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布鲁尔：伊朗已坐在核门槛上，美国接下来能做的是什么？

　　上个月，伊朗核问题进入了一个新的危险期：德黑兰现在拥有足够制造核弹的高浓缩铀。这种已浓缩到60%的材料需要进一步浓缩到大约90%，即所谓的武器级铀，才能用于制造核武器。但由于自2019年以来取得的进展，伊朗“突破”这一过程现在只需要几周时间。2019年，在美国退出伊朗核协议后，德黑兰开始摆脱2015年伊朗核协议的限制。虽然仅此一项行动不会让伊朗获得核弹，但它是制造核弹最重要的一步。

　　伊朗走到这一步，影响会很深远。到目前为止，国际社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来阻止伊朗“冲刺”研制炸弹级材料——这些时间足够来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危机。一旦失败，美国可能会把军事手段作为最后的选择。事实上，这一威慑有助于阻止伊朗试图制造核弹。但是，正如美国特使罗伯特·马利上个月指出的那样，伊朗可能已经走到那一步了：德黑兰“有可能在我们掌握其核计划之前就生产出足够的燃料制造一枚炸弹。”考虑到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长期以来一直坚持他们不允许伊朗生产核武器，但美国可能无法阻止伊朗的“冲刺”，这令人深感担忧。

　　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办法，也是美国似乎仍在指望的办法，就是重返伊朗核协议。这将使逆转伊朗在核问题上取得的许多进展，将伊朗的“突破”过程延长大约6个月。但恢复伊朗协议的谈判因伊朗要求美国国务院将伊斯兰革命卫队从其指定的恐怖分子名单中删除而陷入僵局——显然，这对拜登政府来说太过了。然而，等待达成协议的问题在于，僵局拖得越久，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就越小，因为它对德黑兰和华盛顿的好处都减少了。

　　不幸的是，在可预见的未来，国际社会可能需要面对一个坐在核武器门槛上的伊朗。如果华盛顿想要避免伊朗制造核弹以及随之而来的负面后果，它将不得不创造性地思考如何管理这种事态。

　　阻止伊朗的“突破”

　　最好从三个时间来看待伊朗取得突破所需要的时间。第一个表示伊朗生产足够制造核弹的材料所需要的时间。第二，国际检查人员或西方国家首都发现这些活动所需的时间。第三，国际社会作出反应所需的时间。从历史上看，第一个时间比第二个和第三个时间要长得多。但今天，情况已经不同了。

　　根据美国官员的说法，伊朗需要“几周的时间”来生产足够多的材料制造一枚炸弹，而一些外部专家估计，大约10天(第一个时间)就可以完成。随着伊朗核计划的推进，这一时间表可能会继续缩短。核查人员大约每周访问伊朗的铀浓缩场所一次(第二个时间)。因此，伊朗可以把握时间点，以便核查人员到达时发现为时已晚，或者离伊朗生产足够制造核弹的材料只剩下几天时间。伊朗还可以编造借口，拒绝检查人员正常进入并在他们不在的情况下完成生产。

　　核查人员会把情况报告给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领导人，但这些信息随后需要传回华盛顿。美国或其盟国也有可能通过自己收集的情报发现伊朗的动作，尽管这一点不是很肯定。即便如此，美国还是希望分析这些信息，召集高级官员讨论和讨论各种选择——这个过程需要更多的时间。

　　随着伊朗的突破性进展接近完成，华盛顿将不得不迅速做出反应(第三个时间)。不幸的是，已没有时间进行外交斡旋，美国需要进行军事干预。在这段时间内是否有军事选择将取决于一系列其他因素。美国可能会想使用大规模弹药穿透器，据报道，这是最有能力摧毁深埋的伊朗核设施的武器。这种武器由驻扎在密苏里的B-2轰炸机携带。飞往伊朗的飞行时间可能超过30个小时，这段时间可能太长以至无法防止在这期间伊朗制造出核弹。这趟飞行还需要飞机加油，而且可能还需要多架B-2轰炸机：问题，还有这些飞机是随时待命吗?

