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赞「飞蛾扑火」的日本人

　“飞蛾扑火”是中国的一个成语，飞蛾扑到火上就会被烧死，因此经常用来比喻自取灭亡，典出自 《梁书•到溉传》。

　　据 《梁书•到溉传》记载，南朝梁时才子到荩是朝廷金紫光禄大夫到溉的孙子，深受皇帝萧衍的喜爱，经常在一块作诗，有一天梁武帝出题让到荩吟一首诗，到荩吟得非常出色，梁武帝就和他祖父说笑话，并赐他一首诗：“研磨墨以腾文，笔飞毫以书信，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于少荩。”

　　意思就是：你每天舞文弄墨，作文写信，可能很辛苦。我知道你虽然很敬业，不会顾惜自己的身体，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不惜身命，不过你年纪大了，那些好文章都是年轻的到荩替你写的吧?

　　“飞蛾扑火”在古代有时用作贬义有时用作褒义，而原典似并无贬义。在用于贬义时形容自不量力、自取灭亡等，用在褒义时指追求爱情和理想时“知其不可为而为”，付出生命也义无反顾,舍生忘死，但是在现代汉语里绝大多数情况下用作贬义，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一般骂“牛鬼蛇神”都少不了这个成语，大多再加上一个“螳臂当车”。

　　但是日本有很多人痴迷于飞“飞蛾扑火”的正面含义，其中最突出的是画家速水御舟。

　　速水御舟(1894-1935年)，是大正～昭和初期的日本画家，本名是莳田荣一，之后改姓“速水”。

　　速水御舟1894年生于当时的东京市浅草。前期的画风贯穿细密的写实主义，后来在写实主义的基础探索象征主义和表现主义，其代表作《炎舞》，是一幅震撼日本画坛的作品。这幅画描绘的是在实虚相入的橘红色火焰中，几只灰、白、蓝、红的飞蛾在升腾的火焰中飞舞，最上面的飞蛾颜色比火焰更红，也处于火的最中心处，体现了生命在融化之前最鲜亮色的色彩。

　　速水御舟(公版作品)

　　这幅画所表现的是生对美的最壮丽，也最惨痛的追求，是对死的一次色彩缤纷的询问和为了这一询问的凄美的牺牲，是用柔弱生命在燃烧的瞬间照亮永恒的未知的舞蹈。

　　我觉得用普通的语言难以概括这幅画的内涵，也写过几首有关这幅画的诗：

　　题《炎舞》

　　你用

　　橘红色的

　　灵感

　　定格

　　飞蛾扑火的

　　凄艳

　　美永恒着

　　生命的火焰

　　死溶解了

　　时间

　　《炎舞》火的背景所用的色彩是黑中混朱。速水御舟继承了中国宋画和日本大和画等细密的工笔传统，但是工笔画一般都会使用胶矾水，即上色时每隔一二遍就要上一层胶矾水，这是为了防止颜色再画上时，底下的颜色动摇，混色，中国绘画中常说的“三矾九染”意思，就是说画过三遍后刷上一遍胶矾水，干后再染三遍，使纸不晕色。

　　但是速水御舟在这幅画中不用胶矾水，而是让底色黑中透红，红中透黑，以避免背景被一片黑暗遮蔽成密不透风的平面，用红色照耀出黑暗中的无限纵深。

　　蛾

　　挡不住

　　橘红的火

　　那透明的

　　诱惑

　　让死

　　化作一道

　　晶莹的

　　目光

　　凝视

　　灰的坠落(张石诗)

　　为了画蛾，速水御舟长时间一直在轻井泽写生，因此每个飞蛾都画得栩栩如生。据说对生物学造诣很深的日本昭和天皇看到这幅画之后说：蛾子的眼睛是活的。

　　但是我觉得这幅画虽然是在刻苦写生的基础上创作的，但是也有作者的想象和寓意，特别是对美与死的思考。

　“飞蛾扑火”是中国的一个成语，飞蛾扑到火上就会被烧死，因此经常用来比喻自取灭亡，典出自 《梁书•到溉传》。

　　据 《梁书•到溉传》记载，南朝梁时才子到荩是朝廷金紫光禄大夫到溉的孙子，深受皇帝萧衍的喜爱，经常在一块作诗，有一天梁武帝出题让到荩吟一首诗，到荩吟得非常出色，梁武帝就和他祖父说笑话，并赐他一首诗：“研磨墨以腾文，笔飞毫以书信，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于少荩。”

　　意思就是：你每天舞文弄墨，作文写信，可能很辛苦。我知道你虽然很敬业，不会顾惜自己的身体，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不惜身命，不过你年纪大了，那些好文章都是年轻的到荩替你写的吧?

