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佩罗维奇：如果俄罗斯被逼到墙角，“偏执狂”普京会带来什么危险？

　　俄罗斯发动对乌克兰的残酷战争已经过去三周了，克里姆林宫显然没有像计划的那样得逞。除了赫尔松和梅利托波尔，俄罗斯军队还没有占领乌克兰的任何主要城市。俄罗斯进军基辅的行动因后勤保障和补给问题而放缓，大量人员伤亡看起来打击了俄罗斯军队的士气。俄罗斯空军未能在乌克兰建立制空权，这个令人震惊的失误，使俄罗斯地面部队暴露在空袭之下，并使俄罗斯进行空中侦察和轰炸乌克兰部队的能力大打折扣。莫斯科显然也在全球信息战中节节败退，英勇的乌克兰抵抗战士和绝望的乌克兰难民的画面，激起了世界各地对乌克兰的同情。

　　很少有人预料到俄罗斯的入侵会以这种方式展开——尤其是莫斯科的策划者们。上周，乌克兰军方从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一个战术部门找到了一份似乎正在计划的文件，这些文件表明，莫斯科打算在12天内——也就是3月6日前——实现其军事目标。如果这些计划是真的，而且现有的证据表明它是真的，那么客观地说，俄罗斯最初的入侵行动失败了。

　　莫斯科的失败有几个原因。俄罗斯领导人可能高估了俄军的能力，低估了乌克兰的军力和牺牲精神，以及乌克兰平民为保卫国家而战的意愿。俄罗斯军队一直受困于猖獗的腐败和管理不善。俄罗斯方面可能认为，由于在入侵前的支持率一直在下降，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在战争期间将难以获得支持，而且许多乌克兰人将欢迎俄军作为解放者。事实证明，所有这些都是错误的，误判加剧了俄罗斯军方的战术失误，并激发了乌克兰的抵抗。

　　但是，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局如此糟糕的主要原因是，据我与俄罗斯国防部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透露，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似乎直到最后一刻，仍对他最亲密的顾问隐瞒了他的军事计划。普京已是一个异常偏执的领导人，他如此痴迷于隐瞒自己的意图，以至于他让许多军事官员和他的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对入侵的时间和范围一无所知。(一名人脉很广的俄罗斯记者在一篇报道中写出了类似情况，普京在入侵前仍保持机密。)要执行不明确的军事行动很难，现在俄罗斯的国家安全机构正面临这种情况。

　　不幸的是，导致普京向内阁高级领导人隐瞒他作战计划的特质，也可能使一场对他不利的冲突升级。美国及其盟友试图迫使普京让步，尚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俄罗斯对美国的重要基础设施发动网络攻击，美国对俄罗斯进一步的经济制裁甚至报复性的网络攻击可能是必要的，但华盛顿不要忘记，它面对的是一个统治着俄罗斯的偏执的、日益孤立的人——他已经做出了一系列代价高昂的误判。

　　普京的多疑和妄想症

　　在入侵前的几周，普京因与西方领导人和外交官以及他自己的高级官员保持社交距离的会晤照片(他独自坐在长得夸张的桌子的另一端)成为西方媒体嘲讽的对象。然而，尽管这些场景看起来很荒谬，但却很好地体现了普京在克里姆林宫的政治地位：害怕背叛的可能性，对交谈者充满狐疑，甚至与他最信任的盟友和顾问都保持距离。

　　普京一直都很谨慎和多疑。他是克格勃的产物，更确切地说，是克格勃反间谍部门的产物。长期以来，他在每个角落都看到了秘密敌人和隐藏在背后捅刀子的叛徒。而华盛顿在1月和2月试图阻止普京入侵乌克兰的努力，可能加剧了他这种与生俱来的偏执。随着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边境集结，美国情报机构开展了一场极其成功的“影响”运动，泄露了俄罗斯军事计划的细节，并公开揭露了克里姆林宫计划用来制造入侵借口的错误信息。可以肯定的是，这加深了普京的疑心，即他的核心圈子中的一些人正在想要削弱他，并可能导致他决定向军方和国家安全官员隐瞒有关他对乌克兰入侵计划的关键信息。

