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君：美俄退出《中导条约》会怎样?

　　何为《中导条约》?

　　《中导条约》是当时世界两个超级大国美国和苏联，于1987年签署的裁军史上第一个裁减核军备的条约，全称为《美利坚合众国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关于消除其中程和短程导弹的条约》。该条约明确要求缔约双方在条约生效后3年内，销毁射程为500～5500公里、陆基弹道导弹和陆基巡航导弹及发射装置和相关的保障设施、保障装设备。

　　1987年12月8日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与美国总统里根签署《中导条约》

　　该条约对所要销毁的导弹进行了详细分类定义，主要是按导弹射程分为中程和短程两类。其中，短程导弹定义为射程大于或等于500公里，但未超过1000公里的地面发射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中程导弹包括超过1000公里但未超过5500公里的地面发射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

　　条约行文大约3万余字，其主要内容可简单概括为：导弹射程涵盖500公里到5500公里;既包括弹道导弹也包括巡航导弹;既包括导弹也包括其地面发射装置、支援设施和车辆;导弹必须是地面发射的，空射和海射不包括在内，而且用来攻击地面目标，仅仅用于拦截或反制“并非位于地球表面的目标”的导弹，不受此限制;在规定的时限内销毁后不能再拥有此类导弹。

　　尽管当时美苏双方的谈判非常艰苦，但最终还是达成共识并成功签署了这一裁军史上第一个裁减核军备的条约。为此，这个美苏双方认同《中导条约》，被认为是“冷战时期最成功的军控文件”和世界和平基石的条约。

　　究竟是谁在违反条约?

　　根据《中导条约》要求，美苏两国从1988年到1991年销毁了中程和中短程导弹共计2695枚。其具体销毁情况分别如下：

　　美国销毁859枚，占销毁总数的32%。其中中程导弹689枚，分别是“潘兴”2中程弹道导弹和陆基“战斧”巡航导弹BGM-109G;中短程导弹170枚，为“潘兴”1A中短程弹道导弹。

　　苏联销毁1836枚，占销毁总数的68%。其中中程导弹910枚，分别是SS-4、SS-5和SS-20型中程弹道导弹和SSC-X-4型陆射巡航导弹;中短程导弹926枚，为SS-12和SS-23中短程弹道导弹。

　　为了保证该条约的实施，条约规定双方有权对对方导弹基地和辅助设施进行为期13年的核查，每年可以发起10～20次的核查行动。

　　尽管此次销毁的核导弹数量有限，仅占当时美苏核武器库的3%～4%，但最终双方还是较好的履行的条约。虽然仍存在较大分歧，双方也都曾扬言退出条约，但都并未实施，实际上也都能够遵守条约规定。因此，从实效上来看，《中导条约》对推动世界军控还是起了积极作用的。

　　然而，自1988年生效起，签约双方就不断指责对方违约，并将其作为政治对抗的筹码，近年来有愈演愈烈之势。实际上在签署《中导条约》时，美苏两国就存在诸多分歧。随着时间的推移，美俄的履约分歧越来越大，于是双方互相指责对方违约，都曾以退约来增加履约的筹码。

　　对此，双方一直争执不下，都在指责对方违约。那么，美俄究竟是谁在违约?双方的分歧又在那里?有关分析认为，从美俄相互指责的情况看，其分歧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指责对方发展违规武器。美国指责俄方有“伊斯坎德尔”M弹道导弹、“口径”巡航导弹、RS-26弹道导弹等至少3～4种新型武器疑似违约。而俄罗斯则认为，美方在东欧部署的MK41陆基“宙斯盾”垂直发射设施、“死神”无人机和LV系列反导拦截靶弹等设施和装备疑似违约。

　　二是指责对方部署违规的双用途发射设备。美国指责俄方的“伊斯坎德尔”M弹道导弹的实际射程超过了500千米，属于违规系统。而俄罗斯指责美国在东欧部署的陆基“宙斯盾”系统中的多用途垂直导弹发射器MK41，不但可发射“标准”3反导拦截弹，而且具备发射“战斧”巡航导弹的能力，违反了条约中陆射型巡航导弹的限制。对此，俄罗斯副外长谢尔盖·里亚布科夫向媒体表示，美国及其欧洲盟友故意违反《中导条约》，包括部署MK-41垂直发射系统。

