西段边界冲突的种子。甚至连印度学者都对英国的这些做法提出了批判，印度智库“政策选择研究中心”的古鲁斯瓦米和辛格在《印中关系：边界问题及其他》一书中指出，“英国人处理西段边界的办法‘是由其帝国之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的需要所决定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满足主权国家的主权的基本需要’。总之，英国人在西段留下了纷争的根源。”

　　三、在印巴争端上的中国态度

　　从历史上来看，中国就是克什米尔问题的利益攸关方，而当下克什米尔地区的稳定与印巴关系的缓和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在印巴克什米尔之争中保持中立，采取“不介入”政策，“强调印巴双方应在没有任何外界干涉的情况下解决克什米尔争端”。

　　巴基斯坦因为国家体量上与印度的差距，自独立起就立足于依靠域外大国平衡印度影响，这个国家就是美国。1950年代中期，巴基斯坦先后加入美国主导下围堵共产主义的中央条约组织(CENTO)、东南亚条约组织(SEATO)后，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访问印控克什米尔首府斯利那加，并发表声明支持印度在克什米尔的主张。

　　印度也曾两次邀请中国总理周恩来访问斯利那加，但被周恩来婉言谢绝，也以“中国对此问题尚待研究，一时难以表态”为由拒绝就克什米尔争端发表任何偏向印度的评论。在整个1950年代，印度作为不结盟运动发起者与领导者，可谓风光无限，中国也是在印度力邀下才出席了1955年万隆会议。可以说，在那个时代印度是中国除苏联外最重要的邦交国，两国关系处于“蜜月期”。但就算如此，中国也并未改变“不介入”政策，直到1962年中印边界战争爆发。

　　实际上，在中印“蜜月”的背后，悬而未决的边界问题，印度在西藏问题上的立场，都为两国关系埋下了隐患，尤其是边界问题。自1947年独立后，印度就开始抢占中印边境争议地区，以造成既成事实。1954年，印度政府全面修改官方地图上的中印边界走向，在东段以麦克马洪线为“已定界”，西线则以约翰逊线为“已定界”，将阿克赛钦等争议地区全部划归印度。随后，印度在中印边界东段、中段、西段不断蚕食争议地区，中印两国之间的边境冲突日渐增多。

　　其间，中国也曾试图在实控线基础上，以东线换西线解决边界问题。但正如《印度对华战争》作者英国泰晤士报记者内维尔·马克斯韦尔所说，“印度对待边界争端的基本方法，即印度所主张的领土，都应自动成为印度的领土”。印度坚持中印不存在边界争议，致使谈判无疾而终，最终引发1962年中印边境战争。通过战争，中国在西线控制了阿克赛钦地区。

　　与此同时，随着中印关系恶化，以及美国与印度关系走近，尤其是美国在中印边界战争中对印度的大力援助，使巴基斯坦感觉到了危机，时任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认为与中国保持关系有利于解决印把克什米尔问题。在与美国、苏联、印度的交恶的情况下，中国也将巴基斯坦视为平衡印度影响力的关键。

　　而中巴要改善关系，首要问题也是解决克什米尔地区边界问题。1963年，中巴达成边界协定，以喀喇昆仑山为界，以南的坎巨提划归巴控克什米尔，以北的喀喇昆仑走廊划归中国。在解决边界问题后，中巴关系迅速走近，中国也逐渐改变“不介入”政策，在印巴克什米尔之争中支持巴基斯坦。

　　此后，中国开始向巴基斯坦提供了大量军事、经济援助，在第二次、第三次印巴战争中给予了巴基斯坦坚定的支持。尤其是1965年第二次印巴战争中，中国的“最后通牒”与军事干涉的压力，迫使已经占据优势的印度同意停火。中国的坚定支持也赢得了巴基斯坦的信任，两国逐渐建立起准军事同盟关系，一直延续至今。

　　整个冷战时期的中国与印度、巴基斯坦的关系，中国在克什米尔争端中的态度，实际是中美苏“大三角”关系在南亚的反映，同时也受“大三角”关系的影响。1970年代中美关系向好，中国也随之微调在印巴之间的立场。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中，中国仍给予巴基斯坦大量援助，但没有像1965年那样采取军事干涉。在保持中巴友好的同时，为缓和中印关系留下了余地。

　　1978年改革开放后，尤其是1991年冷战结束后，中国开始调整国家对外战略，在南亚开始平衡发展与印巴之间的关系——在保持与巴基斯坦友好关系的同时，改善与印度的关系。在克什米尔问题上，中国重新回到1950年代的中立立场，并在印巴之间积极促和。1999年印巴卡吉尔冲突中，2001年至2002年因印度议会大楼遭到袭击引发的印巴危机中，2019年印巴空中交火事件中，中国都保持中立，力促印巴双方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争端

　　四、如何处理最新争端考验中国外交智慧

　　后冷战时代，和平与发展成为世界的主流，中国、印度、巴基斯坦都面临发展经济的问题。和平稳定的克什米尔不仅符合中国的利益，也符合印度与巴基斯坦的利益。新世纪以来，宗教极端势力、民族分裂势力、恐怖势力等“三股势力”兴起，印巴之间的冲突如上述印度议会大楼袭击、2008年孟买恐怖袭击都与此有关。而据媒体报道，2019年叙利亚战火逐渐趋于平息后，中东恐怖分子开始回流南亚，克什米尔地区就是其中之一，伊斯兰国(ISIS)甚至宣称在克什米尔建立了一个省。

　　面对“三股势力”，中印巴有充足的理由携手，以维护地区的稳定，2017年印巴同时加入以打击“三股势力”为主要使命之一的上海合作组织即是明证。中国“一带一路”旗舰型工程“中巴经济走廊”，也是希望通过改善巴基斯坦经济，消除极端势力滋生的土壤，实现地区的繁荣与稳定。目前来看，三国携手最大的障碍在于印度的“执念”，印度反对中巴经济走廊最大的理由即是巴控克什米尔被纳入其中。不过，在中国主导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印度是最大借款方，占比高达四分之一。

　　中印关系在2017年到2019年间正呈现明显的转寰，而印度此次在克什米尔问题上的激进态度则为两国关系的前景投下一道阴影。

　　莫迪已在2019年6月上合组织峰会期间专门强调“印方愿同中方密切高层交往，加强战略沟通，在广泛领域推进双边关系，拓展两国合作新领域，妥善处理好两国间分歧”，而今，中印之间似乎就有了需要“妥善处理好两国间分歧”的棘手问题。而莫迪强取克什米尔带来的现实问题，更在继续考验中国于中印问题上的外交智慧。

　　综合自DW、新华网、BBC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