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 翟翱炜：文在寅对朝政策构想

　　2017年5月9日，韩国共同民主党候选人文在寅在第19届大选中胜出并于翌日宣誓就职 结束了韩国因朴槿惠遭弹劾导致的政治空白期，也结束了李明博、朴槿惠两届长达9年的保守党执政史。文在寅作为韩国进步势力的代表，能否改变前两届政府强硬的对朝政策基调，能否在日趋恶劣的半岛环境下力挽狂澜稳定半岛局势，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文在寅就任总统至今不满一月，对朝政策尚未完全出台，但他向韩国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供的竞选承诺文件反映了其整体政策取向，而于竞选末期由共同民主党发布的《第19届总统选举政策承诺集——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进一步描绘了新总统对朝政策的具体构想。因此，研究上述文件，分析文在寅竞选期间的言论以及文在寅政府目前的各种措施，对判断韩国对朝政策走向，预测朝鲜半岛发展趋势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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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核问题是朝鲜半岛矛盾的焦点，左右着半岛局势的发展，时刻牵动着东北亚国家的神经，对韩国的意义则更为重大。文在寅竞选期间及就职之初，对朝核问题始终表现出极大关注，展示出尝试解决朝核问题的决心。在解决方法上 文在寅一改前两届政府以压促变为主的做法，强调施压与对话并重，并对借力周边大国表现出了较大兴趣。

　　(一)强调阶段性全手段渐进式解决朝核问题。文在寅向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交的竞选承诺文件中称，将致力于“通过阶段性的、一揽子式的推进方式，果断地从根本上推动朝鲜无核化”。《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具体阐释了对朝政策构想：强调“朝鲜核问题必须解决”，要“中断朝鲜核活动，并致力于朝鲜完全弃核”;同时，鉴于朝核问题解决难以一蹴而就地现实，在目标落实上，注重由浅至深、由易到难、由当前聚焦到长远发展;在政策基调上，强调“充分利用制裁与对话等所有手段引领朝鲜半岛无核化进程”，在考虑到国际社会愈发趋重共同施压迫朝弃核的基本氛围的同时，试图改变韩国前两届政府单纯以施压制裁为主的做法，希望通过对话沟通培植朝鲜信任，拓宽朝核问题解决渠道。文在寅就职后积极践行竞选承诺，坚持“制裁施压与对话并行”，在宣誓就职时宣称“条件成熟时也将去平壤”，展现出对话意愿;在朝鲜2017年5月14日强行试射“火星—12”导弹时则充分表明其原则性称“即便能够对话，也应在朝鲜态度出现变化时才可以”，“绝对不能容忍朝鲜的挑衅及核威胁”。总的来看，文在寅政府在处理朝核问题上不会像卢武铉政府时期单纯采取对话方式，亦不会像李明博政府及朴槿惠政府后期单纯进行遏制和制裁，而是更倾向于采取软硬兼施的综合性措施，特别是在执政初期更可能如此。

　　(二)强调借力周边外交助推朝鲜半岛无核化。朝鲜半岛由于其特殊地缘因素，历来处于周边陆权和海权强国的影响之下，朝核问题的产生源自美国的安全压力，朝核问题的发展，始终处于美国、中国、日本和俄罗斯的重大影响之下。特别是，朝鲜始终认为美国是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关键，反复要求美国签订和平协定，以消除其维护领土主权和政权安全的最大威胁因素。朝鲜半岛周边大国的巨大影响力以及朝鲜对朝核问题的认知，直接导致韩国历届政府均将周边大国外交作为解决朝核问题的重要依托。文在寅政府也不例外，甚或表现得更明显。在向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交的竞选承诺文件中，文在寅强调在韩美关系上要“在坚持韩美同盟的基础上为解决朝核问题创造转机”、“推动外交和国防等在内的高层战略会议的制度化”，在韩中关系上将“强化朝核问题等朝鲜半岛问题的战略沟通”，在韩日关系上应“在朝核等朝鲜半岛问题上强化战略合作”在韩俄关系上将“根据朝核问题的解决推动朝韩俄合作”。《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提出“强化与周边四国合作，构建东北亚责任共同体”，在发展与美关系上强调“强化延伸遏制力，以坚实的韩美同盟为基础，为解决朝核问题创造转机”，在发展对华关系上注重“推动国防机构的对话”在发展对俄关系上力求“强化合作推动朝核问题的解决”。此外，上述两个文件均强调六方会谈机制，表明文在寅高度重视美中日俄在解决朝核问题上的作用，新一届政府未来与上述四国加强沟通，致力于合力解决朝核问题的意愿较强。从文在寅就职后的举措看，其在就职后与美中日俄四国首脑的“电话外交”中对合作解决朝核问题予以重点强调，并迅速向上述四国派遣特使，展示出文在寅对借助四国力量共同应对朝核问题的重视程度。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文在寅强调在朝核问题上将加强对话与合作，但因韩国在安全等诸多方面仍严重依赖美国，因此其执政初期的对朝政策仍会受制于美，很大程度上会与美保持一致。

