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普&普里贝：即使战场上节节胜利，也不要拒绝解决乌克兰问题的外交手段

　　美国总统拜登曾表示，美国致力于通过谈判结束乌克兰战争。但他的政府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推进一个可能产生这种结果的外交进程。受到乌克兰战场胜利的鼓舞，以及对俄罗斯暴行的震惊，美国似乎决心继续其目前的做法，即在不引发更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帮助乌克兰尽可能多地夺回领土。华盛顿的口号是，基辅“需要多久的支持就支持多久”，并且至少在目前排除了采取实际的外交措施的可能性。这个星期，美国众议院30名民主党人发表了一封信，敦促拜登政府与莫斯科进行直接谈判，但一天后在预料中的强烈抗议中撤回了这封信。

2022年10月，俄罗斯无人机袭击基辅后的场面

　　事实上，美国及其七国集团伙伴已经提出了一项和平协议。但这些条款读起来像敦促俄罗斯投降的条件:基辅收回所有领土，从莫斯科获得赔偿，并与西方国家签署安全协议。这样的结果确实是理想的，恢复乌克兰对其国际公认边界的控制，加强国际秩序，惩戒俄罗斯——但这也是不太可能实现的。如果对外表明乌克兰取得彻底胜利才是美国所希望的结局，而不为未来的外交谈判做协调努力，可能会导致冲突的危险升级或无限期延长。现在就推动达成任何具体协议甚至直接谈判都为时过早。但是，现在可以为这些谈判奠定基础，美国及其乌克兰伙伴和盟友可以将发生这些危险后果的风险降至最低，并帮助建立一条结束战争的道路。

　　实现最大的目标的可能性往往最小

　　10月11日，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各地的民用基础设施发动袭击后，美国及其七国集团盟国发表了一份声明，表明他们认为战争将如何发展。七国集团领导人说:“我们将继续提供财政、人道主义、军事、外交和法律支持，并将坚定地与乌克兰站在一起，只要需要，”并补充说，基辅有权“在国际承认的边界内重新获得对其领土的完全控制”。七国集团还要求俄罗斯“停止所有敌对行动，并立即、完全、无条件地从乌克兰撤出所有军队和军事装备”，估计不仅包括今年占领的地区，还包括莫斯科自2014年以来一直控制的乌克兰领土。七国集团承诺支持乌克兰追求“公正和平”的努力，这应该包括“尊重《联合国宪章》对领土完整和主权的保护;保障乌克兰未来自卫的能力;确保乌克兰的恢复和重建，包括探索从俄罗斯获得资金的途径;对俄罗斯在战争期间犯下的罪行追究责任。”

　　所有这些在道德和法律上都是合理的,由于俄罗斯在战争中的糟糕表现,这也是有可能实现的的。但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乌克兰及其西方支持者能否迫使俄罗斯军方放弃目前占据的所有乌克兰领土，然后说服莫斯科遵守胜利者提出的和平条件。

　　首先，俄罗斯可能会选择升级冲突，而不是在战场上投降。美国及其七国集团伙伴似乎认为，莫斯科将在不引发更大范围战争或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接受完全所占领土的事实。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威胁使用核武器，当然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与距离美国数千英里远的北越对峙中，接受了核威胁“疯子理论”的美国总统尼克松不同的是，普京声称俄罗斯是自己的领土而战。因此，风险要高得多。如果他的常规部队被击溃，普京可以动用他庞大的非战略核武器库来对付乌克兰军队或政府目标。使用核武器似乎是徒劳的，甚至会弄巧成拙，但在冷战期间，北约设想使用它们来抵消其相对于华沙条约组织的常规劣势。普京还可以在远离战场的地方试验或使用核武器，以展示他的决心和未来使用更多核武器的意愿。

　　即使没有核攻击，只要战争继续，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直接冲突的风险——以及随之而来的核冲突风险——仍然很高，而且这种风险可能还会增加。在绝望的时刻，俄罗斯可以试图阻止西方武器的流入，从而扭转战争的局面。西方武器的流入使乌克兰得以继续战斗。

