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霍尔姆斯：乌克兰的库尔斯克攻势是战略失误

　　在战略大师们看来，乌克兰领导层向俄罗斯边境地区库尔斯克发起进攻是不明智的。普鲁士名将、永远享有盛誉的军事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 (Carl von Clausewitz)，在某些情况下也赞成开设第二战区或开展行动。但他那样做是不得已的。克劳塞维茨告诫指挥官们，只有在不影响主要战区胜利的基础上才能转移兵力，毕竟，正如领导层所定义的那样，主要战区代表着最重要的战区。

　　这是明智的忠告。如果没有别的考量，战略意味着设定和执行优先事项。这需要自律。为了不那么重要的东西而拿最重要的东西冒险，无论多么诱人，在战略上都没有什么意义。对于乌克兰这个处于致命危险中的战斗者来说，首要任务必须是尽可能多地守住乌克兰的阵地，同时努力收复失地。从鼓舞人心的角度来看，进攻库尔斯克是伟大的，从运用兵力的角度来看。除此之外，它的好处似乎乏善可陈。

　　正如克劳塞维茨对许多军事行动所做的那样，他阐明了一个简单的公式，以帮助领导层了解是否要开设第二战区或开展行动。几年前，我把它称为克劳塞维茨的“三R”原则，即回报(reward)、风险(risk)和资源(resources)。也就是说，一项新的努力绝不能只承诺可有可无的收益。它必须是“非常值得的”。他没有给出特殊奖励的衡量单位，但他的信息很明确:如果没有必要这样做，就有必要不这样做。

　　从俄罗斯手中夺取领土的想法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因为回报是丰厚的，但未来可以有这种持续回报吗?很难看出可以。如果不能，乌克兰领导层应该缩小进攻的投入。

　　但是，除了预测回报之外，要考虑的还有更多的内容。克劳塞维茨告诫指挥官不要为了在其他地方追求次要目标而在“主战场”冒过大的风险。他将风险定义为主战场上可用的资源。只有在主战场拥有“决定性优势”的资源，才能证明将资源投入次要行动是合理的。

　　只有当候选战区或行动符合“三R”原则时，这种策略才能进行下去。

　　有人认为乌克兰武装部队在乌克兰东部的主要战斗前线对俄罗斯拥有决定性的军事优势吗?克劳塞维茨写道，除非他们真的这么认为，否则基辅将在库尔斯克承担不可接受的风险。他很可能会指责乌克兰的军事和政治领导人缺乏战略纪律。

　　现在，可以想象，中国古代的将军孙子(克劳塞维茨在军事方面的志同道合者)，不会反对乌克兰入侵库尔斯克。孙子建议将军在战场上采取机会主义、高度灵活的方法，可以同时采用“直接”和“间接”的行动路线。

　　直接作战一般是指正面攻击，而间接作战则是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支线打击敌人的侧翼。孙子告诫老谋深算的指挥官，要准备好根据战局的变化来回转移进攻力量。如果直接攻击不成功，他可能会把间接攻击作为主要进攻力量，从而把直接攻击降至次要地位。如果情况允许，他可能会转回来，再转回来，等等。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对孙子来说，直接和间接的努力有无限的组合和重组。

　　从表面上看，乌克兰对库尔斯克的入侵可能类似于一场宏观的间接攻击，这很符合孙子的策略。这确实让莫斯科措手不及。但问题是。就像两千年后的克劳塞维茨一样，这位中国圣贤不断为风险和资源而烦恼。如果将军的军队拥有敌人十倍的兵力，他就劝将军下令包围敌人。如果将军拥有五倍的兵力，他就应该进攻。

　　以此类推，随着兵力优势的减少，指挥官所能承担的风险就越小。否则就会招致灾难。孙子接着说:“如果在数量上弱了，就要能够撤退。”“如果在各方面都不平等，你要能够避开他，因为弱小的力量不过是强大力量的战利品。”

　　这位中国战略家更多地使用格言，而不是克劳塞维茨式的对备选行动方案的分析。他拥有大师的智慧。但考虑到他对士兵数量的强调，很难想象他会支持乌克兰入侵俄罗斯。自2022年以来，乌克兰军队的表现远远超出预期。这并不能掩盖这样一个事实，即乌克兰现在是——而且将继续是——一个较小的对手，面对一个更庞大、资源更丰富、认为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威胁的邻国。按大多数指标衡量，它都较弱，必须相应地谨慎行事。

　　从19世纪的欧洲到古代的中国，战略上的谨慎应该促使基辅逐渐减少库尔斯克的行动，并整合稀缺的人力和资源来保卫最重要的东西。

　　不能再冒险了。

　　作者简介：詹姆斯·霍尔姆斯(James Holmes)博士是海军战争学院J·C·Wylie海洋战略教授，佐治亚大学公共与国际事务学院教员研究员。本文译自“国家利益”网站。

