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尼克·桑松：欧洲的下一场战争可能在科索沃爆发

　　北约维和部队和塞尔维亚族人最近在科索沃北部爆发的冲突提醒世界，尽管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残酷战争可能是目前对欧洲稳定的最大威胁，但绝不是唯一的威胁。

　　5月29日，科索沃当局试图护送新当选的市长进入塞族控制的北部城市的政府行政大楼后，塞族抗议者与北约部队发生冲突。阿族市长于2022年11月当选，投票率仅为3.5%，因为该地区的塞尔维亚族人抵制选举，认为这是他们与科索沃政府持续斗争的一部分。此前，科索沃于2022年7月决定，迫使首都普里什蒂纳的塞族人使用科索沃车牌，而不是塞尔维亚车牌。

　　尽管这件事对外界观察人士来说似乎微不足道，但许多人将此举解读为普里什蒂纳越权的最新例证。虽然科索沃在2008年正式宣布独立，但这是一个有争议的举动，许多国家都不承认。尽管四个以塞尔维亚人为主的北部城市只占该国的一小部分，塞尔维亚人只占该国总人口的6%，但2013年欧盟斡旋达成的一项协议旨在允许该地区在一定程度上实行自治。由于普里什蒂纳未能执行协议条款，生活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人越来越气馁，美国和欧盟都承认这一事实。

　　早在7月，抗议者就在科索沃北部设置了许多路障，以应对最初改变牌照和登记的行动。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描述了局势的严重性，他说:“我们(贝尔格莱德当局和科索沃北部的塞尔维亚人)从未处于如此困难的境地”——考虑到该地区臭名昭著的动荡局势，这番话相当有分量。

　　尽管如此，普里什蒂纳还是决定继续进行市长选举，尽管华盛顿和布鲁塞尔都呼吁推迟投票。更令人震惊的是，科索沃政府无视西方的压力，要求市长们在偏远地区开展政府工作，以避免与阻碍进入市政中心的示威者发生潜在的冲突。当普里什蒂纳决定动用科索沃执法力量强行护送“当选”代表进入被塞族抗议者封锁的官方行政大楼时，情况正是如此。随后，北约维和部队试图控制骚乱，导致数十人受伤，其中包括11名意大利人和19名匈牙利人，他们是维和部队的一部分。另外还有50多名塞族抗议者受伤。贝尔格莱德对这一事件的反应是将塞尔维亚武装部队的战备状态提高到最高水平。

　　美国和欧盟都迅速谴责科索沃政府。美国大使杰夫·霍维尼尔在社交媒体上对普里什蒂纳的行动表示反对，称“今天的暴力措施应该立即停止。”6月2日，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进一步将责任归咎于该国领导层及其“加剧北部紧张局势和不稳定”的做法。随后，在欧盟的斡旋下，在摩尔多瓦的一次会议上达成了在北部城市举行新的市长选举的协议，出席会议的有武契奇、科索沃总统奥斯马尼和欧盟外交事务高级代表博雷尔。法国总统马克龙和德国总理奥拉夫·舒尔茨也出席了会议。

　　举行新选举的决定是否足以缓解该地区的紧张局势还有待观察。目前的局势提醒我们，无论好坏，美国仍然是保证科索沃独立和维持该地区总体稳定的最终仲裁者。这意味着普里什蒂纳当局必须了解向国际观众，特别是在华盛顿大厅里的观众表现出必要性。总理阿尔宾·库尔蒂当然也承认了这一点：在他的集会上，经常可以看到美国国旗与科索沃国旗(以及阿尔巴尼亚国旗)并排出现。

　　库尔蒂还试图利用美国国内政治流行的说辞来为他的政府的行为辩护。他不断将科索沃北部的抗议者等同于“右翼极端主义团体”，并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在民主国家没有法西斯暴力的立足之地”——这种语言与美国总统拜登多次提到仍然支持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政治反对派是“半法西斯主义者”的说法惊人地相似。库尔蒂说，抗议者是“极端分子和民兵”，并不代表“人民”。过去，这位总理与特朗普任命的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问题特使理查德·格雷内尔不和，并热切支持拜登在2020年竞选总统。

　　就奥斯马尼而言，她也认识到政治叙事和塑造恰当国际形象的重要性。她把自己的国家描绘成一个被围困的国家，其处境与乌克兰及其与俄罗斯的持续战争类似。6月1日在摩尔多瓦举行的欧盟峰会上与乌克兰总统会面时，她在推特上写道:“没有人比科索沃人民更了解乌克兰的痛苦、斗争和坚韧。”她最后说:“没有什么能阻挡人民追求自由的意志。”