　　其次，乌克兰可能无法维持目前收复失地的速度。七国集团的声明似乎认为，时间站在乌克兰一边，俄罗斯将无法从军事挫折中恢复过来。这是可能的。毕竟，乌克兰在过去两个月的反攻中取得了重大进展，俄罗斯军队在整个战争中几乎所有的行动都遇到了困难，莫斯科的动员工作也受到了困扰，包括许多适龄作战人员逃离俄罗斯。此外，俄罗斯仍然受到严厉的经济制裁，这可能会使其更难维持战争。

　　尽管如此，乌克兰能否夺回所有国际公认的领土还远不能确定。俄罗斯的动员一直是一团糟，但它最终可能产生一支更大的力量。军队数量不足可能是俄罗斯军队最大的弱点，这使得它无法保卫绵延600多英里的前线。俄罗斯更大规模的战斗力量可能会迫使乌克兰加大自己的动员力度，尽管乌克兰在上一波征募中面临着征兵挑战。

　　最后，即使被迫从乌克兰领土撤出，俄罗斯也可能不会放弃。目前美国和七国集团的做法认为，领土损失将迫使普京意识到他无法实现自己的军事目标，或者这将削弱俄罗斯的军事力量，使其无法继续作战。但即便是一场将乌克兰全部归还给乌克兰人的胜利，也无法瓦解俄罗斯的全部军事能力。这样的胜利可能会摧毁俄罗斯的地面部队，但莫斯科将保留大量的导弹库存，充足的火炮，以及强大的空军和海军资产。而且由于俄罗斯和乌克兰有很长的陆地边界，莫斯科在未来几年都有能力继续侵扰乌克兰。如果有足够的时间重新武装和重组部队，俄罗斯军队最终可能再次入侵。

　　因此，收复失地需要与结束战争的协议相结合。七国集团的声明设想，俄罗斯同意乌克兰完全控制其国际承认的边界，并正式同意不对新现状提出异议。但俄罗斯现任领导层极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条件，尤其是如果这些条件涉及放弃克里米亚的话。因此，正如乌克兰前国防部长安德里·扎戈尔罗德纽克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上所主张的那样，基辅除了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外，可能还需要莫斯科的政权更迭，以避免生活在再次入侵的持续威胁之下。尽管基辅要求华盛顿及其盟友寻求普京下台的呼声越来越高(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拜登政府刻意避免将此作为战争的目标。

　　除非政权更迭，否则鉴于乌克兰、美国和盟国目前的政策，可能的前进路径要么是俄罗斯的升级冲突，如前所述，要么是让这场冲突无限期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可能对华盛顿有利，因为它会削弱莫斯科，迫使其削减在其他地区的野心。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会给美国带来重大不利影响。它将继续消耗美国政策制定者的军事和财政资源以及时间和精力，削弱华盛顿优先考虑与中国长期战略竞争的能力。一场旷日持久的冲突还可能使美俄关系深度冻结，可能危及华盛顿和莫斯科在军备控制等全球重要问题上的合作。

　　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会扰乱全球经济。美国在欧洲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和盟友将受到最严重的打击，主要原因是能源价格上涨。当然，就生命损失、基础设施破坏和经济破坏而言，遭受最大损失的国家无疑是乌克兰。即使是一场强度较低的持续冲突，也会扰乱经济，吓跑投资，使其经济复苏复杂化。

　　在战斗的同时，保持沟通

　　拜登今年5月在《纽约时报》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美国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的目的是让乌克兰领导人“在谈判桌上处于尽可能强大的地位”。他引用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的话写道，“最终这场战争”只有通过外交手段才能最终结束。’”五个月过去了，这种外交手段仍未实现——俄罗斯对此负有主要责任。

　　但美国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来促进外交。随着乌克兰在战场上占据上风，华盛顿已经达成共识，认为应该让战争继续下去，因为升级风险可以控制，乌克兰将继续获胜，而俄罗斯最终将被迫接受失败。在这种情况下，西方的军事支持应该继续下去，这样乌克兰才能收回其领土，挫败俄罗斯的吞并图谋。美国不应通过让步或向各方施压进行谈判来屈从普京的核武器威胁。不需要让步。俄罗斯要么现在就接受七国集团提出的条件，要么等着在战场上被击败后接受。

