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蒂斯&艾米里：不要无视塔利班“性别隔离”政策对女性的迫害

　　一场人权灾难正在阿富汗上演。自2021年年中重新掌权以来，塔利班对女性实施的政策比世界上任何政权都要极端。塔利班领导人发布了90多条限制女性权利的法令:禁止女孩上六年级以上的学校，限制她们获得医疗保健服务，禁止她们在没有男性监护人的情况下离开家，并取消了她们许多社会和法律权利。对阿富汗女性的每一项新限制都加强了塔利班对整个阿富汗人的统治，并在一个已经被数十个恐怖组织占领的社会中助长极端主义。虽然塔利班正在与被称为“呼罗珊伊斯兰国”(ISIS-K)的恐怖组织作战，但他们允许大约20个其他恐怖组织在阿富汗领土上自由活动。

2022年8月，一名阿富汗妇女走在喀布尔街上

　　然而，尽管阿富汗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禁止女性接受教育的国家，一些分析人士还是敦促美国与塔利班关系正常化，包括重新开放美国驻阿富汗大使馆。这些支持者认为，通过这样做，华盛顿将提高其监督援助项目的能力，并与阿富汗境内的塔利班领导人接触，包括敦促他们调整政策。但是，在塔利班领导人停止对女性的系统性迫害之前，采取与塔利班关系正常化的措施，将是对数百万阿富汗妇女和女孩的严重背弃，在过去20年里，美国帮助改变了她们的生活。在1996年至2001年塔利班执政期间，塔利班不让女孩就学，禁止妇女工作，并对妇女进行极端形式的惩罚，包括公开鞭打和处决。

　　然而，从2002年到2021年，在美国领导的北约稳定阿富汗的任务期间，阿富汗女性担任内阁部长、大使、议员、外交官和记者，对社会的参与程度达到历史最高。公平地说，赋予女性权利是美国在阿富汗所做的最好的工作，也是最积极的遗产。2021年初，也就是美国撤军和塔利班掌权的几个月前，有250万阿富汗女孩在上小学，阿富汗议会27%的席位由女性占据。

　　在塔利班扭转其迫害女性政策之前，与塔利班关系正常化将相当于无视这20年的进展。此外，允许塔利班摧残该国一半人口的生命，将使美国捍卫全球人权的主张成为一个笑话。这也将暴露出华盛顿无意遵守自己的立法：2017年的《妇女、和平与安全法案》将美国对性别平等的承诺写入法律，并将其纳入安全、缔造和平与维和行动，使性别平等成为美国外交政策的一个组成部分。联合国正试图对塔利班保持坚定的立场:在2月份由联合国主办的、来自25个不同国家的阿富汗特别代表在多哈举行的会议之前，塔利班要求取消对所有阿富汗民间社会领导人的邀请。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没有同意这一要求，这是正确的。

　　但是，美国必须更充分地支持联合国包容性政治对话的努力，让阿富汗民间社会领导人参与其中，并将女性权利置于对话的中心。华盛顿还必须扩大对塔利班领导人的人权制裁，并与联合国合作，正式将更多塔利班领导人定为恐怖分子。最后，华盛顿必须坚持拒绝在外交上承认塔利班政权，直到它改变对女性的迫害。华盛顿绝不能给塔利班对女性的镇压开一张空白支票——尤其是因为对女性的迫害愈演愈烈将滋生其他形式的极端主义。

　　二十年后的塔利班，对待女性仍然残酷

　　2021年8月，当塔利班在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后重新掌权时，他们的领导人承诺将以不同于以前的方式管理这个国家，允许女性工作和学习。但他们在掌权后立即关闭了阿富汗的学校，虽然承诺重新开放。塔利班发言人扎比胡拉·穆贾希德告诉记者，女性将被允许“在伊斯兰法律的范围内”参与社会活动，并补充说，与“20年前”相比，今天的塔利班领导人“在经验、成熟度和远见方面”已经截然认同。

