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槿惠：将在狱中度余生？

　　2017年12月29日，韩国总统文在寅进行上任后的首次大赦，惠及165万余人，但朴槿惠不在其列。这一事件再次引起人们对已经系狱的前总统朴槿惠命运的关注。此前两日，首尔地方法院称，对朴槿惠的一审宣判将被推迟到2018年1月26日下午进行。有韩国媒体称，如果检方的18项指控罪名成立，朴槿惠的刑期最高可达45年。

　　朴案的进展常因新的爆料而让人有目不暇接的感觉。刚过新年，朴槿惠又增添了两项新的罪名。据韩联社报道，首尔中央地方检察厅1月4日表示，因朴槿惠涉嫌违反特定犯罪加重处罚法的受贿罪、国库损失、贪污等罪名，对其追加起诉。

　　越来越不利的处境

　　自2016年10月“亲信干政”事件爆发以来，朴槿惠一案便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2016年12月9日，韩国国会通过对总统的弹劾议案，朴槿惠成为韩国宪政史上第二位被弹劾的总统(2004年韩国国会曾通过对时任总统卢武铉的弹劾案，但随后被宪法法院驳回)。

　　2017年3月10日，韩国宪法法院裁定朴槿惠违反“代议民主制原理”“法治主义精神”等宪法和法律原则，滥用总统职权，八名大法官全票通过罢免朴槿惠总统职务的决议。自此，朴槿惠时代正式落下帷幕，她作为总统享有的法律豁免权也正式终结，对她的刑事调查也由此真正展开。3月31日，朴槿惠被韩国法院批捕，开始了拘留所生活。4月17日，韩国检方特别调查本部以朴槿惠涉嫌收受贿赂对其进行起诉，法院进行了立案审理，并在朴槿惠案件中设立崔顺实审判庭，但崔顺实全面否认了检方对朴槿惠的指控。

　　2017年5月文在寅政府上台。此后韩国检方进一步推进朴槿惠案的审理进程，但朴槿惠采取“抵制”策略，拒绝配合检方调查。5月23日，法院对朴槿惠受贿罪进行了第一次公开审理，朴槿惠首次出庭，涉嫌干政的朴槿惠亲信崔顺实、涉嫌行贿的乐天集团会长辛东彬作为嫌疑人同庭受审。朴槿惠全面否认了对其涉嫌592亿韩元(约合3.5亿元人民币)的18项指控。本次公开审理持续了三个小时，无果而终。

　　在对“亲信干政”的关键人物——青瓦台总统警卫李荣善的审理过程中，朴槿惠作为关键证人拒绝出庭作证。5月30日，法庭做出了“强制拘传”的决定，但朴槿惠仍以“腰部疼痛”“不想被强制出庭”等为由再次拒绝了法庭的传唤。考虑到朴槿惠的前任总统身份，最终特别检查组放弃了对其采取拘押上庭的强制措施，提出进行书面取证的要求，但仍遭到拒绝。在之后的对李荣善的一审判决审理和终审判决中，李荣善又否定了检方对朴槿惠在青瓦台接受“秘密医疗”和在“世越号客轮事件”(2014年4月发生沉没事故致296人死亡)中渎职的指控。

　　进入7月份，韩国检方加紧推进对朴槿惠、崔顺实受贿的指控，但因朴槿惠坚持进行“狱中斗争”以及三星电子集团实际掌门人李在容等相关证人拒绝作证，对朴槿惠、崔顺实受贿的指控难以得到有效实证的支持，一时间案件进展受阻。随着朴槿惠的拘留期限将至，韩国社会要求对其进行“保释调查”的呼声渐起。9月28日，自由韩国党内部的“亲朴”系议员们联名敦促法院对朴槿惠进行不拘留调查。

　　在这种背景下，韩国检方以朴槿惠涉嫌从SK集团和乐天集团收受贿赂为由，向法院提起公诉，要求延长对朴槿惠的拘留期限。10月12日，青瓦台表示发现了有关朴槿惠政府操作编写“世越号事件”报告日志的文件。次日，韩国首尔地方法院正式发布了对朴槿惠延长拘留期限的拘捕令。对此，朴槿惠方面表示强烈反对。在10月16日进行的公开审理中，朴槿惠高调谴责法庭，称“希望借法治名义进行的政治报复从我这里画上句号”。自此朴槿惠拒绝出庭受审，法院只能进行缺席审理此案。为了向法庭表示抗议，朴槿惠的七人律师团队也集体向法庭递交了辞呈，同时通过媒体表示：“法庭追加延长拘留期限，这将成为司法部的一个耻辱的黑历史”。然而，检方的调查并没有因此而止步，而是进一步强化了对朴槿惠及其周边人士的调查。