　　三是发展潜在中程弹道导弹及同类型武器。美国一口咬定9M729导弹的射程超过了《中导条约》规定的500公里限制，要求销毁这些导弹并威胁退出条约。俄罗斯则指责美在反导试验中发展的LV靶弹源于“民兵”2弹道导弹，具有简单改造为中程弹道导弹的潜力，违反了条约不再以任何形式发展中程弹道导弹的规定。再就是指责美国发展的“死神”等武装无人机，与陆射巡航导弹的本质相同，是巡航导弹技术的衍生产品，因此应该受到条约限制。

　　为何选择现在退约?

　　实际上，美俄(苏)在签署《中导条约》时就存在分歧。苏联当初不仅销毁导弹的数量多，而且型号也多，最后做出的让步也多。因此，苏军方认为，美国用一纸条约，就毁掉近2000枚用战争无法消灭的苏联导弹。不仅吃了大亏，而且条约对己方限制过多。而美军方则认为，其削减武器技术远先进于苏方。

　　尽管双方已签订条约，但因此对该条约还是耿耿于怀。从而导致把退出《中导条约》作为政治筹码，一旦美俄(苏)发生战略分歧，就以退约相威胁。实际上“退约”并不是现在才提出来的，事实上双方已经提出过多次，但并没有真正实施，只不过是为达到和实现各方的战略目标及相关利益目的，以此来增加一些政治筹码。

　　这种状况持续到布什政府时期开始发生变化。2001年布什政府单方面宣布退出《反导条约》，使这一问题趋于国际化。特别是美国开始在欧洲部署多梯次导弹防御系统，引起俄罗斯的强烈不满，对此普京政府作为反制措施提出，俄可能单方面退出《中导条约》，并在2005年向美国政府正式提出建议，但被小布什政府拒绝。尽管如此，这一国际化趋向使得美俄又开始暗中角力，其直接后果就是开始秘密发展可能违背条约的中程武器。

　　而针对美方一再威胁要退出《中导条约》，俄方在2017年参加“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年会时，普京总统就表示，如果美国退出《中导条约》，那么俄罗斯将对等回应，也立即退约。实际上双方废弃条约都经过长期酝酿，并存在较强的内在动力，因此美俄废止《中导条约》几成定局。

　　2018年2月，美国在新的《核态势审议报告》中再次提出俄罗斯发展违反《中导条约》的新型武器，并在6月由多名美国国会议员提交议案，建议美国退出《中导条约》。

　　同年10月，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内华达州的一场竞选集会后对媒体记者表示，美国政府将“终结”和“退出”与苏联签署、维持了31年之久的《中导条约》。此言一出，美国和国际舆论一片哗然。12月5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布鲁塞尔出席北约峰会时表示，如果莫斯科不在60天内解除违反《中程导弹条约》的导弹，美国将正式退出该条约。

　　对于美国的指责，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卡诺娃反驳称，俄罗斯一直坚定不移地履行《中导条约》，“这点美方一直很清楚”。俄联邦委员会国防与安全委员会主席维克托·邦达列夫表示，“我们认为必须遵守《中导条约》并主张维护该条约。这是俄罗斯领导层的官方立场。但如果美国方面废除它，我们将被迫采取一系列应对措施，包括加速研制和部署独特的武器。”

　　那么，美国为何选择现在退约呢?

　　主要还是基于美俄的周边安全环境均发生了巨大变化。冷战期间，核武军控主要集中在美苏两大国和北约、华约两大军事集团。冷战后，苏联解体导致华约组织解散，继承者俄罗斯的军队规模缩减，军费减少，在应对美国及北约的常规力量上处于劣势，因此需要中程和中短程核导弹弥补常规力量和实力的不足。

　　美国则认为，进入21世纪，中国以中程弹道导弹为主体的各种导弹力量，已经对美在西太的陆上和海上军事存在构成严重威胁，而美国在该方面却由于条约限制一片空白。为此，需要发展自身的对等力量抗衡或通过某种条约形式加以限制。当然，最为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退约”，以尽快摆脱中导条约的限制，从而给自己“松绑”不受限制的发展和部署中短程导弹及低当量核武器。

　　退出《中导条约》后会怎样?