　　事实上，在女性问题上，没有什么不同。在过去的两年半里，塔利班逐渐剥夺了妇女和女孩的权利，加强了对她们生活的控制，甚至批准了对她们的暴力行为。塔利班在2021年9月解散了妇女事务部，代之以美德传播和预防罪恶部，开始了针对妇女的运动，该部的任务是确保阿富汗人遵守新政权对伊斯兰教的严格解释。此后不久，塔利班发布命令，要求所有职业女性辞职，并于2021年12月禁止女性在没有男性亲属陪同的情况下外出旅行。当阿富汗学校于2022年3月重新向女孩开放时，只有12岁及以下的学生才被允许返回。同年晚些时候，塔利班进一步暴露了他们对女性的真实意图，他们宣布不再允许女性上大学或在国际非政府组织工作。

　　塔利班在言语和行动上也越来越鼓励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公开鞭笞已经成为塔利班惩处“道德犯罪”的常态，比如通奸、盗窃或离家出走。2023年5月，坎大哈美德传播和预防罪恶部部长毛拉维·阿卜杜勒海·奥马尔指示该省领导人禁止女性前往墓地和医疗中心，理由是女性访客和病人患者穿着不当，化妆或假装生病。

　　奥马尔告诉该省领导人，逮捕和惩罚那些没有“纠正”自己女儿和姐妹的过错的父亲和兄弟。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法令似乎可能会增加家庭暴力的普遍性。今天在阿富汗的城市和农村地区，女性不能在街上自由行走。数以百万计的女孩无法接受教育，成千上万的女性无法获得收入来养家。越来越多的女孩被迫结婚，通常与年龄大得多的男性结婚，阿富汗女性的自杀率也在上升，因为她们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塔利班不太可能改变他们的迫害女性政策

　　在最近一次对巴基斯坦和卡塔尔的访问中，政府高层对话者告诉我们，塔利班不太可能改变他们的迫害女性政策。尽管如此，无论塔利班如何回应，美国必须对阿富汗妇女和女孩采取原则性立场。它有这样做的空间，它已经采取的一些强硬立场证明了这一点。去年12月初，美国财政部制裁了阿富汗传播美德和防止罪恶部长谢赫·穆罕默德·哈立德·哈纳菲和阿富汗科学院院长谢赫·法里杜丁·马哈茂德;人们普遍认为，这两人是禁止女孩接受中等教育的幕后黑手。

　　然而，除了有限的制裁之外，美国基本上不愿积极惩罚塔利班迫害女性的行为。相反，美国政府专注于寻求新的方式来支持阿富汗妇女和女孩。例如，2022年9月，国务院启动了“恢复阿富汗女性经济能力联盟”(Alliance for Afghan Women’s Economic Resilience)，基于国务院和波士顿大学的公私伙伴关系，鼓励阿富汗女性领导者与美国私营部门、民间社会和学术界之间的合作，支持阿富汗妇女获得在线教育和就业机会。

　　虽然“恢复阿富汗女性经济能力联盟”是一项值得称赞的努力，并向阿富汗女性传达了一个信息，即世界并没有完全忘记她们，但这还不够。阿富汗的妇女和女孩可能会找到创造性的方法来培养技能和虚拟学习，但除非塔利班改变其歧视性政策，否则妇女将无法在阿富汗社会中运用这些技能。除了像“恢复阿富汗妇女经济能力联盟”这样的倡议外，华盛顿和志同道合的政府必须对塔利班施加更多的惩罚，比如扩大对其领导人的制裁，限制这些领导人的外访能力。

　　一些评论家认为，应该鼓励塔利班领导人出国访问，参加国际会议，尽管他们对女性的政策很严厉，因为国际接触会软化他们的政策。但这种观点越来越显得有天真。在过去两年半的时间里，塔利班领导人能够频繁地外出并会见国际代表，但他们对妇女和女孩的政策却越来越糟糕。