　　10月31日，检方以涉嫌收受国情院特别活动费4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2400万元)为由，逮捕了李在万、安奉根这两位朴槿惠政府时期的青瓦台秘书官，二人与此前被逮捕的郑虎成被称作朴槿惠总统的“门环三人帮”，属于当时青瓦台的实权派人物。据韩媒报道，在当天的审问中，二人承认了从国情院收受特别活动费的事实，并表示是按照总统的指示行事的。同日，检方还对国情院三位前任院长南载准、李丙基、李炳浩进行了调查，同时对他们的私宅也进行了全面搜查。11月14日，检方拘捕了南载准和李丙基。从此次调查的结果来看，三位前院长承认是在朴槿惠的要求下每月向青瓦台提供5千万至1亿韩元(约合30万-60万元人民币)的特别活动费。总之，矛头直接指向朴槿惠，其处境越来越不利。

　　2017年12月29日，韩国总统文在寅进行上任后的首次大赦，惠及165万余人，但朴槿惠不在其列。这一事件再次引起人们对已经系狱的前总统朴槿惠命运的关注。此前两日，首尔地方法院称，对朴槿惠的一审宣判将被推迟到2018年1月26日下午进行。有韩国媒体称，如果检方的18项指控罪名成立，朴槿惠的刑期最高可达45年。

　　朴案的进展常因新的爆料而让人有目不暇接的感觉。刚过新年，朴槿惠又增添了两项新的罪名。据韩联社报道，首尔中央地方检察厅1月4日表示，因朴槿惠涉嫌违反特定犯罪加重处罚法的受贿罪、国库损失、贪污等罪名，对其追加起诉。

　　越来越不利的处境

　　自2016年10月“亲信干政”事件爆发以来，朴槿惠一案便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2016年12月9日，韩国国会通过对总统的弹劾议案，朴槿惠成为韩国宪政史上第二位被弹劾的总统(2004年韩国国会曾通过对时任总统卢武铉的弹劾案，但随后被宪法法院驳回)。

　　2017年3月10日，韩国宪法法院裁定朴槿惠违反“代议民主制原理”“法治主义精神”等宪法和法律原则，滥用总统职权，八名大法官全票通过罢免朴槿惠总统职务的决议。自此，朴槿惠时代正式落下帷幕，她作为总统享有的法律豁免权也正式终结，对她的刑事调查也由此真正展开。3月31日，朴槿惠被韩国法院批捕，开始了拘留所生活。4月17日，韩国检方特别调查本部以朴槿惠涉嫌收受贿赂对其进行起诉，法院进行了立案审理，并在朴槿惠案件中设立崔顺实审判庭，但崔顺实全面否认了检方对朴槿惠的指控。

　　2017年5月文在寅政府上台。此后韩国检方进一步推进朴槿惠案的审理进程，但朴槿惠采取“抵制”策略，拒绝配合检方调查。5月23日，法院对朴槿惠受贿罪进行了第一次公开审理，朴槿惠首次出庭，涉嫌干政的朴槿惠亲信崔顺实、涉嫌行贿的乐天集团会长辛东彬作为嫌疑人同庭受审。朴槿惠全面否认了对其涉嫌592亿韩元(约合3.5亿元人民币)的18项指控。本次公开审理持续了三个小时，无果而终。

　　在对“亲信干政”的关键人物——青瓦台总统警卫李荣善的审理过程中，朴槿惠作为关键证人拒绝出庭作证。5月30日，法庭做出了“强制拘传”的决定，但朴槿惠仍以“腰部疼痛”“不想被强制出庭”等为由再次拒绝了法庭的传唤。考虑到朴槿惠的前任总统身份，最终特别检查组放弃了对其采取拘押上庭的强制措施，提出进行书面取证的要求，但仍遭到拒绝。在之后的对李荣善的一审判决审理和终审判决中，李荣善又否定了检方对朴槿惠在青瓦台接受“秘密医疗”和在“世越号客轮事件”(2014年4月发生沉没事故致296人死亡)中渎职的指控。

　　进入7月份，韩国检方加紧推进对朴槿惠、崔顺实受贿的指控，但因朴槿惠坚持进行“狱中斗争”以及三星电子集团实际掌门人李在容等相关证人拒绝作证，对朴槿惠、崔顺实受贿的指控难以得到有效实证的支持，一时间案件进展受阻。随着朴槿惠的拘留期限将至，韩国社会要求对其进行“保释调查”的呼声渐起。9月28日，自由韩国党内部的“亲朴”系议员们联名敦促法院对朴槿惠进行不拘留调查。

　　在这种背景下，韩国检方以朴槿惠涉嫌从SK集团和乐天集团收受贿赂为由，向法院提起公诉，要求延长对朴槿惠的拘留期限。10月12日，青瓦台表示发现了有关朴槿惠政府操作编写“世越号事件”报告日志的文件。次日，韩国首尔地方法院正式发布了对朴槿惠延长拘留期限的拘捕令。对此，朴槿惠方面表示强烈反对。在10月16日进行的公开审理中，朴槿惠高调谴责法庭，称“希望借法治名义进行的政治报复从我这里画上句号”。自此朴槿惠拒绝出庭受审，法院只能进行缺席审理此案。为了向法庭表示抗议，朴槿惠的七人律师团队也集体向法庭递交了辞呈，同时通过媒体表示：“法庭追加延长拘留期限，这将成为司法部的一个耻辱的黑历史”。然而，检方的调查并没有因此而止步，而是进一步强化了对朴槿惠及其周边人士的调查。