　　特朗普提出退出中导条约后，俄罗斯为遏制美国并占据道德优势，立即向联合国递交了一份关于继续维持和巩固《中导条约》的决议草案。但是很遗憾，这份草案被联合国给驳回了。尽管俄罗斯对此很困惑，认为美国退出中导条约既不合理也不明智，但对俄罗斯而言，想依靠联合国解决问题已经不可能了。

　　但俄罗斯还试图做最后的努力。1月23日，俄罗斯首次向外界展示9M729型导弹，以此反驳美国宣称的该导弹违反《中导条约》的说法，同时意在劝说华盛顿继续保留《中导条约》。不过美国和其他北约成员国拒绝参加此次活动。这意味着双方退出《中导条约》的去意已定，并为推卸毁约责任开始“甩锅”。

　　对此，俄罗斯副外长谢尔盖·里亚布科夫指出，“美国政府代表关于暂停履行《中导条约》计划的官方讲话和特朗普意欲退出条约的声明，清楚表明了采取此举的真正原因。那就是华盛顿想要确保自己可以完全自由地选择对付拥有陆基中短程导弹和被美国列为地缘政治对手国家的手段。”

　　《中导条约》一度被称之为“世界和平基石”，对裁剪核军备、促进世界和平及安全稳定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那么，美俄退出中导条约后会怎样?

　　一是为美俄新一轮核军备竞赛扫清障碍。由于美俄的军事战略不同，在发展中程导弹上也有差异。美国侧重于发展由飞机和舰艇携带的中程导弹，而这类空射和舰射导弹却不在销毁之列，而俄罗斯发展的大都是陆基中程导弹，所以俄罗斯销毁的中程导弹的数量要比美国多。

　　尽管处于弱势的俄罗斯试图挽回中导条约，但他们知道美国人是铁了心要毁约的，俄方挽回的努力毫无用处。当然，美国的目的也很明显，此举就是为了制约俄罗斯的总体战略，俄罗斯是否违反条约并不重要，那只不过是打压俄罗斯，进而扫清核军备竞赛障碍的一个借口。

　　二是美国退约可以达到“一石多鸟”效果。这次美国强势退出《中导条约》，意欲达到多重目的：一则把违约的责任甩给俄方;二则为自己发展和部署中程导弹“松绑”;三则为美俄新一轮军备竞赛扫清障碍;四则强压欧洲承担更多的防务费用以巩固反俄联盟。

　　三是美俄双方退约将加剧全球战略失衡。从美俄近来的相互指责及争执现状来看，双方退出《中导条约》似乎已是必然，这必将对维持半个多世纪的限制弹道导弹，不扩散核武器、第三阶段削减战略武器、以及关乎全球战略稳定的基石造成严重破坏，并加深世界各国尤其是欧洲国家对自身安全的忧虑。

　　之前，俄杜马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斯卢茨基表示，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并很可能不再续签《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将导致美国退出“核不扩散条约”，引发真正的冷战和军备竞赛，将世界置于核战争的边缘，“美国正让世界重返核恐惧时代”。

　　现在看来美国“退约”只不过是个“噱头”。事实上，无论是否退出《中导条约》，美国已经开始了行动。据美国《防务新闻》网站1月29日报道，美国新型低当量核弹头已正式投入生产，并将于今年晚些时候交付海军。这意味着新一轮核军备竞赛的帷幕已经拉开。鉴于此，俄罗斯绝不会自废武功，势必也会在短时间内大力发展中短程导弹和中程导弹武器，以弥补战略打击空白。

　　有关分析认为，美国发展用于“三叉戟”潜射弹道导弹的低当量核弹头，势必会降低美国使用核弹头的门槛，可能引发更大的核危机。此外，美国庞大的新型核弹头研制计划，必然会激起核大国，特别是俄罗斯采取应对措施，导致新一轮的核军备竞赛，从而进一步加剧全球战略失衡。

　　何为《中导条约》?