　　塔利班的女性政策可以被认定为“性别隔离”

　　美国支持阿富汗女性的一种方式是率先把塔利班的政策认定为“性别隔离”。1998年《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将种族隔离列为一种罪行，世界各国政府会为此受到惩罚。从历史上看，这种罪行——国际刑事法院将其描述为“为建立和维持一个种族群体对任何其他种族群体的统治并有系统地压迫他们而犯下的不人道行为”——指的是种族歧视。但联合国专家目前正在推动在《反人类罪公约》草案中明确承认性别隔离，该草案将于今年4月在联合国大会第六委员会上进行讨论。如果把性别隔离包括在内，将塔利班的政策定为性别隔离的一种形式，将促使其被列为危害人类罪。

　　以塔利班的政策为例，这样的认定非常准确：禁止一群人——以不可改变的身体特征来定义——获得教育、就业和医疗保健;限制其旅行，除非有监护人陪同;对其实施特别的法律处罚;并系统地将其排除在公共场所，如健身房和美容院之外，这正是迫害黑人的南非种族隔离政权在20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初所做的。将这一术语应用于塔利班的政策，并将其作为一种国际罪行编入法律，在实践中也将是非常有价值的。它将有助于激励国际领导人和非政府组织更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并制定法律义务来解决阿富汗对女性的系统性压迫。

　　性别隔离的认定也将补充联合国旨在支持阿富汗妇女和女孩的其他行动。2023年12月，联合国安理会第2721号决议呼吁设立联合国驻阿富汗特使。该决议规定，该特使应具有人权和性别问题的经验。然而，中国和俄罗斯投了弃权票，并呼吁联合国在任命特使之前与塔利班协商。通过设立特使的角色，并在多哈召开阿富汗特别代表会议，联合国已经开始将注意力转向阿富汗女性的困境。但有关国家对阿富汗女性权利的漠视将使这一努力变得艰难。

　　联合国的努力应该得到美国的大力支持。美国还可以加强与阿富汗反对派领导人的接触，向塔利班表明，他们不是唯一的目标。塔利班是通过武力夺取政权的，他们没有真正的政治合法性。还有其他阿富汗人的声音可以有理由声称代表阿富汗人民的意愿，即使他们目前处于流亡状态。

　　保护阿富汗女性有助于削弱阿富汗的极端主义趋势

　　由于塔利班很可能在短期内继续掌权，完全不与其接触并不是解决办法。但是，美国必须表现出更大的意愿来保护阿富汗女性和捍卫人权。支持阿富汗女性除了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外，还将有助于削弱阿富汗的极端主义趋势，鉴于在阿富汗活动的恐怖组织数量过多，这是必要的一步——恐怖组织似乎正在蓬勃发展。2024年1月发布的最新联合国制裁监测报告指出，基地组织在阿富汗建立了八个新的训练营。“呼罗珊伊斯兰国”刚刚声称对3月23日在莫斯科造成130多人死亡的袭击事件负责，而在阿富汗境内活动的“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Tehreek-e-Taliban Pakistan)也在不断壮大，该组织越来越多发动针对巴基斯坦平民和安全人员的袭击。

　　塔利班越是压制女性参与社会活动，极端主义意识形态扩散的可能性就越大，从而推动恐怖组织招募新成员。塔利班正在开设新的宗教学校，并在公立学校实施新的课程，让年轻人学习其激进的伊斯兰教形式，从而培养新一代极端分子。扭转这种事态发展的最好办法是美国帮助国际社会努力使妇女和女孩继续上学，并维持她们在社会中中作用。

　　作者简介：丽莎·柯蒂斯(Lisa Curtis)是新美国安全中心印度-太平洋安全项目主任。哈迪娅·艾米里(Hadeia Amiry)是新美国安全中心的兼职高级研究员和国家民主基金会的访问研究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