　　从那个时间点看，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而且可能更加耗时。美国可能想要打击多个核设施，瞄准伊朗的雷达和防空系统，以最大限度地降低美国飞机被击落的风险，或者在该地区建立导弹防御系统和其他能力，以防御伊朗的报复。其中一些选项不可能在如此断时间内完成，这可能会让美国根本不采取行动。

　　伊朗应该会尝试将其核材料转移到一个秘密设施，以便在检查期间进一步浓缩到90%。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它有这样一个秘密设施(尽管自2021年2月以来，由于检查员无法进入监控伊朗离心机生产的摄像头，这一点很难证实)。但与过去不同的是，过去伊朗会从速度较慢的第一代离心机和低浓缩铀起步，现在伊朗的浓缩铀含量在60%和20%之间的储备不断增加，并掌握了更先进的离心机。这意味着伊朗可以建造一个更小、更难以被发现的浓缩工厂，使其能够比以前更快地将铀浓缩到90%。美国需要知道秘密设施和丢失的核材料的位置，才能使用军事力量阻止伊朗发展核武器。

　　当然，拥有制造核弹的裂变材料本身并不等于拥核。伊朗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也许一到两年——来制造核装置并将其安装在导弹上。但可裂变材料的生产仍然是制造核弹过程中受到最严密监控的部分，因此也是最容易被检测到的部分。武器化活动可以在各种分散的设施中进行，这些设施不受任何强有力的监控，而且比较难以暴露。在伊朗生产必要的裂变材料之后，美国可能很难发现接下来的武器化过程。

　　即使伊朗从未生产过核弹或必要的裂变材料，拥有核能力的德黑兰仍将带来严重的政策挑战。如果德黑兰相信它可以把核突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国际社会之上，伊朗的外交政策将变得更加大胆和激进。伊朗还可以通过包括开发洲际弹道导弹之类的举动，来巩固其核防范措施。最后，面对一个即将拥有核弹的伊朗，以及对华盛顿阻止它的能力的怀疑，这一地区的国家可能会开始自己的核对冲努力或核弹计划，对全球防扩散体系构成进一步的挑战。同样是这些盟友和伙伴可能试图利用发展核武器的威胁向美国施压，要求其提供更强大的安全保证和国防援助——美国在亚洲的盟友曾使用过这种战略。华盛顿将发现自己夹在两个令人不快的选择之间：在它更愿意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在中东更深地介入或者保持距离并冒着核扩散和导弹扩散的风险。

　　把握时间

　　由于伊朗核协议仍悬而未决，德黑兰没有什么动力停止其核进展，它认为这给西方国家带来了压力。如果重启交易的谈判破裂，情况就会更加严重。因此，在等待外交手段的同时，华盛顿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能控制的事情上：第二个时间和第三个时间——加快探测和反应速度。

　　为了增加国际社会发现伊朗计划进展的可能性，美国及其盟友，如果可能的话，中国和俄罗斯应该敦促伊朗允许国际原子能机构每天到访伊朗的两个浓缩场所和核材料储存地点。此外，伊朗应该恢复使用在线铀浓缩监测系统，这是一种自动技术，可以在国际原子能机构官员不在场时持续监测铀浓缩水平。这些措施是根据伊朗核协议实施的，但伊朗后来放弃了这些措施。此外，美国应该加强自己的情报收集工作，并与盟国协调，帮助提供尽可能多的预警时间。当几天时间就能避免伊朗拥有足够制造核弹的材料时，其中的每一秒都很重要。这些措施将提供宝贵的时间，并有助于阻止伊朗的“突破”。

　　有理由相信伊朗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条件。首先，有一种强有力的、无关政治的论点认为，由于伊朗是唯一一个生产高浓缩铀但不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这些额外的预防措施对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监督工作是必要的。其次，这些措施可能有助于向国际社会提供至关重要的保证，即伊朗没有急于制造核弹，从而降低军事打击的可能性，伊朗可能认为这一点符合自己的利益。在如此小的误差范围内，核查人员进入伊朗核设施的任何延迟——即使真正源于误解或事故，而不是突破的企图——都可能导致伊朗亟欲避免的误判。最后，这些步骤都不需要德黑兰停止任何核进展，比如60%的浓缩，增加材料储备，或增加先进的离心机，伊朗认为这是重要的谈判筹码。