　　2017年5月9日，韩国共同民主党候选人文在寅在第19届大选中胜出并于翌日宣誓就职 结束了韩国因朴槿惠遭弹劾导致的政治空白期，也结束了李明博、朴槿惠两届长达9年的保守党执政史。文在寅作为韩国进步势力的代表，能否改变前两届政府强硬的对朝政策基调，能否在日趋恶劣的半岛环境下力挽狂澜稳定半岛局势，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文在寅就任总统至今不满一月，对朝政策尚未完全出台，但他向韩国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供的竞选承诺文件反映了其整体政策取向，而于竞选末期由共同民主党发布的《第19届总统选举政策承诺集——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进一步描绘了新总统对朝政策的具体构想。因此，研究上述文件，分析文在寅竞选期间的言论以及文在寅政府目前的各种措施，对判断韩国对朝政策走向，预测朝鲜半岛发展趋势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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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核问题是朝鲜半岛矛盾的焦点，左右着半岛局势的发展，时刻牵动着东北亚国家的神经，对韩国的意义则更为重大。文在寅竞选期间及就职之初，对朝核问题始终表现出极大关注，展示出尝试解决朝核问题的决心。在解决方法上 文在寅一改前两届政府以压促变为主的做法，强调施压与对话并重，并对借力周边大国表现出了较大兴趣。

　　(一)强调阶段性全手段渐进式解决朝核问题。文在寅向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交的竞选承诺文件中称，将致力于“通过阶段性的、一揽子式的推进方式，果断地从根本上推动朝鲜无核化”。《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具体阐释了对朝政策构想：强调“朝鲜核问题必须解决”，要“中断朝鲜核活动，并致力于朝鲜完全弃核”;同时，鉴于朝核问题解决难以一蹴而就地现实，在目标落实上，注重由浅至深、由易到难、由当前聚焦到长远发展;在政策基调上，强调“充分利用制裁与对话等所有手段引领朝鲜半岛无核化进程”，在考虑到国际社会愈发趋重共同施压迫朝弃核的基本氛围的同时，试图改变韩国前两届政府单纯以施压制裁为主的做法，希望通过对话沟通培植朝鲜信任，拓宽朝核问题解决渠道。文在寅就职后积极践行竞选承诺，坚持“制裁施压与对话并行”，在宣誓就职时宣称“条件成熟时也将去平壤”，展现出对话意愿;在朝鲜2017年5月14日强行试射“火星—12”导弹时则充分表明其原则性称“即便能够对话，也应在朝鲜态度出现变化时才可以”，“绝对不能容忍朝鲜的挑衅及核威胁”。总的来看，文在寅政府在处理朝核问题上不会像卢武铉政府时期单纯采取对话方式，亦不会像李明博政府及朴槿惠政府后期单纯进行遏制和制裁，而是更倾向于采取软硬兼施的综合性措施，特别是在执政初期更可能如此。