　　一场人权灾难正在阿富汗上演。自2021年年中重新掌权以来，塔利班对女性实施的政策比世界上任何政权都要极端。塔利班领导人发布了90多条限制女性权利的法令:禁止女孩上六年级以上的学校，限制她们获得医疗保健服务，禁止她们在没有男性监护人的情况下离开家，并取消了她们许多社会和法律权利。对阿富汗女性的每一项新限制都加强了塔利班对整个阿富汗人的统治，并在一个已经被数十个恐怖组织占领的社会中助长极端主义。虽然塔利班正在与被称为“呼罗珊伊斯兰国”(ISIS-K)的恐怖组织作战，但他们允许大约20个其他恐怖组织在阿富汗领土上自由活动。

2022年8月，一名阿富汗妇女走在喀布尔街上

　　然而，尽管阿富汗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禁止女性接受教育的国家，一些分析人士还是敦促美国与塔利班关系正常化，包括重新开放美国驻阿富汗大使馆。这些支持者认为，通过这样做，华盛顿将提高其监督援助项目的能力，并与阿富汗境内的塔利班领导人接触，包括敦促他们调整政策。但是，在塔利班领导人停止对女性的系统性迫害之前，采取与塔利班关系正常化的措施，将是对数百万阿富汗妇女和女孩的严重背弃，在过去20年里，美国帮助改变了她们的生活。在1996年至2001年塔利班执政期间，塔利班不让女孩就学，禁止妇女工作，并对妇女进行极端形式的惩罚，包括公开鞭打和处决。

　　然而，从2002年到2021年，在美国领导的北约稳定阿富汗的任务期间，阿富汗女性担任内阁部长、大使、议员、外交官和记者，对社会的参与程度达到历史最高。公平地说，赋予女性权利是美国在阿富汗所做的最好的工作，也是最积极的遗产。2021年初，也就是美国撤军和塔利班掌权的几个月前，有250万阿富汗女孩在上小学，阿富汗议会27%的席位由女性占据。

　　在塔利班扭转其迫害女性政策之前，与塔利班关系正常化将相当于无视这20年的进展。此外，允许塔利班摧残该国一半人口的生命，将使美国捍卫全球人权的主张成为一个笑话。这也将暴露出华盛顿无意遵守自己的立法：2017年的《妇女、和平与安全法案》将美国对性别平等的承诺写入法律，并将其纳入安全、缔造和平与维和行动，使性别平等成为美国外交政策的一个组成部分。联合国正试图对塔利班保持坚定的立场:在2月份由联合国主办的、来自25个不同国家的阿富汗特别代表在多哈举行的会议之前，塔利班要求取消对所有阿富汗民间社会领导人的邀请。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没有同意这一要求，这是正确的。

　　但是，美国必须更充分地支持联合国包容性政治对话的努力，让阿富汗民间社会领导人参与其中，并将女性权利置于对话的中心。华盛顿还必须扩大对塔利班领导人的人权制裁，并与联合国合作，正式将更多塔利班领导人定为恐怖分子。最后，华盛顿必须坚持拒绝在外交上承认塔利班政权，直到它改变对女性的迫害。华盛顿绝不能给塔利班对女性的镇压开一张空白支票——尤其是因为对女性的迫害愈演愈烈将滋生其他形式的极端主义。

　　二十年后的塔利班，对待女性仍然残酷

　　2021年8月，当塔利班在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后重新掌权时，他们的领导人承诺将以不同于以前的方式管理这个国家，允许女性工作和学习。但他们在掌权后立即关闭了阿富汗的学校，虽然承诺重新开放。塔利班发言人扎比胡拉·穆贾希德告诉记者，女性将被允许“在伊斯兰法律的范围内”参与社会活动，并补充说，与“20年前”相比，今天的塔利班领导人“在经验、成熟度和远见方面”已经截然认同。