　　这种乐观的情况有可能成为现实。但它背后的假设是有问题的。如果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那么最好的结果也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冲突，最坏的结果将是灾难性的冲突升级。为最终的谈判奠定基础可以降低这些危险结果的风险。

　　这并不意味着华盛顿现在就应该寻求直接谈判。各方尚未准备好。但美国可以做得更多，为最终谈判成功创造条件。例如，华盛顿可以与盟友和乌克兰开始讨论，各方需要对最终会谈的前景表现出开放态度，并缓和公众对决定性胜利的期望。拜登政府可以与这些合作伙伴合作，共同确定这方面的话语，并在官方声明中更加突出。将“这场战争只有通过外交才能最终结束”作为一句口头禅，就像“尽可能支持乌克兰人”一样——并强调两者不矛盾，这可能有助于改变对这场冲突的叙述方式。

　　美国还可以明确表示，通过谈判达成的解决方案不会是投降行为。七国集团的声明预期的结果——实际上，俄罗斯完全投降——似乎很难让人相信能实现。外交，顾名思义，将需要一些妥协，所以在这个阶段，对可能解决的条件保持模糊是很重要的。

　　最后，拜登政府应该考虑保持与莫斯科的所有沟通渠道的开放，从总统以降，这既是对最终通过谈判结束战争的开放的信号，也是在适当的时机为和平谈判提供便利的渠道。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步骤会很快带来和平。但它们可以减少局势急剧升级和无限期战争的风险。让冲突照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似乎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除非现在就为谈判的结果奠定基础，否则谈判的结果——仍然是拜登政府的既定目标——可能仍然难以实现。

　　作者简介：塞缪尔·查拉普(Samuel Charap)，美国智库兰德公司高级研究员;米兰达·普里贝(Miranda Priebe)，兰德公司美国大战略分析中心的高级研究员和主任。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

　　美国总统拜登曾表示，美国致力于通过谈判结束乌克兰战争。但他的政府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推进一个可能产生这种结果的外交进程。受到乌克兰战场胜利的鼓舞，以及对俄罗斯暴行的震惊，美国似乎决心继续其目前的做法，即在不引发更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帮助乌克兰尽可能多地夺回领土。华盛顿的口号是，基辅“需要多久的支持就支持多久”，并且至少在目前排除了采取实际的外交措施的可能性。这个星期，美国众议院30名民主党人发表了一封信，敦促拜登政府与莫斯科进行直接谈判，但一天后在预料中的强烈抗议中撤回了这封信。

2022年10月，俄罗斯无人机袭击基辅后的场面

　　事实上，美国及其七国集团伙伴已经提出了一项和平协议。但这些条款读起来像敦促俄罗斯投降的条件:基辅收回所有领土，从莫斯科获得赔偿，并与西方国家签署安全协议。这样的结果确实是理想的，恢复乌克兰对其国际公认边界的控制，加强国际秩序，惩戒俄罗斯——但这也是不太可能实现的。如果对外表明乌克兰取得彻底胜利才是美国所希望的结局，而不为未来的外交谈判做协调努力，可能会导致冲突的危险升级或无限期延长。现在就推动达成任何具体协议甚至直接谈判都为时过早。但是，现在可以为这些谈判奠定基础，美国及其乌克兰伙伴和盟友可以将发生这些危险后果的风险降至最低，并帮助建立一条结束战争的道路。