　　美国及其盟友也需要加快他们的反应能力。国家安全委员会应该建立一个专门的小组，在收到伊朗发生“突破性进展”的消息后立即召开会议。正如在任何危机中一样，指标可能是模糊的，数据点可能是相互矛盾的。为了模拟这一现实，这个小组应该演练召集会议、评估他们可能收到的信息类型，并事先制定出各种选择。

　　然而，美国能采取的最有效的措施是缩短军事反应时间。这一步可能也是最难的。一种选择是加强战备，确保在短时间内具备打击所需的所有能力，如为飞机加油。另一个是在该地区部署飞机、导弹防御系统和其他支持资产。例如，美国B-2轰炸机定期部署在美国境外，但没有在海外持续存在。华盛顿将需要审查更频繁地部署或永久驻扎在海外的要求和风险。尽管如此，这些措施将使美国在危机出现时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并将向该地区的合作伙伴以及伊朗发出信号，表明美国准备在必要时采取行动。

　　美国必须适当地沟通和安排这些外交和军事行动。华盛顿需要密切关注有关伊朗威胁的情报，并仔细考虑哪些步骤应该公开，哪些步骤应该保密，这样才不会无意中引发它希望避免的一幕：伊朗仓促研制核武器。尽管伊朗很可能会拒绝这个想法，但美国也应该推动与德黑兰建立直接的沟通渠道，以帮助处理危机。最后，如果伊朗选择在核问题上保持克制和透明化(这种可能性不大)，美国应该对推迟某些军事措施持开放态度。毕竟，目标不是轰炸伊朗，而是防止伊朗制造核弹。

　　这么做与美国寻求外交解决的努力是一致的。但这也需要美国面对一个令人不安的现实：它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最终重启伊朗核协议上，以解决目前的困境。这些选项并不理想，但在没有恢复核协议的情况下，华盛顿可能只有这些选项来阻止伊朗拥有核武器。

　　作者简介：埃里克·布鲁尔(Eric Brewer)系国际安全计划核问题项目副主任兼高级研究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

　　上个月，伊朗核问题进入了一个新的危险期：德黑兰现在拥有足够制造核弹的高浓缩铀。这种已浓缩到60%的材料需要进一步浓缩到大约90%，即所谓的武器级铀，才能用于制造核武器。但由于自2019年以来取得的进展，伊朗“突破”这一过程现在只需要几周时间。2019年，在美国退出伊朗核协议后，德黑兰开始摆脱2015年伊朗核协议的限制。虽然仅此一项行动不会让伊朗获得核弹，但它是制造核弹最重要的一步。

　　伊朗走到这一步，影响会很深远。到目前为止，国际社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来阻止伊朗“冲刺”研制炸弹级材料——这些时间足够来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危机。一旦失败，美国可能会把军事手段作为最后的选择。事实上，这一威慑有助于阻止伊朗试图制造核弹。但是，正如美国特使罗伯特·马利上个月指出的那样，伊朗可能已经走到那一步了：德黑兰“有可能在我们掌握其核计划之前就生产出足够的燃料制造一枚炸弹。”考虑到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长期以来一直坚持他们不允许伊朗生产核武器，但美国可能无法阻止伊朗的“冲刺”，这令人深感担忧。

　　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办法，也是美国似乎仍在指望的办法，就是重返伊朗核协议。这将使逆转伊朗在核问题上取得的许多进展，将伊朗的“突破”过程延长大约6个月。但恢复伊朗协议的谈判因伊朗要求美国国务院将伊斯兰革命卫队从其指定的恐怖分子名单中删除而陷入僵局——显然，这对拜登政府来说太过了。然而，等待达成协议的问题在于，僵局拖得越久，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就越小，因为它对德黑兰和华盛顿的好处都减少了。

　　不幸的是，在可预见的未来，国际社会可能需要面对一个坐在核武器门槛上的伊朗。如果华盛顿想要避免伊朗制造核弹以及随之而来的负面后果，它将不得不创造性地思考如何管理这种事态。

　　阻止伊朗的“突破”