　　在科索沃北部兹维肯市的政府行政大楼外，塞族抗议者举着类似的标语:“我们不是罪犯，我们只是想要自由”，以及“你们不要把我们赶出家园”。事实上，科索沃北部的政治动态在许多方面与乌克兰东部相似。就像乌克兰一样，科索沃是一个历史上有争议的领土，从其前政治控制仲裁者分离出来并没有被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公民所接受。在新独立的科索沃(2008年正式独立后局势恶化)，塞尔维亚人感到自己被赶出了合法的政治家园，就像顿巴斯的一些俄罗斯人对与莫斯科的关系感到的那样，尤其是在2014年之后。

　　因此，库尔蒂声称科索沃北部的塞族抗议者是莫斯科的同情者，这并非巧合。库尔蒂试图将自己的斗争与基辅反对弗拉基米尔·普京发动的破坏性战争的斗争联系起来，他还特别提到了许多抗议者展示“俄罗斯侵略乌克兰”这一事实。他接着说，“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北部的亲俄分子想要破坏迄今为止达成的一切协议。”该地区的许多塞尔维亚人总体上表现出对普京和俄罗斯的支持，表面上是在当前局势下向莫斯科寻求支持的一种手段。

　　对此，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就科索沃局势向俄罗斯官方媒体发表评论称，“欧洲中部正在酝酿一场大冲突，1999年北约袭击南斯拉夫的地方，违反了一切可以想象的(国际)原则。”

　　这是许多塞族人的共同分析。爆发更大范围冲突的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然而，美国的相对实力及其控制的更广泛的跨大西洋联盟是塞尔维亚保持在西方主导行为范围内的强大动力。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很可能以一种类似于科索沃和塞尔维亚之间的冻结冲突告终。就像科索沃局势一样，美国几乎肯定会成为乌克兰局势的最终担保人。政策制定者在试图达成一项解决方案时，应该牢记这一事实，因为与俄罗斯的直接军事冲突会带来更重大的安全问题。

　　作者简介：多米尼克·桑松(Dominick Sansone)是希尔斯代尔学院范安德尔政治研究生院的博士生。他曾获保加利亚富布赖特奖。本文译自《国家利益》网站。

　　北约维和部队和塞尔维亚族人最近在科索沃北部爆发的冲突提醒世界，尽管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残酷战争可能是目前对欧洲稳定的最大威胁，但绝不是唯一的威胁。

　　5月29日，科索沃当局试图护送新当选的市长进入塞族控制的北部城市的政府行政大楼后，塞族抗议者与北约部队发生冲突。阿族市长于2022年11月当选，投票率仅为3.5%，因为该地区的塞尔维亚族人抵制选举，认为这是他们与科索沃政府持续斗争的一部分。此前，科索沃于2022年7月决定，迫使首都普里什蒂纳的塞族人使用科索沃车牌，而不是塞尔维亚车牌。

　　尽管这件事对外界观察人士来说似乎微不足道，但许多人将此举解读为普里什蒂纳越权的最新例证。虽然科索沃在2008年正式宣布独立，但这是一个有争议的举动，许多国家都不承认。尽管四个以塞尔维亚人为主的北部城市只占该国的一小部分，塞尔维亚人只占该国总人口的6%，但2013年欧盟斡旋达成的一项协议旨在允许该地区在一定程度上实行自治。由于普里什蒂纳未能执行协议条款，生活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人越来越气馁，美国和欧盟都承认这一事实。

　　早在7月，抗议者就在科索沃北部设置了许多路障，以应对最初改变牌照和登记的行动。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描述了局势的严重性，他说:“我们(贝尔格莱德当局和科索沃北部的塞尔维亚人)从未处于如此困难的境地”——考虑到该地区臭名昭著的动荡局势，这番话相当有分量。

　　尽管如此，普里什蒂纳还是决定继续进行市长选举，尽管华盛顿和布鲁塞尔都呼吁推迟投票。更令人震惊的是，科索沃政府无视西方的压力，要求市长们在偏远地区开展政府工作，以避免与阻碍进入市政中心的示威者发生潜在的冲突。当普里什蒂纳决定动用科索沃执法力量强行护送“当选”代表进入被塞族抗议者封锁的官方行政大楼时，情况正是如此。随后，北约维和部队试图控制骚乱，导致数十人受伤，其中包括11名意大利人和19名匈牙利人，他们是维和部队的一部分。另外还有50多名塞族抗议者受伤。贝尔格莱德对这一事件的反应是将塞尔维亚武装部队的战备状态提高到最高水平。