　　(二)强调借力周边外交助推朝鲜半岛无核化。朝鲜半岛由于其特殊地缘因素，历来处于周边陆权和海权强国的影响之下，朝核问题的产生源自美国的安全压力，朝核问题的发展，始终处于美国、中国、日本和俄罗斯的重大影响之下。特别是，朝鲜始终认为美国是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关键，反复要求美国签订和平协定，以消除其维护领土主权和政权安全的最大威胁因素。朝鲜半岛周边大国的巨大影响力以及朝鲜对朝核问题的认知，直接导致韩国历届政府均将周边大国外交作为解决朝核问题的重要依托。文在寅政府也不例外，甚或表现得更明显。在向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交的竞选承诺文件中，文在寅强调在韩美关系上要“在坚持韩美同盟的基础上为解决朝核问题创造转机”、“推动外交和国防等在内的高层战略会议的制度化”，在韩中关系上将“强化朝核问题等朝鲜半岛问题的战略沟通”，在韩日关系上应“在朝核等朝鲜半岛问题上强化战略合作”在韩俄关系上将“根据朝核问题的解决推动朝韩俄合作”。《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提出“强化与周边四国合作，构建东北亚责任共同体”，在发展与美关系上强调“强化延伸遏制力，以坚实的韩美同盟为基础，为解决朝核问题创造转机”，在发展对华关系上注重“推动国防机构的对话”在发展对俄关系上力求“强化合作推动朝核问题的解决”。此外，上述两个文件均强调六方会谈机制，表明文在寅高度重视美中日俄在解决朝核问题上的作用，新一届政府未来与上述四国加强沟通，致力于合力解决朝核问题的意愿较强。从文在寅就职后的举措看，其在就职后与美中日俄四国首脑的“电话外交”中对合作解决朝核问题予以重点强调，并迅速向上述四国派遣特使，展示出文在寅对借助四国力量共同应对朝核问题的重视程度。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文在寅强调在朝核问题上将加强对话与合作，但因韩国在安全等诸多方面仍严重依赖美国，因此其执政初期的对朝政策仍会受制于美，很大程度上会与美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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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是韩国的主要作战对手和防范对象，朝鲜极力发展军力虽然主要是摄于美国威胁，但对外构成现实威胁并造成实际军事损害的主要对象始终是韩国。对韩国而言有效应对朝鲜军事威胁是维护国家安全、确保国内及半岛整体局势稳定的重要保证。文在寅在竞选过程中将朝鲜威胁主要聚焦于核导及局部冲突，合理回应了朝鲜半岛的关注焦点，在应对方式上注重反制性武器的研发部署以及军事管理体系的建设，突出自主防御能力的提升，与李明博及朴槿惠政府的军事政策具有一定区别性。

　　(一)高度重视朝核导军事威胁的应对。核武器由于其大规模杀伤性，对纵深较浅的韩国而言震慑效应更加突出。金正恩执政后，朝鲜先后三次实施核试验，并频繁试射各型导弹，快速发展“小型化、轻量化和多型化”核弹头，海陆两基投送手段，以及“多发、连发”打击方式等，推动了朝鲜核能力的快速提升，直接刺激韩国不断调整军事力量建设方向加大对朝反制性武器装备的投入。文在寅延续上一届政府的做法，在竞选承诺中强调要“实现应对朝核的核心作战力量(韩国型导弹防御系统 杀伤链)的快速实战应用”;《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进行了更加详细的规划，指出将“推动符合韩国地形的独立防御系统(韩国型导弹防御系统)的研发部署”，“研发部署侦察装备，提升独立侦察能力，以使杀伤链实战化并进一步完善作战能力;发展能够瘫痪敌人指挥部的作战能力，研发部署电磁脉冲武器等”，考虑“编制应对朝核导威胁的战略司令部”。可以预计，未来韩国在国防能力建设上，将继续加大雷达、卫星、侦察机等侦察监视装备以及新型导弹等拦截武器的引进、研发和部署，加快韩国型导弹防御系统及杀伤链等自主防御系统的研发速度，朝韩围绕核打击与反制能力的军备竞赛将持续。