　　最好从三个时间来看待伊朗取得突破所需要的时间。第一个表示伊朗生产足够制造核弹的材料所需要的时间。第二，国际检查人员或西方国家首都发现这些活动所需的时间。第三，国际社会作出反应所需的时间。从历史上看，第一个时间比第二个和第三个时间要长得多。但今天，情况已经不同了。

　　根据美国官员的说法，伊朗需要“几周的时间”来生产足够多的材料制造一枚炸弹，而一些外部专家估计，大约10天(第一个时间)就可以完成。随着伊朗核计划的推进，这一时间表可能会继续缩短。核查人员大约每周访问伊朗的铀浓缩场所一次(第二个时间)。因此，伊朗可以把握时间点，以便核查人员到达时发现为时已晚，或者离伊朗生产足够制造核弹的材料只剩下几天时间。伊朗还可以编造借口，拒绝检查人员正常进入并在他们不在的情况下完成生产。

　　核查人员会把情况报告给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领导人，但这些信息随后需要传回华盛顿。美国或其盟国也有可能通过自己收集的情报发现伊朗的动作，尽管这一点不是很肯定。即便如此，美国还是希望分析这些信息，召集高级官员讨论和讨论各种选择——这个过程需要更多的时间。

　　随着伊朗的突破性进展接近完成，华盛顿将不得不迅速做出反应(第三个时间)。不幸的是，已没有时间进行外交斡旋，美国需要进行军事干预。在这段时间内是否有军事选择将取决于一系列其他因素。美国可能会想使用大规模弹药穿透器，据报道，这是最有能力摧毁深埋的伊朗核设施的武器。这种武器由驻扎在密苏里的B-2轰炸机携带。飞往伊朗的飞行时间可能超过30个小时，这段时间可能太长以至无法防止在这期间伊朗制造出核弹。这趟飞行还需要飞机加油，而且可能还需要多架B-2轰炸机：问题，还有这些飞机是随时待命吗?

　　从那个时间点看，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而且可能更加耗时。美国可能想要打击多个核设施，瞄准伊朗的雷达和防空系统，以最大限度地降低美国飞机被击落的风险，或者在该地区建立导弹防御系统和其他能力，以防御伊朗的报复。其中一些选项不可能在如此断时间内完成，这可能会让美国根本不采取行动。

　　伊朗应该会尝试将其核材料转移到一个秘密设施，以便在检查期间进一步浓缩到90%。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它有这样一个秘密设施(尽管自2021年2月以来，由于检查员无法进入监控伊朗离心机生产的摄像头，这一点很难证实)。但与过去不同的是，过去伊朗会从速度较慢的第一代离心机和低浓缩铀起步，现在伊朗的浓缩铀含量在60%和20%之间的储备不断增加，并掌握了更先进的离心机。这意味着伊朗可以建造一个更小、更难以被发现的浓缩工厂，使其能够比以前更快地将铀浓缩到90%。美国需要知道秘密设施和丢失的核材料的位置，才能使用军事力量阻止伊朗发展核武器。

　　当然，拥有制造核弹的裂变材料本身并不等于拥核。伊朗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也许一到两年——来制造核装置并将其安装在导弹上。但可裂变材料的生产仍然是制造核弹过程中受到最严密监控的部分，因此也是最容易被检测到的部分。武器化活动可以在各种分散的设施中进行，这些设施不受任何强有力的监控，而且比较难以暴露。在伊朗生产必要的裂变材料之后，美国可能很难发现接下来的武器化过程。

　　即使伊朗从未生产过核弹或必要的裂变材料，拥有核能力的德黑兰仍将带来严重的政策挑战。如果德黑兰相信它可以把核突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国际社会之上，伊朗的外交政策将变得更加大胆和激进。伊朗还可以通过包括开发洲际弹道导弹之类的举动，来巩固其核防范措施。最后，面对一个即将拥有核弹的伊朗，以及对华盛顿阻止它的能力的怀疑，这一地区的国家可能会开始自己的核对冲努力或核弹计划，对全球防扩散体系构成进一步的挑战。同样是这些盟友和伙伴可能试图利用发展核武器的威胁向美国施压，要求其提供更强大的安全保证和国防援助——美国在亚洲的盟友曾使用过这种战略。华盛顿将发现自己夹在两个令人不快的选择之间：在它更愿意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在中东更深地介入或者保持距离并冒着核扩散和导弹扩散的风险。