　　美国和欧盟都迅速谴责科索沃政府。美国大使杰夫·霍维尼尔在社交媒体上对普里什蒂纳的行动表示反对，称“今天的暴力措施应该立即停止。”6月2日，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进一步将责任归咎于该国领导层及其“加剧北部紧张局势和不稳定”的做法。随后，在欧盟的斡旋下，在摩尔多瓦的一次会议上达成了在北部城市举行新的市长选举的协议，出席会议的有武契奇、科索沃总统奥斯马尼和欧盟外交事务高级代表博雷尔。法国总统马克龙和德国总理奥拉夫·舒尔茨也出席了会议。

　　举行新选举的决定是否足以缓解该地区的紧张局势还有待观察。目前的局势提醒我们，无论好坏，美国仍然是保证科索沃独立和维持该地区总体稳定的最终仲裁者。这意味着普里什蒂纳当局必须了解向国际观众，特别是在华盛顿大厅里的观众表现出必要性。总理阿尔宾·库尔蒂当然也承认了这一点：在他的集会上，经常可以看到美国国旗与科索沃国旗(以及阿尔巴尼亚国旗)并排出现。

　　库尔蒂还试图利用美国国内政治流行的说辞来为他的政府的行为辩护。他不断将科索沃北部的抗议者等同于“右翼极端主义团体”，并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在民主国家没有法西斯暴力的立足之地”——这种语言与美国总统拜登多次提到仍然支持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政治反对派是“半法西斯主义者”的说法惊人地相似。库尔蒂说，抗议者是“极端分子和民兵”，并不代表“人民”。过去，这位总理与特朗普任命的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问题特使理查德·格雷内尔不和，并热切支持拜登在2020年竞选总统。

　　就奥斯马尼而言，她也认识到政治叙事和塑造恰当国际形象的重要性。她把自己的国家描绘成一个被围困的国家，其处境与乌克兰及其与俄罗斯的持续战争类似。6月1日在摩尔多瓦举行的欧盟峰会上与乌克兰总统会面时，她在推特上写道:“没有人比科索沃人民更了解乌克兰的痛苦、斗争和坚韧。”她最后说:“没有什么能阻挡人民追求自由的意志。”

　　在科索沃北部兹维肯市的政府行政大楼外，塞族抗议者举着类似的标语:“我们不是罪犯，我们只是想要自由”，以及“你们不要把我们赶出家园”。事实上，科索沃北部的政治动态在许多方面与乌克兰东部相似。就像乌克兰一样，科索沃是一个历史上有争议的领土，从其前政治控制仲裁者分离出来并没有被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公民所接受。在新独立的科索沃(2008年正式独立后局势恶化)，塞尔维亚人感到自己被赶出了合法的政治家园，就像顿巴斯的一些俄罗斯人对与莫斯科的关系感到的那样，尤其是在2014年之后。

　　因此，库尔蒂声称科索沃北部的塞族抗议者是莫斯科的同情者，这并非巧合。库尔蒂试图将自己的斗争与基辅反对弗拉基米尔·普京发动的破坏性战争的斗争联系起来，他还特别提到了许多抗议者展示“俄罗斯侵略乌克兰”这一事实。他接着说，“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北部的亲俄分子想要破坏迄今为止达成的一切协议。”该地区的许多塞尔维亚人总体上表现出对普京和俄罗斯的支持，表面上是在当前局势下向莫斯科寻求支持的一种手段。

　　对此，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就科索沃局势向俄罗斯官方媒体发表评论称，“欧洲中部正在酝酿一场大冲突，1999年北约袭击南斯拉夫的地方，违反了一切可以想象的(国际)原则。”

　　这是许多塞族人的共同分析。爆发更大范围冲突的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然而，美国的相对实力及其控制的更广泛的跨大西洋联盟是塞尔维亚保持在西方主导行为范围内的强大动力。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很可能以一种类似于科索沃和塞尔维亚之间的冻结冲突告终。就像科索沃局势一样，美国几乎肯定会成为乌克兰局势的最终担保人。政策制定者在试图达成一项解决方案时，应该牢记这一事实，因为与俄罗斯的直接军事冲突会带来更重大的安全问题。

　　作者简介：多米尼克·桑松(Dominick Sansone)是希尔斯代尔学院范安德尔政治研究生院的博士生。他曾获保加利亚富布赖特奖。本文译自《国家利益》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