　　普京对入侵计划极度保密这一点有助于解释这场战争中一些最令人费解的方面。首先，它解释了为什么俄罗斯当局对入侵后的经济制裁大潮毫无准备。在第一批俄罗斯军队越境进入乌克兰的当天，俄罗斯央行仍有超过一半的资产在海外账户中，这些资产很容易被冻结——这一重大的战略疏忽让外国观察人士感到困惑，也让俄罗斯经济更容易受到西方制裁。如果俄罗斯经济决策部门知道克里姆林宫即将发动全面入侵，他们肯定会采取更多措施保护俄罗斯资产免受经济报复。

　　普京对入侵计划的保密态度也解释了为什么俄罗斯的网络行动远没有许多专家预期的那么广泛和复杂。除了在战争的第一天，乌克兰的卫星通讯中断之外，似乎没有重大的网络攻击——没有对乌克兰电网或军事基础设施的破坏性攻击，也没有重大的恶意软件攻击。综合看来，这些事实表明，要么是俄罗斯大部分经验丰富、资金充足的网络部队没有掌握入侵的细节，要么就是普京如此确信，他将通过常规军事手段迅速取得胜利，因此他没有费心将广泛的网络攻击行动作为他入侵行动的一部分。还有一种可能是，克里姆林宫希望保留乌克兰绝大多数的网络基础设施，以获得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或者随着入侵的进行，它希望能够使用传统的军事手段实现其目标。毕竟，炸毁服务器所在的大楼要比实施复杂的网络攻击更容易摧毁一个计算机网络。

　　如果俄罗斯被逼到墙角

　　普京的孤立和偏执不仅解释了为什么俄罗斯在战场上表现不佳;同样还预示着，俄罗斯领导人可能会选择升级冲突，而不是通过谈判妥协来结束冲突——即使有望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位将近70岁的俄罗斯领导人认为，这场战争是俄罗斯在全球舞台上重新确立主导地位的契机。而现实的情况恰恰相反，那他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渴望获得决定性的胜利。因此，在美国及其盟友试图惩罚和威慑俄罗斯的同时，它们必须小心避免助长一种针锋相对的升级模式，在最坏的情况下，这种升级可能导致世界上两个最大的核大国之间爆发热战。

　　作为对俄罗斯入侵行为的回应，美国及其盟友实施了有史以来对俄罗斯最严厉的制裁措施。考虑到莫斯科行动的恶劣性质，这些制裁是合理的，但并非没有风险。一个主要的风险是，面临军事僵局的俄罗斯可能会用自己的经济行动来报复西方。例如，俄罗斯可以更激进地限制对西方国家的主要出口，包括粮食、钛、钯、铝、镍、木材、石油和天然气，就像它已经限制化肥出口一样。由于俄罗斯是这些资源的重要供应国(它是全球最大的农业化肥出口国)，此类限制可能会对全球经济造成冲击，破坏西方经济的稳定，并增加民众对采取更积极的方式结束冲突的支持。

　　还有一种风险是，如果俄罗斯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它可能会对美国和欧洲的目标发动网络攻击。莫斯科迄今并没有充分利用其网络能力，这并不意味着它将不会这样做。面对近乎完全的外交孤立和经济崩溃的可能性，俄罗斯可能试图利用其网络武库迫使西方国家放松制裁。这些网络攻击可以采取多种形式。例如，莫斯科可以对美国的银行和金融机构进行破坏性攻击，中断金融交易，并动摇美国投资者的信心。或者，它也可以攻击电力公司等重要基础设施的欧洲供应商，例如电力公司，造成电力或能源供应中断，试图分裂北约盟国。

　　如果冲突达到这种程度，西方国家将面临不确定的前景。美国总统拜登表示，他的政府不会对俄罗斯发动网络行动，除非莫斯科有针对美国公司或重要基础设施的行动。但今年2月底，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表示，针对某个北约国家的重大网络攻击，可能会触发北约创始条约第5条。该条款规定，所有成员国都有义务将针对某个国家的攻击视为针对所有成员国的攻击。尽管在网络领域援引第5条会带来什么问题存在疑问——它可能只要求北约国家部署防御性网络安全团队来恢复和清理被感染的网络——网络报复可能导致在现实领域升级冲突的风险。