　　“飞蛾扑火”在古代有时用作贬义有时用作褒义，而原典似并无贬义。在用于贬义时形容自不量力、自取灭亡等，用在褒义时指追求爱情和理想时“知其不可为而为”，付出生命也义无反顾,舍生忘死，但是在现代汉语里绝大多数情况下用作贬义，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一般骂“牛鬼蛇神”都少不了这个成语，大多再加上一个“螳臂当车”。

　　但是日本有很多人痴迷于飞“飞蛾扑火”的正面含义，其中最突出的是画家速水御舟。

　　速水御舟(1894-1935年)，是大正～昭和初期的日本画家，本名是莳田荣一，之后改姓“速水”。

　　速水御舟1894年生于当时的东京市浅草。前期的画风贯穿细密的写实主义，后来在写实主义的基础探索象征主义和表现主义，其代表作《炎舞》，是一幅震撼日本画坛的作品。这幅画描绘的是在实虚相入的橘红色火焰中，几只灰、白、蓝、红的飞蛾在升腾的火焰中飞舞，最上面的飞蛾颜色比火焰更红，也处于火的最中心处，体现了生命在融化之前最鲜亮色的色彩。

　　速水御舟(公版作品)

　　这幅画所表现的是生对美的最壮丽，也最惨痛的追求，是对死的一次色彩缤纷的询问和为了这一询问的凄美的牺牲，是用柔弱生命在燃烧的瞬间照亮永恒的未知的舞蹈。

　　我觉得用普通的语言难以概括这幅画的内涵，也写过几首有关这幅画的诗：

　　题《炎舞》

　　你用

　　橘红色的

　　灵感

　　定格

　　飞蛾扑火的

　　凄艳

　　美永恒着

　　生命的火焰

　　死溶解了

　　时间

　　《炎舞》火的背景所用的色彩是黑中混朱。速水御舟继承了中国宋画和日本大和画等细密的工笔传统，但是工笔画一般都会使用胶矾水，即上色时每隔一二遍就要上一层胶矾水，这是为了防止颜色再画上时，底下的颜色动摇，混色，中国绘画中常说的“三矾九染”意思，就是说画过三遍后刷上一遍胶矾水，干后再染三遍，使纸不晕色。

　　但是速水御舟在这幅画中不用胶矾水，而是让底色黑中透红，红中透黑，以避免背景被一片黑暗遮蔽成密不透风的平面，用红色照耀出黑暗中的无限纵深。

　　蛾

　　挡不住

　　橘红的火

　　那透明的

　　诱惑

　　让死

　　化作一道

　　晶莹的

　　目光

　　凝视

　　灰的坠落(张石诗)

　　为了画蛾，速水御舟长时间一直在轻井泽写生，因此每个飞蛾都画得栩栩如生。据说对生物学造诣很深的日本昭和天皇看到这幅画之后说：蛾子的眼睛是活的。

　　但是我觉得这幅画虽然是在刻苦写生的基础上创作的，但是也有作者的想象和寓意，特别是对美与死的思考。

　　这些蛾子中有红色的，也有绿色的，这是在自然界几乎看不到的，在速水御舟的蛾子的形象中，也融合了蝴蝶的意象，从而突出了日本传统的美意识——以最绚丽的生去撞击死之大门的瞬间，让永恒之美出现。

　　速水御舟《明树散春图》，1929年作(公版作品)

　　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在自杀前写下的遗书《给一个旧友的手记》中说 “所谓自然的美，是在我‘临终的眼’里映现出来的”。川端康成在随笔《临终的眼》中说：“临终般的修行僧冰一样纯清透明的世界中，线香缭绕，如巨火燃烧，灰烬落下，如雷轰鸣……所有艺术的奥秘也就在这‘临终的眼’中吧?”

　　而《炎舞》就是在最美丽的临终之舞和最明亮的“临终的眼”中探索美的真髓。

　　光

　　飞蛾扑火

　　孤灯骤明

　　照亮世界的

　　是点燃了

　　死的生(张石诗)

　　(本文为作者原创稿，文中使用图片均由作者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