　　(二)高度重视对局部摩擦冲突的防范。相对于朝鲜核导的潜在威胁前沿地区的局部摩擦则是能够急剧改变朝韩关系的主要现实因素，而且它在2010以来表现得尤为明显。2010年3月26日西部前沿海域“天安舰沉船事件”直接导致韩国出台“5·24”对朝制裁措施，朝韩交流合作因此受到严重限制;2010年10月西部前沿地区爆发延坪岛炮击事件，朝韩关系再度恶化;2015年前沿地区爆发“地雷事件”，致使朝韩双方一度处于战争边缘。此外，朝韩双方还因在海陆前沿地区频繁演习训练、士兵及普通人员跨境脱逃、渔船越界捕捞等引发军事对峙甚至局部冲突。文在寅在竞选过程中对此予以高度关切，在向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供的承诺文件中提出“致力于防止偶发性军事冲突，缓和军事紧张关系”;《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进一步提出“构建南北军事管理体系，防范偶发性冲突，缓和军事紧张关系，推动军备控制”。总的来看，文在寅理性关切并试图主动防范前沿偶发性冲突，对避免朝韩关系反复激化具有积极意义，特别是其提出的“构建南北军事管理体系”对双方通过强化沟通、增加信任、防止军事误判，进而稳定朝韩关系、防止南北矛盾扩大化具有积极意义。但应当看到的现实是，朝韩关系的发展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双方信任的积累需要一个渐进过程在美韩联合演习依然继续、美军在半岛驻扎依然持续，朝韩信任基础经李明博和朴槿惠政府严重破坏的情况下，文在寅政府能否较好恢复并维持双边军事关系、有效防止前沿军事冲突，仍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三)较为注重对朝防御的自主性。在国防力量的巩固上，李明博和朴槿惠政府高度依赖美国军事力量，原计划2012年收回的战时作战指挥权在李明博政府时期延迟至计划2015年收回，而至朴槿惠时期则被无限期拖延。相对而言，文在寅则表现出发展自主国防的倾向，表示将“致力于任内收回作战指挥权”，“要能对美国说‘NO’”，折射出其对过度依赖美国的抵触;《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重申“将重新讨论移交作战指挥权的条件，并将为此进行实质性准备”，并为弥补作战指挥权移交后韩国独立作战能力的不足，提出“将尽快制定韩军作战计划，以及提升韩军演习的能力水平”。除此之外，为提升韩军联合作战水平，文在寅还计划通过军事改革优化军兵种力量结构，称将“致力于部队上层指挥机构及人员结构、采购系统、武器装备、福利及国防管理制度等”的改革，以实现“海陆空三军均衡发展，最大程度发挥部队的综合作战水平，适应未来战争作战样式”。可以预料，文在寅政府将适度调整对美军事关系，同美国扩大联合演习规模以强烈刺激朝鲜的可能性降低，纵容美国扩大在韩军事存在的意愿亦将减小。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朝鲜大力发展军事力量的大背景下，韩国独自应对朝鲜军事威胁的能力与信心仍显不足，这使文在寅无法过于无视美国立场，也迫使文在寅在竞选期间及就职后不得不强调韩美军事同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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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朝鲜半岛的和平构想方面，文在寅既对传统事务性领域给予了充分关注，也对未来的统一远景提出了富有合作性的方案，表现出进步势力较为典型的惯有特征，具有较强的理想主义风格。其构想若能顺利实施，将对缓和双边关系，促进南北共同发展产生积极意义。但其构想的实现需要朝韩双方的共同努力，这成为其构想能否落实、能否顺利推动半岛局势缓和的重要不确定因素。

　　(一)从传统交流着手恢复双边关系。传统交流是朝韩维系双边关系的重要纽带，也是反映朝韩关系的晴雨表。李明博政府之前，韩国政府对朝实行包容政策，视朝为统一伙伴，积极推进包括经济、人员和文化等在内的交流，增进了南北关系。李明博和朴槿惠两届政府期间，韩国对朝政策相对保守，南北交流日趋减少，至2016年，韩国撤回开城工业园区人员，中断了对朝人道主义援助，双方交流基本处于完全停滞状态。文在寅作为进步势力的代表试图重新恢复朝韩交流的意愿较强，在竞选期间曾表示，“若(朝鲜)回到弃核谈判桌，我想届时可以重启开城工业园区和金刚山旅游”。《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表示，将“推动南北社会、文化和体育交流”，其主要措施包括“致力于重启开城工业园区和金刚山旅游”，“以平昌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为契机重启南北体育交流”，“(南北)政府间政治和军事对话进入轨道后正式扩大文化艺术和体育交流”。对朝韩离散家属，《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称“致力于全体离散家属人员的会面”，并提出“为让约6万名离散家属会面申请人员全部达成愿望，将以援建医院等人道主义援助方式同朝进行交换”，“确认离散家属生死状况，实现常态化交换信件以及常态化会面，建设第二会面所等”;《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还提出将致力于解决朝鲜战争韩军俘虏和“脱北者”等问题，并计划在朝韩恢复会谈时就改善朝鲜人权问题进行努力等。总的来看，文在寅政府对恢复传统交流具有较强的意愿，其构想的方案也较全面。未来，恢复朝韩对话渠道，重启官方及民间粮食和医疗等人道主义援助，扩大文化及体育交流等是韩新政府修复对朝关系的必然途径。但需要指出的是，开城工业园区及金刚山旅游的恢复涉及问题相对较多，如何说服国内保守势力且不违反联合国及其他国家单边制裁决议，将挑战文在寅政府的执政能力。