　　即使没有正式援引北约的第5条，美国及其盟友也可能别无选择，只能用网络攻击来回应俄罗斯的网络攻击，尤其是如果到那时，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可行的经济制裁措施。由于这种升级的性质在很大程度上是前所未有的，我们不可能确切地知道这种报复性网络攻击模式将如何展开，但它很可能蔓延到常规军事领域——大大增加了重大武装冲突的风险。

　　这些风险凸显了在考虑如何应对俄罗斯网络攻击时，需要格外谨慎。在贸然进入网络升级的潜在危险漩涡之前，美国及其盟友应该首先使用所有可以动用的经济工具。例如，美国应该对俄罗斯军事和安全机构的个别成员实施额外的制裁，这可能会在俄罗斯政权内部造成裂痕，削弱普京对权力的控制。华盛顿还应继续对与美国制裁的个人或实体有业务往来的实体实施二级制裁，例如，与俄罗斯寡头有业务往来的外国银行。

　　美国及其盟友让莫斯科为无端入侵乌克兰付出沉重代价是正确的，但它们必须认识到，俄罗斯可能很快就会进行报复。各国政府最终需要考虑这样一个事实，即网络威胁是更广泛的地缘政治挑战的延伸，因此需要外交解决方案，但在核大国之间迫在眉睫的战争威胁下进行这种清算将是不幸和极其危险的。为了避免这种危险的结果，美国及其盟国必须尽其所能，避免引发网络领域冲突的恶性循环，因为那很可能会导致现实冲突的出现。

　　作者德米特里·阿尔佩罗维奇(Dmitri Alperovitch)，美国西尔维拉多政策加速器(Silverado Policy Accelerator)董事长，也是网络安全公司CrowdStrike联合创始人、前首席技术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

　　俄罗斯发动对乌克兰的残酷战争已经过去三周了，克里姆林宫显然没有像计划的那样得逞。除了赫尔松和梅利托波尔，俄罗斯军队还没有占领乌克兰的任何主要城市。俄罗斯进军基辅的行动因后勤保障和补给问题而放缓，大量人员伤亡看起来打击了俄罗斯军队的士气。俄罗斯空军未能在乌克兰建立制空权，这个令人震惊的失误，使俄罗斯地面部队暴露在空袭之下，并使俄罗斯进行空中侦察和轰炸乌克兰部队的能力大打折扣。莫斯科显然也在全球信息战中节节败退，英勇的乌克兰抵抗战士和绝望的乌克兰难民的画面，激起了世界各地对乌克兰的同情。

　　很少有人预料到俄罗斯的入侵会以这种方式展开——尤其是莫斯科的策划者们。上周，乌克兰军方从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一个战术部门找到了一份似乎正在计划的文件，这些文件表明，莫斯科打算在12天内——也就是3月6日前——实现其军事目标。如果这些计划是真的，而且现有的证据表明它是真的，那么客观地说，俄罗斯最初的入侵行动失败了。

　　莫斯科的失败有几个原因。俄罗斯领导人可能高估了俄军的能力，低估了乌克兰的军力和牺牲精神，以及乌克兰平民为保卫国家而战的意愿。俄罗斯军队一直受困于猖獗的腐败和管理不善。俄罗斯方面可能认为，由于在入侵前的支持率一直在下降，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在战争期间将难以获得支持，而且许多乌克兰人将欢迎俄军作为解放者。事实证明，所有这些都是错误的，误判加剧了俄罗斯军方的战术失误，并激发了乌克兰的抵抗。