　　把握时间

　　由于伊朗核协议仍悬而未决，德黑兰没有什么动力停止其核进展，它认为这给西方国家带来了压力。如果重启交易的谈判破裂，情况就会更加严重。因此，在等待外交手段的同时，华盛顿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能控制的事情上：第二个时间和第三个时间——加快探测和反应速度。

　　为了增加国际社会发现伊朗计划进展的可能性，美国及其盟友，如果可能的话，中国和俄罗斯应该敦促伊朗允许国际原子能机构每天到访伊朗的两个浓缩场所和核材料储存地点。此外，伊朗应该恢复使用在线铀浓缩监测系统，这是一种自动技术，可以在国际原子能机构官员不在场时持续监测铀浓缩水平。这些措施是根据伊朗核协议实施的，但伊朗后来放弃了这些措施。此外，美国应该加强自己的情报收集工作，并与盟国协调，帮助提供尽可能多的预警时间。当几天时间就能避免伊朗拥有足够制造核弹的材料时，其中的每一秒都很重要。这些措施将提供宝贵的时间，并有助于阻止伊朗的“突破”。

　　有理由相信伊朗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条件。首先，有一种强有力的、无关政治的论点认为，由于伊朗是唯一一个生产高浓缩铀但不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这些额外的预防措施对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监督工作是必要的。其次，这些措施可能有助于向国际社会提供至关重要的保证，即伊朗没有急于制造核弹，从而降低军事打击的可能性，伊朗可能认为这一点符合自己的利益。在如此小的误差范围内，核查人员进入伊朗核设施的任何延迟——即使真正源于误解或事故，而不是突破的企图——都可能导致伊朗亟欲避免的误判。最后，这些步骤都不需要德黑兰停止任何核进展，比如60%的浓缩，增加材料储备，或增加先进的离心机，伊朗认为这是重要的谈判筹码。

　　美国及其盟友也需要加快他们的反应能力。国家安全委员会应该建立一个专门的小组，在收到伊朗发生“突破性进展”的消息后立即召开会议。正如在任何危机中一样，指标可能是模糊的，数据点可能是相互矛盾的。为了模拟这一现实，这个小组应该演练召集会议、评估他们可能收到的信息类型，并事先制定出各种选择。

　　然而，美国能采取的最有效的措施是缩短军事反应时间。这一步可能也是最难的。一种选择是加强战备，确保在短时间内具备打击所需的所有能力，如为飞机加油。另一个是在该地区部署飞机、导弹防御系统和其他支持资产。例如，美国B-2轰炸机定期部署在美国境外，但没有在海外持续存在。华盛顿将需要审查更频繁地部署或永久驻扎在海外的要求和风险。尽管如此，这些措施将使美国在危机出现时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并将向该地区的合作伙伴以及伊朗发出信号，表明美国准备在必要时采取行动。

　　美国必须适当地沟通和安排这些外交和军事行动。华盛顿需要密切关注有关伊朗威胁的情报，并仔细考虑哪些步骤应该公开，哪些步骤应该保密，这样才不会无意中引发它希望避免的一幕：伊朗仓促研制核武器。尽管伊朗很可能会拒绝这个想法，但美国也应该推动与德黑兰建立直接的沟通渠道，以帮助处理危机。最后，如果伊朗选择在核问题上保持克制和透明化(这种可能性不大)，美国应该对推迟某些军事措施持开放态度。毕竟，目标不是轰炸伊朗，而是防止伊朗制造核弹。

　　这么做与美国寻求外交解决的努力是一致的。但这也需要美国面对一个令人不安的现实：它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最终重启伊朗核协议上，以解决目前的困境。这些选项并不理想，但在没有恢复核协议的情况下，华盛顿可能只有这些选项来阻止伊朗拥有核武器。

　　作者简介：埃里克·布鲁尔(Eric Brewer)系国际安全计划核问题项目副主任兼高级研究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