　　(二)从制度与认同出发规制南北关系。通过签订协议建立制度与认同，是朝韩双方降低内耗、实现共同发展的共赢手段。朝韩曾在1972年签订《7·4共同声明》，1991年签订《南北基本协议书》，2000年签订《6·15南北共同宣言》，2007年签订《10·4南北首脑宣言》，上述协议在勾勒以和平方式推进统一宏观远景的同时，也高度关注降低南北军事对峙、缓和双边关系、增加双边经济和文化等交流、推动离散家属会面等现实问题。上述协定在签订后，均一定时期内有效缓和了南北关系，增加了双边信任，增进了经济及人文交流。文在寅在向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交的承诺文件中称，要“缔结南北基本协定，实现新的南北关系的制度化”;《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则进一步明确“尊重《7·4共同声明》、《南北基本协议书》、《6·15共同宣言》、《10·4首脑宣言》”，提出“构建涵盖南北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军事的新框架”。上述构想强调和平、重视改善南北关系，延续并发展了韩国往届进步政府的基本立场，对朝鲜半岛的未来发展具有积极意义。特别是，受朝核导试验反复刺激以及朴槿惠政府负面引导，韩国国内舆论嫌朝、恶朝的倾向有所趋重，《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在这种背景下提出“缔结执政党、在野党、政府和市民参与的‘统一国民合约’，并扩大统一认同”，表现出文在寅试图弥合国内舆论裂痕、推动全员共同建设南北关系的政策取向，对引导国内舆论降低对朝抵触情绪具有积极意义。但文在寅试图通过制度与认同引导朝韩关系的构想能否实现不仅需要韩国的努力，也需要朝鲜的积极配合，而当前金正恩的政策是对内稳定权力基础、对外聚焦与美关系，对韩国立场的重视程度则相对较低，未来能否积极配合文在寅政府的努力具有较大不确定性。

　　(三)从经济融合入手奠定统一基础。文在寅在向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提交的承诺文件中就南北统一方案称，“优先推进南北经济统合(同一市场)，渐进式推进统一”;“朝核问题解决时，在东海、西海和中部地区建设朝鲜半岛新经济带”。《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对文在寅的构想进行了进一步具体化，提出将继承、发展现行宪法规定的民族共同体统一方案。在实施方案上提出“以扩大朝鲜市场为方向，推动南北经济合作”;“以市场为基础，发展南北经济合作，优先实现经济统一”;“以市场统合为基础形成生活共同体，进而构建统一基础”。此外，《让国家像一个国家的样子》还提出了“朝鲜半岛新经济地图”构想，试图藉此为韩国经济注入新的增长动力。主要构想为“中长期构建东海能源和资源带”，即“通过由南北共同开发金刚山、元山·端川、清津·罗先，将东海岸同俄罗斯进行对接”;“建设西海圈产业、物流和交通带”，即“中长期建设首都圈产业、物流和交通带”，“通过连接首都圈、开城工业园区、平壤·南浦、新义州，建设西海岸经济合作带”，“重修京义线，建设首尔—北京高速交通网，从而构建与中国主要城市的一日生活圈”;“中长期构建东海与非军事区的自然景观观光带”，即“构建连接雪岳山、金刚山、元山和白头山的观光带”，“将非军事区开发为以生态与和平为主题的旅游区”。总的来看，相对于李明博政府时期“无核·开放·3000”政策及朴槿惠政府时期的“朝鲜半岛信任进程”，文在寅对朝鲜半岛统一的构想更多地站在了同一民族、统一国家的角度进行建设性思考，有意淡化了对朝要价和施压色彩，趋于将朝核问题与统一问题进行战术区分，尝试通过经济融合促进民族共同体建设，对降低南北统一的经济和社会成本具有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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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在寅对朝政策的构想涵盖了涉及双边关系的各个方面，包括国际社会密切关注并对韩国造成巨大军事威胁的核导问题促进双边交流、缓和双边关系的人道主义问题，以及朝韩未来如何实现统一的促进方案等。总的来看，文在寅相对于李明博和朴槿惠，更加突出了对话、交流与合作，更加重视南北的民族认同，彰显了文在寅未来对朝政策相对趋于缓和的基本态势。但也应看到，相对于卢武铉政府时期，文在寅政府所面临的内外形势更加复杂，韩经济持续低迷严重牵制新政府外交精力，朝鲜核导能力加速发展使朝要价更高，国际社会对朝一致孤立不利于韩国自由施展手脚，因此施压与对话并行是文在寅政府不得不坚持的对朝政策基调，该基调在新政府初期将会尤为明显。(注释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