　　但是，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局如此糟糕的主要原因是，据我与俄罗斯国防部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透露，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似乎直到最后一刻，仍对他最亲密的顾问隐瞒了他的军事计划。普京已是一个异常偏执的领导人，他如此痴迷于隐瞒自己的意图，以至于他让许多军事官员和他的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对入侵的时间和范围一无所知。(一名人脉很广的俄罗斯记者在一篇报道中写出了类似情况，普京在入侵前仍保持机密。)要执行不明确的军事行动很难，现在俄罗斯的国家安全机构正面临这种情况。

　　不幸的是，导致普京向内阁高级领导人隐瞒他作战计划的特质，也可能使一场对他不利的冲突升级。美国及其盟友试图迫使普京让步，尚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俄罗斯对美国的重要基础设施发动网络攻击，美国对俄罗斯进一步的经济制裁甚至报复性的网络攻击可能是必要的，但华盛顿不要忘记，它面对的是一个统治着俄罗斯的偏执的、日益孤立的人——他已经做出了一系列代价高昂的误判。

　　普京的多疑和妄想症

　　在入侵前的几周，普京因与西方领导人和外交官以及他自己的高级官员保持社交距离的会晤照片(他独自坐在长得夸张的桌子的另一端)成为西方媒体嘲讽的对象。然而，尽管这些场景看起来很荒谬，但却很好地体现了普京在克里姆林宫的政治地位：害怕背叛的可能性，对交谈者充满狐疑，甚至与他最信任的盟友和顾问都保持距离。

　　普京一直都很谨慎和多疑。他是克格勃的产物，更确切地说，是克格勃反间谍部门的产物。长期以来，他在每个角落都看到了秘密敌人和隐藏在背后捅刀子的叛徒。而华盛顿在1月和2月试图阻止普京入侵乌克兰的努力，可能加剧了他这种与生俱来的偏执。随着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边境集结，美国情报机构开展了一场极其成功的“影响”运动，泄露了俄罗斯军事计划的细节，并公开揭露了克里姆林宫计划用来制造入侵借口的错误信息。可以肯定的是，这加深了普京的疑心，即他的核心圈子中的一些人正在想要削弱他，并可能导致他决定向军方和国家安全官员隐瞒有关他对乌克兰入侵计划的关键信息。

　　普京对入侵计划极度保密这一点有助于解释这场战争中一些最令人费解的方面。首先，它解释了为什么俄罗斯当局对入侵后的经济制裁大潮毫无准备。在第一批俄罗斯军队越境进入乌克兰的当天，俄罗斯央行仍有超过一半的资产在海外账户中，这些资产很容易被冻结——这一重大的战略疏忽让外国观察人士感到困惑，也让俄罗斯经济更容易受到西方制裁。如果俄罗斯经济决策部门知道克里姆林宫即将发动全面入侵，他们肯定会采取更多措施保护俄罗斯资产免受经济报复。

　　普京对入侵计划的保密态度也解释了为什么俄罗斯的网络行动远没有许多专家预期的那么广泛和复杂。除了在战争的第一天，乌克兰的卫星通讯中断之外，似乎没有重大的网络攻击——没有对乌克兰电网或军事基础设施的破坏性攻击，也没有重大的恶意软件攻击。综合看来，这些事实表明，要么是俄罗斯大部分经验丰富、资金充足的网络部队没有掌握入侵的细节，要么就是普京如此确信，他将通过常规军事手段迅速取得胜利，因此他没有费心将广泛的网络攻击行动作为他入侵行动的一部分。还有一种可能是，克里姆林宫希望保留乌克兰绝大多数的网络基础设施，以获得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或者随着入侵的进行，它希望能够使用传统的军事手段实现其目标。毕竟，炸毁服务器所在的大楼要比实施复杂的网络攻击更容易摧毁一个计算机网络。

　　如果俄罗斯被逼到墙角

　　普京的孤立和偏执不仅解释了为什么俄罗斯在战场上表现不佳;同样还预示着，俄罗斯领导人可能会选择升级冲突，而不是通过谈判妥协来结束冲突——即使有望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位将近70岁的俄罗斯领导人认为，这场战争是俄罗斯在全球舞台上重新确立主导地位的契机。而现实的情况恰恰相反，那他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渴望获得决定性的胜利。因此，在美国及其盟友试图惩罚和威慑俄罗斯的同时，它们必须小心避免助长一种针锋相对的升级模式，在最坏的情况下，这种升级可能导致世界上两个最大的核大国之间爆发热战。