　　事实上，在女性问题上，没有什么不同。在过去的两年半里，塔利班逐渐剥夺了妇女和女孩的权利，加强了对她们生活的控制，甚至批准了对她们的暴力行为。塔利班在2021年9月解散了妇女事务部，代之以美德传播和预防罪恶部，开始了针对妇女的运动，该部的任务是确保阿富汗人遵守新政权对伊斯兰教的严格解释。此后不久，塔利班发布命令，要求所有职业女性辞职，并于2021年12月禁止女性在没有男性亲属陪同的情况下外出旅行。当阿富汗学校于2022年3月重新向女孩开放时，只有12岁及以下的学生才被允许返回。同年晚些时候，塔利班进一步暴露了他们对女性的真实意图，他们宣布不再允许女性上大学或在国际非政府组织工作。

　　塔利班在言语和行动上也越来越鼓励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公开鞭笞已经成为塔利班惩处“道德犯罪”的常态，比如通奸、盗窃或离家出走。2023年5月，坎大哈美德传播和预防罪恶部部长毛拉维·阿卜杜勒海·奥马尔指示该省领导人禁止女性前往墓地和医疗中心，理由是女性访客和病人患者穿着不当，化妆或假装生病。

　　奥马尔告诉该省领导人，逮捕和惩罚那些没有“纠正”自己女儿和姐妹的过错的父亲和兄弟。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法令似乎可能会增加家庭暴力的普遍性。今天在阿富汗的城市和农村地区，女性不能在街上自由行走。数以百万计的女孩无法接受教育，成千上万的女性无法获得收入来养家。越来越多的女孩被迫结婚，通常与年龄大得多的男性结婚，阿富汗女性的自杀率也在上升，因为她们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塔利班不太可能改变他们的迫害女性政策

　　在最近一次对巴基斯坦和卡塔尔的访问中，政府高层对话者告诉我们，塔利班不太可能改变他们的迫害女性政策。尽管如此，无论塔利班如何回应，美国必须对阿富汗妇女和女孩采取原则性立场。它有这样做的空间，它已经采取的一些强硬立场证明了这一点。去年12月初，美国财政部制裁了阿富汗传播美德和防止罪恶部长谢赫·穆罕默德·哈立德·哈纳菲和阿富汗科学院院长谢赫·法里杜丁·马哈茂德;人们普遍认为，这两人是禁止女孩接受中等教育的幕后黑手。

　　然而，除了有限的制裁之外，美国基本上不愿积极惩罚塔利班迫害女性的行为。相反，美国政府专注于寻求新的方式来支持阿富汗妇女和女孩。例如，2022年9月，国务院启动了“恢复阿富汗女性经济能力联盟”(Alliance for Afghan Women’s Economic Resilience)，基于国务院和波士顿大学的公私伙伴关系，鼓励阿富汗女性领导者与美国私营部门、民间社会和学术界之间的合作，支持阿富汗妇女获得在线教育和就业机会。

　　虽然“恢复阿富汗女性经济能力联盟”是一项值得称赞的努力，并向阿富汗女性传达了一个信息，即世界并没有完全忘记她们，但这还不够。阿富汗的妇女和女孩可能会找到创造性的方法来培养技能和虚拟学习，但除非塔利班改变其歧视性政策，否则妇女将无法在阿富汗社会中运用这些技能。除了像“恢复阿富汗妇女经济能力联盟”这样的倡议外，华盛顿和志同道合的政府必须对塔利班施加更多的惩罚，比如扩大对其领导人的制裁，限制这些领导人的外访能力。

　　一些评论家认为，应该鼓励塔利班领导人出国访问，参加国际会议，尽管他们对女性的政策很严厉，因为国际接触会软化他们的政策。但这种观点越来越显得有天真。在过去两年半的时间里，塔利班领导人能够频繁地外出并会见国际代表，但他们对妇女和女孩的政策却越来越糟糕。