　　《中导条约》是当时世界两个超级大国美国和苏联，于1987年签署的裁军史上第一个裁减核军备的条约，全称为《美利坚合众国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关于消除其中程和短程导弹的条约》。该条约明确要求缔约双方在条约生效后3年内，销毁射程为500～5500公里、陆基弹道导弹和陆基巡航导弹及发射装置和相关的保障设施、保障装设备。

　　1987年12月8日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与美国总统里根签署《中导条约》

　　该条约对所要销毁的导弹进行了详细分类定义，主要是按导弹射程分为中程和短程两类。其中，短程导弹定义为射程大于或等于500公里，但未超过1000公里的地面发射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中程导弹包括超过1000公里但未超过5500公里的地面发射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

　　条约行文大约3万余字，其主要内容可简单概括为：导弹射程涵盖500公里到5500公里;既包括弹道导弹也包括巡航导弹;既包括导弹也包括其地面发射装置、支援设施和车辆;导弹必须是地面发射的，空射和海射不包括在内，而且用来攻击地面目标，仅仅用于拦截或反制“并非位于地球表面的目标”的导弹，不受此限制;在规定的时限内销毁后不能再拥有此类导弹。

　　尽管当时美苏双方的谈判非常艰苦，但最终还是达成共识并成功签署了这一裁军史上第一个裁减核军备的条约。为此，这个美苏双方认同《中导条约》，被认为是“冷战时期最成功的军控文件”和世界和平基石的条约。

　　究竟是谁在违反条约?

　　根据《中导条约》要求，美苏两国从1988年到1991年销毁了中程和中短程导弹共计2695枚。其具体销毁情况分别如下：

　　美国销毁859枚，占销毁总数的32%。其中中程导弹689枚，分别是“潘兴”2中程弹道导弹和陆基“战斧”巡航导弹BGM-109G;中短程导弹170枚，为“潘兴”1A中短程弹道导弹。

　　苏联销毁1836枚，占销毁总数的68%。其中中程导弹910枚，分别是SS-4、SS-5和SS-20型中程弹道导弹和SSC-X-4型陆射巡航导弹;中短程导弹926枚，为SS-12和SS-23中短程弹道导弹。

　　为了保证该条约的实施，条约规定双方有权对对方导弹基地和辅助设施进行为期13年的核查，每年可以发起10～20次的核查行动。

　　尽管此次销毁的核导弹数量有限，仅占当时美苏核武器库的3%～4%，但最终双方还是较好的履行的条约。虽然仍存在较大分歧，双方也都曾扬言退出条约，但都并未实施，实际上也都能够遵守条约规定。因此，从实效上来看，《中导条约》对推动世界军控还是起了积极作用的。

　　然而，自1988年生效起，签约双方就不断指责对方违约，并将其作为政治对抗的筹码，近年来有愈演愈烈之势。实际上在签署《中导条约》时，美苏两国就存在诸多分歧。随着时间的推移，美俄的履约分歧越来越大，于是双方互相指责对方违约，都曾以退约来增加履约的筹码。

　　对此，双方一直争执不下，都在指责对方违约。那么，美俄究竟是谁在违约?双方的分歧又在那里?有关分析认为，从美俄相互指责的情况看，其分歧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指责对方发展违规武器。美国指责俄方有“伊斯坎德尔”M弹道导弹、“口径”巡航导弹、RS-26弹道导弹等至少3～4种新型武器疑似违约。而俄罗斯则认为，美方在东欧部署的MK41陆基“宙斯盾”垂直发射设施、“死神”无人机和LV系列反导拦截靶弹等设施和装备疑似违约。

　　二是指责对方部署违规的双用途发射设备。美国指责俄方的“伊斯坎德尔”M弹道导弹的实际射程超过了500千米，属于违规系统。而俄罗斯指责美国在东欧部署的陆基“宙斯盾”系统中的多用途垂直导弹发射器MK41，不但可发射“标准”3反导拦截弹，而且具备发射“战斧”巡航导弹的能力，违反了条约中陆射型巡航导弹的限制。对此，俄罗斯副外长谢尔盖·里亚布科夫向媒体表示，美国及其欧洲盟友故意违反《中导条约》，包括部署MK-41垂直发射系统。