　　10月31日，检方以涉嫌收受国情院特别活动费4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2400万元)为由，逮捕了李在万、安奉根这两位朴槿惠政府时期的青瓦台秘书官，二人与此前被逮捕的郑虎成被称作朴槿惠总统的“门环三人帮”，属于当时青瓦台的实权派人物。据韩媒报道，在当天的审问中，二人承认了从国情院收受特别活动费的事实，并表示是按照总统的指示行事的。同日，检方还对国情院三位前任院长南载准、李丙基、李炳浩进行了调查，同时对他们的私宅也进行了全面搜查。11月14日，检方拘捕了南载准和李丙基。从此次调查的结果来看，三位前院长承认是在朴槿惠的要求下每月向青瓦台提供5千万至1亿韩元(约合30万-60万元人民币)的特别活动费。总之，矛头直接指向朴槿惠，其处境越来越不利。

　　特别是，11月16日，首尔地方法院一审判决郑虎成有期徒刑1年零6个月，在审理过程中，郑虎成承认自己将青瓦台秘密文件外泄给崔顺实，同时也表示是在与朴槿惠共商之下进行的。这一证言对朴槿惠也颇为不利。20日，检方在将李在万、安奉根移交法庭的同时，将朴槿惠列为共犯。

　　政坛保守势力出现分化

　　目前，检方正在追踪国情院特别活动费的去处，怀疑朴槿惠私吞了部分特别活动费。甚至有消息称，检方正在追踪这笔巨额特殊活动费是否用于2014年的地方选举和2016年的国会议员选举。就此，检方于12月22日传唤朴槿惠协助调查，但遭到拒绝，检方于26日直接到首尔拘留所向朴槿惠调查取证，仍然没有得到其配合。27日，朴槿惠以健康问题为由，拒绝参加当天进行的第100次审判。尽管如此，检方表示，以现有的证据，在不进行调查的情况下也可以直接起诉朴槿惠。当天，首尔地方法院接受了检方提出的请求，同意让乐天集团的辛东彬、LG集团的具本茂等13名财阀首脑出庭作证。由于日程原因，对于朴槿惠的一审宣判被推迟到2018年1月26日下午进行。

　　随着案情逐步明朗化，朴槿惠的政治处境也越来越窘迫。自亲信干政事件曝光以来，韩国政坛保守势力便出现了分化，一部分“非朴”势力从原来的新国家党(即朴槿惠所属政党)中分离出来，另立新党，以划清与朴槿惠的界限。而由新国家党改名而来的自由韩国党虽然汇集了众多“亲朴”势力，但该党改名正是希望尽快从朴槿惠案的影响下摆脱出来，目前该党正在备战2018年举行的地方选举。然而，2017年10月中旬以来，朴槿惠被延长拘留期限，案件审判呈现长期化之趋势，这种局面不利于自由韩国党的政治发展，因此从10月下旬起，自由韩国党内部决议让朴槿惠自行退党，但没有得到朴槿惠的反馈。11月3日，自由韩国党党首洪准杓在记者会见中表示：正式开除朴槿惠的党籍。由此，朴槿惠成为韩国宪政史上第一位被开除党籍的总统。

　　在保守政治势力极力与朴槿惠保持距离的同时，进步势力也并没有停止对朴槿惠的追究。近日，有舆论认为，朴槿惠政府时期做出的“关闭开城工业园”的决定不合乎法律程序，有违宪之嫌。另外，还有部分进步人士指出，2015年朴槿惠政府在没有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草草地与日本签署了“韩日慰安妇协议”，该协议签署过程中存在着诸多没有公开的“幕后协议”。韩媒称，相关内容一旦公布，将不可避免地引发一场风波。从媒体报道看来，朴槿惠的其他问题还在接连不断地暴露出来。这些问题一经查实，都会成为加在朴槿惠身上的新的“定时炸弹”。

　　未来朴槿惠命运多舛，可能会在牢狱中度过后半生，但也不排除被新总统特别赦免而重获自由的可能。文在寅总统上任后的首次大赦未能惠及朴槿惠，许多舆论认为是当前的政治和社会氛围不允许特赦朴槿惠，但除此因素之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不容忽略，即朴槿惠案至今尚未最终宣判结案，总统大赦针对的对象是已经被判决服刑人员。的确，从当前韩国的政治环境来看，朴槿惠很难被新总统大赦，但不排除未来有这样的机会，因为韩国总统任期内可以多次行使特赦权。在文在寅总统任期内，不排除为了平衡党派间矛盾而赦免朴槿惠的可能。即使在进步政府执政下朴槿惠得不到赦免，未来保守势力上台执政的情况下，朴槿惠仍有较大可能被赦免。但这是后话了。

　　(作者为山东大学东北亚学院副教授、山东大学东北亚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