　　实现最大的目标的可能性往往最小

　　10月11日，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各地的民用基础设施发动袭击后，美国及其七国集团盟国发表了一份声明，表明他们认为战争将如何发展。七国集团领导人说:“我们将继续提供财政、人道主义、军事、外交和法律支持，并将坚定地与乌克兰站在一起，只要需要，”并补充说，基辅有权“在国际承认的边界内重新获得对其领土的完全控制”。七国集团还要求俄罗斯“停止所有敌对行动，并立即、完全、无条件地从乌克兰撤出所有军队和军事装备”，估计不仅包括今年占领的地区，还包括莫斯科自2014年以来一直控制的乌克兰领土。七国集团承诺支持乌克兰追求“公正和平”的努力，这应该包括“尊重《联合国宪章》对领土完整和主权的保护;保障乌克兰未来自卫的能力;确保乌克兰的恢复和重建，包括探索从俄罗斯获得资金的途径;对俄罗斯在战争期间犯下的罪行追究责任。”

　　所有这些在道德和法律上都是合理的,由于俄罗斯在战争中的糟糕表现,这也是有可能实现的的。但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乌克兰及其西方支持者能否迫使俄罗斯军方放弃目前占据的所有乌克兰领土，然后说服莫斯科遵守胜利者提出的和平条件。

　　首先，俄罗斯可能会选择升级冲突，而不是在战场上投降。美国及其七国集团伙伴似乎认为，莫斯科将在不引发更大范围战争或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接受完全所占领土的事实。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威胁使用核武器，当然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与距离美国数千英里远的北越对峙中，接受了核威胁“疯子理论”的美国总统尼克松不同的是，普京声称俄罗斯是自己的领土而战。因此，风险要高得多。如果他的常规部队被击溃，普京可以动用他庞大的非战略核武器库来对付乌克兰军队或政府目标。使用核武器似乎是徒劳的，甚至会弄巧成拙，但在冷战期间，北约设想使用它们来抵消其相对于华沙条约组织的常规劣势。普京还可以在远离战场的地方试验或使用核武器，以展示他的决心和未来使用更多核武器的意愿。

　　即使没有核攻击，只要战争继续，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直接冲突的风险——以及随之而来的核冲突风险——仍然很高，而且这种风险可能还会增加。在绝望的时刻，俄罗斯可以试图阻止西方武器的流入，从而扭转战争的局面。西方武器的流入使乌克兰得以继续战斗。

　　其次，乌克兰可能无法维持目前收复失地的速度。七国集团的声明似乎认为，时间站在乌克兰一边，俄罗斯将无法从军事挫折中恢复过来。这是可能的。毕竟，乌克兰在过去两个月的反攻中取得了重大进展，俄罗斯军队在整个战争中几乎所有的行动都遇到了困难，莫斯科的动员工作也受到了困扰，包括许多适龄作战人员逃离俄罗斯。此外，俄罗斯仍然受到严厉的经济制裁，这可能会使其更难维持战争。

　　尽管如此，乌克兰能否夺回所有国际公认的领土还远不能确定。俄罗斯的动员一直是一团糟，但它最终可能产生一支更大的力量。军队数量不足可能是俄罗斯军队最大的弱点，这使得它无法保卫绵延600多英里的前线。俄罗斯更大规模的战斗力量可能会迫使乌克兰加大自己的动员力度，尽管乌克兰在上一波征募中面临着征兵挑战。

　　最后，即使被迫从乌克兰领土撤出，俄罗斯也可能不会放弃。目前美国和七国集团的做法认为，领土损失将迫使普京意识到他无法实现自己的军事目标，或者这将削弱俄罗斯的军事力量，使其无法继续作战。但即便是一场将乌克兰全部归还给乌克兰人的胜利，也无法瓦解俄罗斯的全部军事能力。这样的胜利可能会摧毁俄罗斯的地面部队，但莫斯科将保留大量的导弹库存，充足的火炮，以及强大的空军和海军资产。而且由于俄罗斯和乌克兰有很长的陆地边界，莫斯科在未来几年都有能力继续侵扰乌克兰。如果有足够的时间重新武装和重组部队，俄罗斯军队最终可能再次入侵。