　　塔利班的女性政策可以被认定为“性别隔离”

　　美国支持阿富汗女性的一种方式是率先把塔利班的政策认定为“性别隔离”。1998年《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将种族隔离列为一种罪行，世界各国政府会为此受到惩罚。从历史上看，这种罪行——国际刑事法院将其描述为“为建立和维持一个种族群体对任何其他种族群体的统治并有系统地压迫他们而犯下的不人道行为”——指的是种族歧视。但联合国专家目前正在推动在《反人类罪公约》草案中明确承认性别隔离，该草案将于今年4月在联合国大会第六委员会上进行讨论。如果把性别隔离包括在内，将塔利班的政策定为性别隔离的一种形式，将促使其被列为危害人类罪。

　　以塔利班的政策为例，这样的认定非常准确：禁止一群人——以不可改变的身体特征来定义——获得教育、就业和医疗保健;限制其旅行，除非有监护人陪同;对其实施特别的法律处罚;并系统地将其排除在公共场所，如健身房和美容院之外，这正是迫害黑人的南非种族隔离政权在20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初所做的。将这一术语应用于塔利班的政策，并将其作为一种国际罪行编入法律，在实践中也将是非常有价值的。它将有助于激励国际领导人和非政府组织更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并制定法律义务来解决阿富汗对女性的系统性压迫。

　　性别隔离的认定也将补充联合国旨在支持阿富汗妇女和女孩的其他行动。2023年12月，联合国安理会第2721号决议呼吁设立联合国驻阿富汗特使。该决议规定，该特使应具有人权和性别问题的经验。然而，中国和俄罗斯投了弃权票，并呼吁联合国在任命特使之前与塔利班协商。通过设立特使的角色，并在多哈召开阿富汗特别代表会议，联合国已经开始将注意力转向阿富汗女性的困境。但有关国家对阿富汗女性权利的漠视将使这一努力变得艰难。

　　联合国的努力应该得到美国的大力支持。美国还可以加强与阿富汗反对派领导人的接触，向塔利班表明，他们不是唯一的目标。塔利班是通过武力夺取政权的，他们没有真正的政治合法性。还有其他阿富汗人的声音可以有理由声称代表阿富汗人民的意愿，即使他们目前处于流亡状态。

　　保护阿富汗女性有助于削弱阿富汗的极端主义趋势

　　由于塔利班很可能在短期内继续掌权，完全不与其接触并不是解决办法。但是，美国必须表现出更大的意愿来保护阿富汗女性和捍卫人权。支持阿富汗女性除了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外，还将有助于削弱阿富汗的极端主义趋势，鉴于在阿富汗活动的恐怖组织数量过多，这是必要的一步——恐怖组织似乎正在蓬勃发展。2024年1月发布的最新联合国制裁监测报告指出，基地组织在阿富汗建立了八个新的训练营。“呼罗珊伊斯兰国”刚刚声称对3月23日在莫斯科造成130多人死亡的袭击事件负责，而在阿富汗境内活动的“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Tehreek-e-Taliban Pakistan)也在不断壮大，该组织越来越多发动针对巴基斯坦平民和安全人员的袭击。

　　塔利班越是压制女性参与社会活动，极端主义意识形态扩散的可能性就越大，从而推动恐怖组织招募新成员。塔利班正在开设新的宗教学校，并在公立学校实施新的课程，让年轻人学习其激进的伊斯兰教形式，从而培养新一代极端分子。扭转这种事态发展的最好办法是美国帮助国际社会努力使妇女和女孩继续上学，并维持她们在社会中中作用。

　　作者简介：丽莎·柯蒂斯(Lisa Curtis)是新美国安全中心印度-太平洋安全项目主任。哈迪娅·艾米里(Hadeia Amiry)是新美国安全中心的兼职高级研究员和国家民主基金会的访问研究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