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奇：与中国社会相比，制度与规则让美国人不必把精力消耗在人际关系上

　　我到美国待了一段时间后，对美国的社会状况有了一些浮光掠影的了解。其间遇见华人交谈，当他们得知我的专业方向与国际问题相关时，总会不经意地开玩笑问：依你看，中国什么时候能够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这个问题难以回答，毕竟我们没有办法预测未来，但看看两个社会运作状况的差别，也算是闲来之思。

　　到美国后最重要的感受就是，美国社会的整体工作效率远远不及中国。从我所接触到的政府部门、大学、银行来看，无一例外。当然针对这点，我们可以说美国的文化不是热衷赚钱，而是热衷休闲;或者说美国之前的文化或体制习惯，长期因循下来，反倒革新困难。

　　说到中国，也可以说中国人太执迷于赚钱了，以至于社会运转速度快，同时也弥漫着浮躁气息;或者说中国在新中国建立之后，失去了发展的三十年，改革开放后正从上至下努力追赶回来。无论如何解说，这种效率的差异是确实存在的，甚至我遇见的在美中国留学生，直斥美国不思进取还高高在上，跟晚清时期的中国一样，有一种天朝上国的迷梦。

　　一个高效率的中国追赶一个低效率的美国，成功是否指日可待呢?也未必。一个高效率、一个低效率，这是在具体的工作场所带给人的直观印象。比如我所在的新泽西州高地公园，我要送我的女儿去医院体检，得先去社区附近的儿童医院前台预约见医生的日期，就这里的效率来说，需要等待两到三个工作日。

　　见到医生后被告知，社区附近的儿童医院只能做基本体检，不能验血;验血需要医生出具验血说明，预约另外的医院。另外的医院验血之后，需要等待三到四个工作日才能拿到结果。整体一套体检结果下来，最快也不少于一周。在中国为儿童做体检，只须一趟路程，基本上几个小时能全部完成。这种直观对比给人的感觉冲击的确强烈。

　　可在直观的工作效率之外，还有一种隐性效率问题。在美国，一旦进入具体的流程后，一切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不再产生其他时间消耗，也就是说，此时相对清楚明白的制度与规则发挥了效率。在中国，则有一种隐性消耗人力物力的因素，那就是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曾问过定居美国的不同行业的中国人，美国的哪些方面他们觉得特别好。

　　无论是高校中的教师，还是占据在美华人更大比重的餐饮服务业人员，他们都会提到对美国的最为满意的一个方面是人际关系简单，该办什么事情就办什么事情，不必把过多心思放在构建人际关系、维护人际关系上面，甚至有时办事的成功、快捷与否，要与是否认识某某人产生联系。如果我们把中国社会构建人际关系和维护人际关系上的时间投入，也计算到效率之中，中国的整体效率就会打上折扣。

　　当然，效率问题只是笔者粗浅思考的一个方面，还有更多方面可供对比，比如中国人非常关注的教育问题。在中国我们经常抱怨孩子的学业负担过重，一些人觉得中国应该像美国一样搞素质教育。美国的公立教育的确轻松愉快、课业也少，但美国教育呈现出典型的精英教育特质，精英和普通民众之间的知识鸿沟非常巨大，这很大程度上是教育供给不均衡造成的。而中国教育则是典型的大众教育、全民教育，从知识供给的角度看，真的要比美国社会更为公平。中国教育上的更为公平和全民教育的特征，是改革开放后中国活力维持和效率维持的重要基础。

　　如今中美贸易战还在持续，双方在多个方面也互有批评。但总体来看，美国想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也好，中国想迎头赶上也好，都应该好好地从对方那里学习和反思。

　　作者是美国罗格斯大学访问学者、吉林大学副教授;原题《中美社会的优势与劣势》

　　我到美国待了一段时间后，对美国的社会状况有了一些浮光掠影的了解。其间遇见华人交谈，当他们得知我的专业方向与国际问题相关时，总会不经意地开玩笑问：依你看，中国什么时候能够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这个问题难以回答，毕竟我们没有办法预测未来，但看看两个社会运作状况的差别，也算是闲来之思。

　　到美国后最重要的感受就是，美国社会的整体工作效率远远不及中国。从我所接触到的政府部门、大学、银行来看，无一例外。当然针对这点，我们可以说美国的文化不是热衷赚钱，而是热衷休闲;或者说美国之前的文化或体制习惯，长期因循下来，反倒革新困难。

　　说到中国，也可以说中国人太执迷于赚钱了，以至于社会运转速度快，同时也弥漫着浮躁气息;或者说中国在新中国建立之后，失去了发展的三十年，改革开放后正从上至下努力追赶回来。无论如何解说，这种效率的差异是确实存在的，甚至我遇见的在美中国留学生，直斥美国不思进取还高高在上，跟晚清时期的中国一样，有一种天朝上国的迷梦。

　　一个高效率的中国追赶一个低效率的美国，成功是否指日可待呢?也未必。一个高效率、一个低效率，这是在具体的工作场所带给人的直观印象。比如我所在的新泽西州高地公园，我要送我的女儿去医院体检，得先去社区附近的儿童医院前台预约见医生的日期，就这里的效率来说，需要等待两到三个工作日。

　　见到医生后被告知，社区附近的儿童医院只能做基本体检，不能验血;验血需要医生出具验血说明，预约另外的医院。另外的医院验血之后，需要等待三到四个工作日才能拿到结果。整体一套体检结果下来，最快也不少于一周。在中国为儿童做体检，只须一趟路程，基本上几个小时能全部完成。这种直观对比给人的感觉冲击的确强烈。

　　可在直观的工作效率之外，还有一种隐性效率问题。在美国，一旦进入具体的流程后，一切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不再产生其他时间消耗，也就是说，此时相对清楚明白的制度与规则发挥了效率。在中国，则有一种隐性消耗人力物力的因素，那就是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曾问过定居美国的不同行业的中国人，美国的哪些方面他们觉得特别好。

　　无论是高校中的教师，还是占据在美华人更大比重的餐饮服务业人员，他们都会提到对美国的最为满意的一个方面是人际关系简单，该办什么事情就办什么事情，不必把过多心思放在构建人际关系、维护人际关系上面，甚至有时办事的成功、快捷与否，要与是否认识某某人产生联系。如果我们把中国社会构建人际关系和维护人际关系上的时间投入，也计算到效率之中，中国的整体效率就会打上折扣。

　　当然，效率问题只是笔者粗浅思考的一个方面，还有更多方面可供对比，比如中国人非常关注的教育问题。在中国我们经常抱怨孩子的学业负担过重，一些人觉得中国应该像美国一样搞素质教育。美国的公立教育的确轻松愉快、课业也少，但美国教育呈现出典型的精英教育特质，精英和普通民众之间的知识鸿沟非常巨大，这很大程度上是教育供给不均衡造成的。而中国教育则是典型的大众教育、全民教育，从知识供给的角度看，真的要比美国社会更为公平。中国教育上的更为公平和全民教育的特征，是改革开放后中国活力维持和效率维持的重要基础。

　　如今中美贸易战还在持续，双方在多个方面也互有批评。但总体来看，美国想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也好，中国想迎头赶上也好，都应该好好地从对方那里学习和反思。

　　作者是美国罗格斯大学访问学者、吉林大学副教授;原题《中美社会的优势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