　　因此，收复失地需要与结束战争的协议相结合。七国集团的声明设想，俄罗斯同意乌克兰完全控制其国际承认的边界，并正式同意不对新现状提出异议。但俄罗斯现任领导层极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条件，尤其是如果这些条件涉及放弃克里米亚的话。因此，正如乌克兰前国防部长安德里·扎戈尔罗德纽克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上所主张的那样，基辅除了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外，可能还需要莫斯科的政权更迭，以避免生活在再次入侵的持续威胁之下。尽管基辅要求华盛顿及其盟友寻求普京下台的呼声越来越高(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拜登政府刻意避免将此作为战争的目标。

　　除非政权更迭，否则鉴于乌克兰、美国和盟国目前的政策，可能的前进路径要么是俄罗斯的升级冲突，如前所述，要么是让这场冲突无限期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可能对华盛顿有利，因为它会削弱莫斯科，迫使其削减在其他地区的野心。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会给美国带来重大不利影响。它将继续消耗美国政策制定者的军事和财政资源以及时间和精力，削弱华盛顿优先考虑与中国长期战略竞争的能力。一场旷日持久的冲突还可能使美俄关系深度冻结，可能危及华盛顿和莫斯科在军备控制等全球重要问题上的合作。

　　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会扰乱全球经济。美国在欧洲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和盟友将受到最严重的打击，主要原因是能源价格上涨。当然，就生命损失、基础设施破坏和经济破坏而言，遭受最大损失的国家无疑是乌克兰。即使是一场强度较低的持续冲突，也会扰乱经济，吓跑投资，使其经济复苏复杂化。

　　在战斗的同时，保持沟通

　　拜登今年5月在《纽约时报》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美国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的目的是让乌克兰领导人“在谈判桌上处于尽可能强大的地位”。他引用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的话写道，“最终这场战争”只有通过外交手段才能最终结束。’”五个月过去了，这种外交手段仍未实现——俄罗斯对此负有主要责任。

　　但美国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来促进外交。随着乌克兰在战场上占据上风，华盛顿已经达成共识，认为应该让战争继续下去，因为升级风险可以控制，乌克兰将继续获胜，而俄罗斯最终将被迫接受失败。在这种情况下，西方的军事支持应该继续下去，这样乌克兰才能收回其领土，挫败俄罗斯的吞并图谋。美国不应通过让步或向各方施压进行谈判来屈从普京的核武器威胁。不需要让步。俄罗斯要么现在就接受七国集团提出的条件，要么等着在战场上被击败后接受。

　　这种乐观的情况有可能成为现实。但它背后的假设是有问题的。如果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那么最好的结果也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冲突，最坏的结果将是灾难性的冲突升级。为最终的谈判奠定基础可以降低这些危险结果的风险。

　　这并不意味着华盛顿现在就应该寻求直接谈判。各方尚未准备好。但美国可以做得更多，为最终谈判成功创造条件。例如，华盛顿可以与盟友和乌克兰开始讨论，各方需要对最终会谈的前景表现出开放态度，并缓和公众对决定性胜利的期望。拜登政府可以与这些合作伙伴合作，共同确定这方面的话语，并在官方声明中更加突出。将“这场战争只有通过外交才能最终结束”作为一句口头禅，就像“尽可能支持乌克兰人”一样——并强调两者不矛盾，这可能有助于改变对这场冲突的叙述方式。

　　美国还可以明确表示，通过谈判达成的解决方案不会是投降行为。七国集团的声明预期的结果——实际上，俄罗斯完全投降——似乎很难让人相信能实现。外交，顾名思义，将需要一些妥协，所以在这个阶段，对可能解决的条件保持模糊是很重要的。

　　最后，拜登政府应该考虑保持与莫斯科的所有沟通渠道的开放，从总统以降，这既是对最终通过谈判结束战争的开放的信号，也是在适当的时机为和平谈判提供便利的渠道。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步骤会很快带来和平。但它们可以减少局势急剧升级和无限期战争的风险。让冲突照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似乎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除非现在就为谈判的结果奠定基础，否则谈判的结果——仍然是拜登政府的既定目标——可能仍然难以实现。

　　作者简介：塞缪尔·查拉普(Samuel Charap)，美国智库兰德公司高级研究员;米兰达·普里贝(Miranda Priebe)，兰德公司美国大战略分析中心的高级研究员和主任。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