　　作为对俄罗斯入侵行为的回应，美国及其盟友实施了有史以来对俄罗斯最严厉的制裁措施。考虑到莫斯科行动的恶劣性质，这些制裁是合理的，但并非没有风险。一个主要的风险是，面临军事僵局的俄罗斯可能会用自己的经济行动来报复西方。例如，俄罗斯可以更激进地限制对西方国家的主要出口，包括粮食、钛、钯、铝、镍、木材、石油和天然气，就像它已经限制化肥出口一样。由于俄罗斯是这些资源的重要供应国(它是全球最大的农业化肥出口国)，此类限制可能会对全球经济造成冲击，破坏西方经济的稳定，并增加民众对采取更积极的方式结束冲突的支持。

　　还有一种风险是，如果俄罗斯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它可能会对美国和欧洲的目标发动网络攻击。莫斯科迄今并没有充分利用其网络能力，这并不意味着它将不会这样做。面对近乎完全的外交孤立和经济崩溃的可能性，俄罗斯可能试图利用其网络武库迫使西方国家放松制裁。这些网络攻击可以采取多种形式。例如，莫斯科可以对美国的银行和金融机构进行破坏性攻击，中断金融交易，并动摇美国投资者的信心。或者，它也可以攻击电力公司等重要基础设施的欧洲供应商，例如电力公司，造成电力或能源供应中断，试图分裂北约盟国。

　　如果冲突达到这种程度，西方国家将面临不确定的前景。美国总统拜登表示，他的政府不会对俄罗斯发动网络行动，除非莫斯科有针对美国公司或重要基础设施的行动。但今年2月底，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表示，针对某个北约国家的重大网络攻击，可能会触发北约创始条约第5条。该条款规定，所有成员国都有义务将针对某个国家的攻击视为针对所有成员国的攻击。尽管在网络领域援引第5条会带来什么问题存在疑问——它可能只要求北约国家部署防御性网络安全团队来恢复和清理被感染的网络——网络报复可能导致在现实领域升级冲突的风险。

　　即使没有正式援引北约的第5条，美国及其盟友也可能别无选择，只能用网络攻击来回应俄罗斯的网络攻击，尤其是如果到那时，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可行的经济制裁措施。由于这种升级的性质在很大程度上是前所未有的，我们不可能确切地知道这种报复性网络攻击模式将如何展开，但它很可能蔓延到常规军事领域——大大增加了重大武装冲突的风险。

　　这些风险凸显了在考虑如何应对俄罗斯网络攻击时，需要格外谨慎。在贸然进入网络升级的潜在危险漩涡之前，美国及其盟友应该首先使用所有可以动用的经济工具。例如，美国应该对俄罗斯军事和安全机构的个别成员实施额外的制裁，这可能会在俄罗斯政权内部造成裂痕，削弱普京对权力的控制。华盛顿还应继续对与美国制裁的个人或实体有业务往来的实体实施二级制裁，例如，与俄罗斯寡头有业务往来的外国银行。

　　美国及其盟友让莫斯科为无端入侵乌克兰付出沉重代价是正确的，但它们必须认识到，俄罗斯可能很快就会进行报复。各国政府最终需要考虑这样一个事实，即网络威胁是更广泛的地缘政治挑战的延伸，因此需要外交解决方案，但在核大国之间迫在眉睫的战争威胁下进行这种清算将是不幸和极其危险的。为了避免这种危险的结果，美国及其盟国必须尽其所能，避免引发网络领域冲突的恶性循环，因为那很可能会导致现实冲突的出现。

　　作者德米特里·阿尔佩罗维奇(Dmitri Alperovitch)，美国西尔维拉多政策加速器(Silverado Policy Accelerator)董事长，也是网络安全公司CrowdStrike联合创始人、前首席技术官。本文译自《外交事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