　　三是发展潜在中程弹道导弹及同类型武器。美国一口咬定9M729导弹的射程超过了《中导条约》规定的500公里限制，要求销毁这些导弹并威胁退出条约。俄罗斯则指责美在反导试验中发展的LV靶弹源于“民兵”2弹道导弹，具有简单改造为中程弹道导弹的潜力，违反了条约不再以任何形式发展中程弹道导弹的规定。再就是指责美国发展的“死神”等武装无人机，与陆射巡航导弹的本质相同，是巡航导弹技术的衍生产品，因此应该受到条约限制。

　　为何选择现在退约?

　　实际上，美俄(苏)在签署《中导条约》时就存在分歧。苏联当初不仅销毁导弹的数量多，而且型号也多，最后做出的让步也多。因此，苏军方认为，美国用一纸条约，就毁掉近2000枚用战争无法消灭的苏联导弹。不仅吃了大亏，而且条约对己方限制过多。而美军方则认为，其削减武器技术远先进于苏方。

　　尽管双方已签订条约，但因此对该条约还是耿耿于怀。从而导致把退出《中导条约》作为政治筹码，一旦美俄(苏)发生战略分歧，就以退约相威胁。实际上“退约”并不是现在才提出来的，事实上双方已经提出过多次，但并没有真正实施，只不过是为达到和实现各方的战略目标及相关利益目的，以此来增加一些政治筹码。

　　这种状况持续到布什政府时期开始发生变化。2001年布什政府单方面宣布退出《反导条约》，使这一问题趋于国际化。特别是美国开始在欧洲部署多梯次导弹防御系统，引起俄罗斯的强烈不满，对此普京政府作为反制措施提出，俄可能单方面退出《中导条约》，并在2005年向美国政府正式提出建议，但被小布什政府拒绝。尽管如此，这一国际化趋向使得美俄又开始暗中角力，其直接后果就是开始秘密发展可能违背条约的中程武器。

　　而针对美方一再威胁要退出《中导条约》，俄方在2017年参加“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年会时，普京总统就表示，如果美国退出《中导条约》，那么俄罗斯将对等回应，也立即退约。实际上双方废弃条约都经过长期酝酿，并存在较强的内在动力，因此美俄废止《中导条约》几成定局。

　　2018年2月，美国在新的《核态势审议报告》中再次提出俄罗斯发展违反《中导条约》的新型武器，并在6月由多名美国国会议员提交议案，建议美国退出《中导条约》。

　　同年10月，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内华达州的一场竞选集会后对媒体记者表示，美国政府将“终结”和“退出”与苏联签署、维持了31年之久的《中导条约》。此言一出，美国和国际舆论一片哗然。12月5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布鲁塞尔出席北约峰会时表示，如果莫斯科不在60天内解除违反《中程导弹条约》的导弹，美国将正式退出该条约。

　　对于美国的指责，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卡诺娃反驳称，俄罗斯一直坚定不移地履行《中导条约》，“这点美方一直很清楚”。俄联邦委员会国防与安全委员会主席维克托·邦达列夫表示，“我们认为必须遵守《中导条约》并主张维护该条约。这是俄罗斯领导层的官方立场。但如果美国方面废除它，我们将被迫采取一系列应对措施，包括加速研制和部署独特的武器。”

　　那么，美国为何选择现在退约呢?

　　主要还是基于美俄的周边安全环境均发生了巨大变化。冷战期间，核武军控主要集中在美苏两大国和北约、华约两大军事集团。冷战后，苏联解体导致华约组织解散，继承者俄罗斯的军队规模缩减，军费减少，在应对美国及北约的常规力量上处于劣势，因此需要中程和中短程核导弹弥补常规力量和实力的不足。

　　美国则认为，进入21世纪，中国以中程弹道导弹为主体的各种导弹力量，已经对美在西太的陆上和海上军事存在构成严重威胁，而美国在该方面却由于条约限制一片空白。为此，需要发展自身的对等力量抗衡或通过某种条约形式加以限制。当然，最为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退约”，以尽快摆脱中导条约的限制，从而给自己“松绑”不受限制的发展和部署中短程导弹及低当量核武器。

　　退出《中导条约》后会怎样?