　　在战略大师们看来，乌克兰领导层向俄罗斯边境地区库尔斯克发起进攻是不明智的。普鲁士名将、永远享有盛誉的军事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 (Carl von Clausewitz)，在某些情况下也赞成开设第二战区或开展行动。但他那样做是不得已的。克劳塞维茨告诫指挥官们，只有在不影响主要战区胜利的基础上才能转移兵力，毕竟，正如领导层所定义的那样，主要战区代表着最重要的战区。

　　这是明智的忠告。如果没有别的考量，战略意味着设定和执行优先事项。这需要自律。为了不那么重要的东西而拿最重要的东西冒险，无论多么诱人，在战略上都没有什么意义。对于乌克兰这个处于致命危险中的战斗者来说，首要任务必须是尽可能多地守住乌克兰的阵地，同时努力收复失地。从鼓舞人心的角度来看，进攻库尔斯克是伟大的，从运用兵力的角度来看。除此之外，它的好处似乎乏善可陈。

　　正如克劳塞维茨对许多军事行动所做的那样，他阐明了一个简单的公式，以帮助领导层了解是否要开设第二战区或开展行动。几年前，我把它称为克劳塞维茨的“三R”原则，即回报(reward)、风险(risk)和资源(resources)。也就是说，一项新的努力绝不能只承诺可有可无的收益。它必须是“非常值得的”。他没有给出特殊奖励的衡量单位，但他的信息很明确:如果没有必要这样做，就有必要不这样做。

　　从俄罗斯手中夺取领土的想法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因为回报是丰厚的，但未来可以有这种持续回报吗?很难看出可以。如果不能，乌克兰领导层应该缩小进攻的投入。

　　但是，除了预测回报之外，要考虑的还有更多的内容。克劳塞维茨告诫指挥官不要为了在其他地方追求次要目标而在“主战场”冒过大的风险。他将风险定义为主战场上可用的资源。只有在主战场拥有“决定性优势”的资源，才能证明将资源投入次要行动是合理的。

　　只有当候选战区或行动符合“三R”原则时，这种策略才能进行下去。

　　有人认为乌克兰武装部队在乌克兰东部的主要战斗前线对俄罗斯拥有决定性的军事优势吗?克劳塞维茨写道，除非他们真的这么认为，否则基辅将在库尔斯克承担不可接受的风险。他很可能会指责乌克兰的军事和政治领导人缺乏战略纪律。

　　现在，可以想象，中国古代的将军孙子(克劳塞维茨在军事方面的志同道合者)，不会反对乌克兰入侵库尔斯克。孙子建议将军在战场上采取机会主义、高度灵活的方法，可以同时采用“直接”和“间接”的行动路线。

　　直接作战一般是指正面攻击，而间接作战则是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支线打击敌人的侧翼。孙子告诫老谋深算的指挥官，要准备好根据战局的变化来回转移进攻力量。如果直接攻击不成功，他可能会把间接攻击作为主要进攻力量，从而把直接攻击降至次要地位。如果情况允许，他可能会转回来，再转回来，等等。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对孙子来说，直接和间接的努力有无限的组合和重组。

　　从表面上看，乌克兰对库尔斯克的入侵可能类似于一场宏观的间接攻击，这很符合孙子的策略。这确实让莫斯科措手不及。但问题是。就像两千年后的克劳塞维茨一样，这位中国圣贤不断为风险和资源而烦恼。如果将军的军队拥有敌人十倍的兵力，他就劝将军下令包围敌人。如果将军拥有五倍的兵力，他就应该进攻。

　　以此类推，随着兵力优势的减少，指挥官所能承担的风险就越小。否则就会招致灾难。孙子接着说:“如果在数量上弱了，就要能够撤退。”“如果在各方面都不平等，你要能够避开他，因为弱小的力量不过是强大力量的战利品。”

　　这位中国战略家更多地使用格言，而不是克劳塞维茨式的对备选行动方案的分析。他拥有大师的智慧。但考虑到他对士兵数量的强调，很难想象他会支持乌克兰入侵俄罗斯。自2022年以来，乌克兰军队的表现远远超出预期。这并不能掩盖这样一个事实，即乌克兰现在是——而且将继续是——一个较小的对手，面对一个更庞大、资源更丰富、认为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威胁的邻国。按大多数指标衡量，它都较弱，必须相应地谨慎行事。

　　从19世纪的欧洲到古代的中国，战略上的谨慎应该促使基辅逐渐减少库尔斯克的行动，并整合稀缺的人力和资源来保卫最重要的东西。

　　不能再冒险了。

　　作者简介：詹姆斯·霍尔姆斯(James Holmes)博士是海军战争学院J·C·Wylie海洋战略教授，佐治亚大学公共与国际事务学院教员研究员。本文译自“国家利益”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