　　特朗普提出退出中导条约后，俄罗斯为遏制美国并占据道德优势，立即向联合国递交了一份关于继续维持和巩固《中导条约》的决议草案。但是很遗憾，这份草案被联合国给驳回了。尽管俄罗斯对此很困惑，认为美国退出中导条约既不合理也不明智，但对俄罗斯而言，想依靠联合国解决问题已经不可能了。

　　但俄罗斯还试图做最后的努力。1月23日，俄罗斯首次向外界展示9M729型导弹，以此反驳美国宣称的该导弹违反《中导条约》的说法，同时意在劝说华盛顿继续保留《中导条约》。不过美国和其他北约成员国拒绝参加此次活动。这意味着双方退出《中导条约》的去意已定，并为推卸毁约责任开始“甩锅”。

　　对此，俄罗斯副外长谢尔盖·里亚布科夫指出，“美国政府代表关于暂停履行《中导条约》计划的官方讲话和特朗普意欲退出条约的声明，清楚表明了采取此举的真正原因。那就是华盛顿想要确保自己可以完全自由地选择对付拥有陆基中短程导弹和被美国列为地缘政治对手国家的手段。”

　　《中导条约》一度被称之为“世界和平基石”，对裁剪核军备、促进世界和平及安全稳定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那么，美俄退出中导条约后会怎样?

　　一是为美俄新一轮核军备竞赛扫清障碍。由于美俄的军事战略不同，在发展中程导弹上也有差异。美国侧重于发展由飞机和舰艇携带的中程导弹，而这类空射和舰射导弹却不在销毁之列，而俄罗斯发展的大都是陆基中程导弹，所以俄罗斯销毁的中程导弹的数量要比美国多。

　　尽管处于弱势的俄罗斯试图挽回中导条约，但他们知道美国人是铁了心要毁约的，俄方挽回的努力毫无用处。当然，美国的目的也很明显，此举就是为了制约俄罗斯的总体战略，俄罗斯是否违反条约并不重要，那只不过是打压俄罗斯，进而扫清核军备竞赛障碍的一个借口。

　　二是美国退约可以达到“一石多鸟”效果。这次美国强势退出《中导条约》，意欲达到多重目的：一则把违约的责任甩给俄方;二则为自己发展和部署中程导弹“松绑”;三则为美俄新一轮军备竞赛扫清障碍;四则强压欧洲承担更多的防务费用以巩固反俄联盟。

　　三是美俄双方退约将加剧全球战略失衡。从美俄近来的相互指责及争执现状来看，双方退出《中导条约》似乎已是必然，这必将对维持半个多世纪的限制弹道导弹，不扩散核武器、第三阶段削减战略武器、以及关乎全球战略稳定的基石造成严重破坏，并加深世界各国尤其是欧洲国家对自身安全的忧虑。

　　之前，俄杜马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斯卢茨基表示，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并很可能不再续签《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将导致美国退出“核不扩散条约”，引发真正的冷战和军备竞赛，将世界置于核战争的边缘，“美国正让世界重返核恐惧时代”。

　　现在看来美国“退约”只不过是个“噱头”。事实上，无论是否退出《中导条约》，美国已经开始了行动。据美国《防务新闻》网站1月29日报道，美国新型低当量核弹头已正式投入生产，并将于今年晚些时候交付海军。这意味着新一轮核军备竞赛的帷幕已经拉开。鉴于此，俄罗斯绝不会自废武功，势必也会在短时间内大力发展中短程导弹和中程导弹武器，以弥补战略打击空白。

　　有关分析认为，美国发展用于“三叉戟”潜射弹道导弹的低当量核弹头，势必会降低美国使用核弹头的门槛，可能引发更大的核危机。此外，美国庞大的新型核弹头研制计划，必然会激起核大国，特别是俄罗斯采取应对措施，导致新一轮的核军备竞赛，从而进一步加剧全球战略失衡。